朱宝听了,心里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娘们会这么不讲道理。
“大妹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买你的马是你同意卖的,不然的话,何奎也不会去集市上卖。”
杨寡妇一听何奎这个名字,更加生气了,我就是被他害得才迫不得已卖了马,他仰仗着是我本家,说话有分量,非让我把马卖了,给我公公买口上好棺材,我当时心里乱糟糟的,没了主心骨,就糊里糊涂的让他把马牵走了。
朱宝一听火冒三丈,嘴里喷着唾沫星子嚷着:“这都叫什么事啊!我买了你的马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现在见马下了崽又想反悔,你没想想让我怎么办?我为了这匹老马费了多少心你知道吗?”
杨寡妇听了,眼圈开始发红,从兜里摸出一块银元往朱宝手里塞。
“大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一个没人要的老寡妇,再没有了这匹马,你让我怎么活?”
朱宝一听心软了,牙一咬,心一横,嘴里喊着“罢了罢了,算我倒霉,这马我不要了,你把那两块大洋给我吧,我另去买一匹。”
杨寡妇可怜巴巴的看着朱宝,再也摸不出第二块银元。
“大哥,我只剩这一块银元了,另一块给俺公公买了棺材了,你看这样行不行,等俺以后攒了钱再慢慢还你。”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身上也没钱,还指望这钱再去买马呢!我看你这人长得蛮好看,找个人嫁了,何必再受这份穷。”
“你说的轻巧,像我这样的人谁愿意要?你愿意娶我这样的人回家?不怕我带给你晦气?”
朱宝见杨寡妇这样说,声音低了下来,他笑嘻嘻的说:“大妹子,我想了一个办法,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是个光棍,从没娶过,你要是不嫌弃我,咱们两人一起过,我不怕你身上有晦气,这样一来,这马的问题不就解决了?钱我也不要了。”
杨寡妇听朱宝这么一说,有些怀疑的问。
“你说你没老婆?你这人长得不寒碜怎么会没老婆呢?再说了,咱们靠海的村子,寡妇多了,找个女人还不容易,你不会是赌钱鬼吧,或者是抽大烟?”
朱宝被她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
“大妹子,我是个正儿八经的人,那两样都不干,只不过我家境贫困,没有女人愿意跟我受苦,如果你跟了我,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杨寡妇听朱宝这么一说,动了心她看看两匹马,再看看他,“噗嗤!”一声笑了。
“呵呵!大哥,你看咱两个人,说来说去还说到一块去了,快进屋吧,别在外边站着了。”
朱宝进了屋,四周打量了一下,要说自己家贫寒,她的家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唯一让人有感觉的是这屋子里打扫的比自己屋干净,女人嘛,终归还是会拾掇家的。
“大哥,你看咱说了一顿,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姓朱,名叫宝,今年41岁,属猴的,小时候我爹妈给我起名的时候是想让人都当宝贝我,妹子你叫什么名,多大年纪了?”
杨寡妇笑了笑说:“我叫杨柳,今年36岁,属牛的,我是从陕西嫁过来的。我知道,自从5年前俺男人死了以后,村里人都叫俺杨寡妇,其实俺听着这个名字真别扭,太不吉利了,这些年我梦想着能有个男人把俺娶了,一直没碰到,如果你能要了俺,可不许再叫俺杨寡妇了。”
朱宝听了感动了,她走上前去,拉着这个苦命女人粗糙的手,久久的不愿放下。
“杨柳,你放心,从今以后,你就是一个有男人的女人,我不许别人再叫你杨寡妇,只要我们两人好好干,吃的穿的都会有。”
天晌了,杨柳留窦虫在家里吃饭,她特地做了平时自己最爱吃的辣椒炒蛤蜊,还拿出了一瓶放了很长时间的地瓜酒,每人倒了一碗。
“来,大哥,你我今天有缘,咱们干了它,就算是一家人了,你如果不嫌弃俺,咱们吃完饭就做夫妻。”
还没等朱宝端起碗来,杨柳就把酒喝了。
这种土法酿制的地瓜酒,在云头崮历史悠久,虽然喝起来很顺口,但是使后劲。
朱宝一碗酒下肚,慢慢的就感觉有点晕乎劲上来了,杨柳的脸上也挂了色。
这个时候两个人相互注视着对方,一种男女久违的冲动上来了,朱宝上前把杨柳拥在怀里,急不可耐的放到在泥土大炕上……
一番激烈的男欢女爱之后,让两人的身体处于久久的亢奋之中,感情的闸门一打开,说不尽的是绵绵情话。
“你说你男人是海难死的,是因为什么?”
杨柳闭着眼睛,回想起了当年的情景。
“五年以前,我们刚结婚三年,那时候家里贫穷,没有来钱的地方,我男人只好去打鱼,打鱼这个活,人少了干不了,而且越人少越危险,一旦碰到风,摇船都摇不动。我那个小叔子刚19岁,从没出过海,但是为了打鱼换点钱,就想出去冒一次险。”
朱宝听了,问道:“你公公那时候怎么不去?毕竟他年龄大,让一个小孩子去不太合适。”
杨柳停了停说:“他常年腰不好,重活干不了,稍微一用力,腰就掉下来了。本来我想和丈夫一起去,但是她说女人身上阴气重不能出海,所以只好让小叔子去。他们的船是一艘老船,走了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朱宝听了问:“也就是说这艘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是啊,你想那么大的风,肯定的是翻了船,人在海里淹死了。”
朱宝瞪着眼睛想了想说:“这种事很难说,有时候船翻了,人漂到一个地方说不定还能活下来。我听说这匹马还救过你一次命?”
“嗯,这马确实通人性,那次没有它,我说不定就死了。这事你听谁说的?”
“我来找马时,一个老汉跟我说说的。”
“这事其实全村人都知道,是一个男人来俺家里想俺的好事,没想到那马通人性,一蹄子踢在他的家伙什上,给踢残废了,我嫌这事丢人,平时不轻易提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