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筷子之前,丁广志还讲了两句,除了祝福薛飞和曲媛媛新的一年在各自的事业上都能更上一层楼外,还祝福两个人早日喜结连理,幸福长久。
今天的丁广志非常热情,动筷子后,不是劝酒,就是叫薛飞和曲媛媛多吃,还不断的给两个人夹菜。薛飞见丁广志如此异常,和以往简直判若两人,他又觉得不像是在还人情,他开始隐隐觉得丁广志八成是有事相求,不然实在是没法解释为什么。
吃饭的过程中,一直都在闲聊天,由于对主持人工作的好奇,薛慧和丁广志问了曲媛媛许多关于主持人幕后的事情,曲媛媛全都一一作答。
小孩子吃不了多少东西,心儿没吃多一会儿就下桌去玩了,在客厅里来回跑,有些闹人,使得薛慧很快也撂了筷子,把心儿拉进了房间里,饭桌前就剩下了三个人。
丁广志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滔滔不绝了,此时他总是给人一副有话想说,但又像是有所顾忌,导致欲言又止,这一点薛飞和曲媛媛全都看出来了。
“媛媛,你不是特别喜欢心儿嘛,你进屋去看看,等你上班了,再想看就不定什么时候了。”薛飞给曲媛媛使了个眼色说道。
曲媛媛心领神会,说道:“是呗,我现在就去好好看一看,省着到时候想她。姐夫,你和薛飞慢慢吃啊。”说完,曲媛媛就起身进屋了。
“姐夫,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啊?”薛飞看着丁广志问道,他觉得丁广志应该是碍于有曲媛媛在不好开口。
“没有,我没什么想说的。来,喝酒。”丁广志举起酒杯否认道。
薛飞不相信丁广志的话,他举起酒杯和丁广志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放下酒杯,丁广志说道:“薛飞,说实话,自从我认识你以来,你可以说是屡屡给我惊喜啊。”
薛飞不明白:“什么意思啊?”
“华清大学毕业,不学以致用,跑去当司机了,这是我没想到的。当了两年司机又跑回来考公务员,这也是我没想到的。考上公务员之后升的这么快,更是我没想到的。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丁广志夸赞道。
“呵呵,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有些事情也不能只看表面,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薛飞不想跟丁广志细说他的事情,只是点到为止,目的就是想告诉丁广志,不用羡慕他,他到今天这个位置其实并非他心中所愿。
丁广志没有高远的眼界,更没有洞察本质的悟性,所以对于薛飞的话他没能做到正确理解,他以为薛飞说的人和人不一样,指的是他与薛飞是有差距的,没法比,不在一个层次上,心里就不禁有些生气。
当初薛飞要考公务员的时候,丁广志是十分不好看的,在他看来,学习好不意味着就能考上公务员,这是两码事,即便能考上,官场是那么好混的吗?以他为例,他自认为就够能钻营了,经营多年也不过才是一个副科级,薛飞家里一没权二没钱,凭什么到官场混?可现实情况却一次又一次打了他的脸,啪啪作响。
短短四年多的时间,就从科员到了正处级,这种升迁的速度让丁广志瞠目结舌。要是按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薛飞最终达到的级别简直让人难以想象,这也让一直在薛家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丁广志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甚至还有一些恨。
薛飞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丁广志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身在官场多年,丁广志太了解官场的游戏规则了,一个人想要得到提拔晋升的机会,能力是因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人脉关系,有时关系甚至比能力更重要,所以思来想去,丁广志认为薛飞之所以会升的这么快,一定是背后人,而且还是一个大人物,否则一般级别是绝对做不到的。
可是这个人又是谁呢?薛飞是怎么认识的呢?他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薛飞,你跟姐夫说实话,是谁一直在背后帮你?”丁广志问道。
“没有谁帮我呀。”薛飞如实说道。
“你骗别人行,你骗姐夫就没意思了。姐夫虽然没你级别高,好歹也是官场里的人,没有人帮你,你能到今天这个级别,这个位置?换位思考,你信吗?”
薛飞还真不信,可现实情况就是没有人帮他,他总不能把叶良辰对他的打压看做是在帮他吧?
“姐夫,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要是真有人帮我,我有必要瞒着你吗?真没有。”
丁广志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显然不信:“你不想说就算了,没有就没有吧,不过姐夫有事求你,你可不能不帮我。”
“你要干什么呀?”薛飞心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叫我过来吃饭。
“你没考公务员的时候我就是关河区卫生局的副局长,你现在都正处级了,我还是副科级,一点进步都没有。最近我们局里的一把手要挪窝了,几个副局长都对局长的位置虎视眈眈,你姐夫不是没有能力,就是缺一个能拉一把的人,你可得拉我一把呀。”丁广志今天叫薛飞过来吃饭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想弄清楚薛飞的靠山到底是谁,另一个则是想让薛飞帮他当上卫生局的一把手。
薛飞一听感到很为难:“姐夫,你这是第一次张嘴求我办事,按理说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拒绝。但我必须跟你实话实说,在你升迁的事情上,我真的无能为力。”
丁广志微皱了下眉头,问道:“为什么?”
“我现在是正处级不假,可不是管人事的,我这个秘书长有多大权利你应该也清楚,我哪有能力决定你的升迁啊。”薛飞现在连自身都难保,根本顾不上丁广志。就算他现在无事一身轻,以他在七河官场的威望和能力,他也帮不了丁广志。
“这么说你是不想帮我喽?”丁广志知道薛飞很难帮到他,但薛飞身后的那个人一定能,就是薛飞一句话的事,就看薛飞想不想帮他了。
“不是不想,我是有心无力。”
“行啦,你不用说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丁广志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不高兴三个字全都写在了脸上。
薛飞见状轻叹了声气,没再说什么。
从薛慧丁广志家里出来,曲媛媛看到薛飞脸色不太好,就问他怎么了?薛飞没有瞒着她,就把丁广志的事情说了,曲媛媛听后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特别能理解薛飞的心情,因为事情确实很让人为难。
为了避免丁广志以后在薛仁贵和张凤霞面前说三道四,回到家,薛飞把丁广志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薛仁贵和张凤霞一致认为薛飞做的对,丁广志不高兴就不高兴,不用搭理他。
一直以来薛仁贵和张凤霞都对丁广志这个女婿颇有微词,级别不高,脾气却不小,跟一家人合不来不说,没事儿还总是欺负薛慧。丁广志在家里平时什么活儿都不干,薛慧不仅要操持家务,还要每天接送心儿上学,辅导功课,然后还要上班,丁广志这么多年不仅连一句“辛苦了”都没说过,还总是隔三差五的讽刺薛慧,嫌弃薛慧学历不高,没什么文化,要不是看在心儿的份儿上,以薛仁贵的脾气,早就去找丁广志说道说道了,这有点太过分了。现在又让薛飞帮他升官,薛仁贵觉得别说薛飞帮不了,就算能帮,都不帮他,他不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靠自己多好,干吗求别人?
因为丁广志的事情,第二天,薛仁贵特地把全家人都叫到家里吃饭,在饭桌上,他明确告诉所有人,不管是生活中遇上困难还是工作上遇到麻烦,都要想办法自己解决,别以为薛飞在市政府任职就是万能的,他当官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不是为家里人服务的,谁都别给薛飞找麻烦,谁要是偷偷的找薛飞办事,让他知道了,可别怪他会翻脸。
薛飞不知道薛仁贵会在饭桌上说这番话,当听到薛仁贵提起这茬儿的时候,他就给薛仁贵一个劲儿的使眼色,示意他别说了,心里知道就行了。可薛仁贵视而不见,一股脑把话全都说出来了。
丁广志又不傻,一听就知道薛仁贵说的是他,就没好气地看了看薛飞。
薛飞看到丁广志不拿好眼神看他,就知道坏了,这下丁广志一定会恨上他的。
薛仁贵注意到了丁广志在看薛飞,他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他根本就不在乎丁广志怎么想,就算他不满,他还能把薛飞怎么样?
伴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推进,京天等一线城市的房价开始水涨船高,而在这种效应的推动下,二三线城市的房价也开始慢慢变得热了起来,一场全国性的大拆大建,已经悄然而至。
吴中正是一个商业嗅觉非常灵敏的人,当他了解到房地产行业会涉及到上游下游多个行业时,他就预判,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全国各地都可能将要依靠房地产来拉动gdp,他作为七河市长,自然是不能让七河甘居人后的,必须要先走一步,如果七河的gdp能够实现大幅度的增长,这无疑将是他的一份光辉政绩,搞不好省里一高兴,一纸调令他就去冰城当差了。
所以年后,吴中正就在市委常务会上提出了七河也要加快推进城市化进程,要让更多县城,乃至农村的人到城市里来,享受更好的资源,过上更好的生活。
由于吴中正的想法得到了市委常委中绝大多数的人支持,所以在市政府班子开会的时候,吴中正就将房地产开发定为了新一年政府工作中的重中之重,必须要下大力度来搞,争取在两到三年内,就让七河的城市面貌焕然一新,甚至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兴土木的消息一传出去,七河市里那些住老房子的,城市周边住平房的可都高兴坏了。而最高兴的人无疑是房地产开发商,因为几十年难遇的挣钱机会终于来到了,这使得一些原来不是做房地产开发生意的人也都跃跃欲试,打算在房地产市场里分一杯羹,其中就包括宋莉。
“听说你们七河要大搞房地产开发?”在冰城大酒店的房间里,宋莉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道。
“是啊,这个事儿你也听说了?”吴中正双眼色眯眯的在宋莉的身上上下打量。
“你在七河任职,我能不关注七河的大事小情吗。说正经的,房地产开发的事儿,你说我跟着掺和掺和怎么样?”宋莉试探着问道。
“你一干媒体的,你懂房地产吗?”
“我是不懂,但我可以找懂的人替我干呀。我听说了,成立一个房地产公司花不了多少钱,只要买到地块就可以预售,然后拿到钱再去开发,可以说是一本万利,只赚不赔的买卖。我想在七河做房地产开发,你同不同意啊?”
“这……”吴中正有点犹豫。
“哎呀,你就同意了吧,好不好?我要挣到钱我又不会独吞,少不了你的好处……”宋莉搂着吴中正的脖子撒娇,这时身上睡袍的带子忽然开了,里面被胸罩包裹着的两只大白兔跃然于眼前,看的吴中正眼睛瞬间就直了,不由得咽了咽水,润了润干巴的嗓子。
吴中正受不了了,伸手就去解胸罩的扣子,惹的宋莉一阵娇嗔:“讨厌,你干吗呀?”
“把吗字去掉,干!”吴中正一把撤下胸罩,抱起宋莉就奔床走了过去。
“你还没答应人家做房地产开发呢?”
“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薛飞年后在工作上跟年前一样,没有任何起色,他已经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名义上的市政府秘书长了。而潘兆丰虽然是副手,干的活儿却都是薛飞应该做的事情。虽然在工作上处于被半架空的状态,但薛飞的心态很好,他知道这个时候的他要耐心的等待,要隐忍,着急上火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周五晚上下班,薛飞从办公室里出来,正准备回家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欧阳锦绣打来的,就接听了电话。
欧阳锦绣说她在冰城,叫薛飞现在就去冰城找她,有要紧事。说完,也不等薛飞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薛飞看了眼时间,还能赶上末班去冰城的长途客车,就打车去了客运站。在路上,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他去冰城了,晚上不回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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