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似乎变成墨黑色,远处的白浪一道道席卷而来,包文春抱着冲浪板往深水区游去,跟来的王十九就傻眼了,包括周小联等人也是一样,加上阮向勇,七个人里五个旱鸭子,看着黑色海浪翻滚,连肚脐眼也不敢淹住啊!
只有杨登,江苏盐城人,当过海军,紧跟在包文春身后,有样学样的前行。冲浪是个高难度的身体平衡协调运动,不只是杨登没有玩过,国内也不流行这个运动啊!看着包文春站在木板上,身体借势扭动,那木板随着浪波起伏,借力向前猛冲。他试了两次,摸索到窍门,就能站立起来几秒时间。
这时他就顾不上包文春在哪里了,自己连续上去下来多次,终于能掌握平衡,借助水浪动势,顺利滑翔,还能有时间寻找包文春在哪里。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岸边的浴场上,已经没有几个人,阮向平和表妹一看见丁香和王思楠等人,就觉得有些难为情,人家都穿得周吴郑王的,自己两个搞这么一身,还有男同学在看,实在太突出了。稍稍镇定一下,就落落大方打招呼,问了下情况,神情自若地带表妹去岸上管理处换衣间换衣服。
雨点落在大家身上,带着凉意,人们还在寻找风浪里偶尔出现出没的两个人影,陈捷更是拿着望远镜在大呼小叫地喝彩,急得刘静祝道凤趴在她肩膀上想伸手抢。阿绣带着孩子们上车,也是趴在窗户上看,不明白那水里有什么好玩的,万一跑出来一个什么大鱼,那多吓人啊!
更难受的还有王十九周小联几个,被风浪赶着往后退,淋着大雨还不能上岸,心里肯定也很郁闷纠结。
深海的海水翻腾上来,气温就下降很快。杨登就觉得冻得不行了,可刚刚掌握技巧,这么就回去了,也不甘心啊!他只是凭感觉知道包文春在前面,和他间隔一百米,但那里一片浪涛,什么也看不见。
一两分钟后,包文春重新出现在他视线里,对他比划一下,两人就返回岸边。
一群人回到车上,个人体质就显露出来了,王十九周小联几个冻得皮肤发青,杨登刚刚结束剧烈运动,坐到车里还浑身冒热气,而包文春的皮肤颜色依旧,气息平稳,寒暑不侵的接近非人体质。
阮家兄妹是来姑姑家度假来的,不过,姑姑家离海滩很远,这时大雨,只好跟着丁香去避雨。表妹叫王晓茗,还是高中学生,眼睛很大,个子也比阮向平高点,一看来到明星家里,还这么高级的别墅,就惊讶极了,她还不知道明星就和自己住在同一城市里。
包文春洗了热水澡出来,这边就到了饭点,一看三大桌菜这么丰盛,王晓茗就用胳膊捣阮向平一下,阮向平就盯着她哥阮向勇看,阮向勇就问:“包文春,你的家搬到这里啦?天天吃这样的大餐啊?”
包文春说:“哪里?这不是住人家的招待所吗?过几天就走了!你要是不想老早回去,就跟着一起玩吧!哦,那里有电话,和家人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汪玉芳问:“春子,你说带我们坐游艇,游艇在哪里?”
包文春摸摸鼻子,说:“他们昨天才送来,还在码头上,不过还得等几天才行,里面的家具还没有安装完。”
说起来,包文春又是一肚子火,偷了个游艇竟然是艘没完工的半成品,包盛和它的伙伴们把自己的工作放下,全力来完善肖琣号的内部装饰。据它计算,按照包文春的重新布局,一百多人动手,最高效率也得两天四十八个小时才能完成,十号下午三点才可以交船。
肖玉华说:“再玩几天会不会耽误开学啊!”
包文春说:“要不咱就直接乘船回武汉吧?从上海溯江而上,那小船还是没问题的。”
阮向勇立刻说:“那我得回去一趟,把书包带上。包文春,你的游艇什么样?”
“是请人制作的小船,不值一提的。那个,陈捷!明天下雨,我们就在家玩乐器,不下雨的话,下午三点就去参观小船,然后采办一些被褥食品蔬菜用具,然后到海上玩几天,钓钓鱼唱唱歌什么的,然后旅行结束,上岸回家。”
终于想到唱歌了,大家激动起来,张璇说:“老天爷啊!谢天谢地,他终于想起来了!”
快六点的时候,包文春接到一个电话,是徐三哥打来的,他的嗓门较大,说:“你出去玩,怎么不对我说一声?说好的去吃鱼呢?不吭气就走了!你先别走啊!我已经到青岛了,马上就去找你。”
“那你现在在哪?”
“我在火车站,半小时后去你那里。”
一辆桑塔纳后面跟着个中巴,驶进四号大院,包文春就出来接着,徐三抱着个小襁褓下了车,许丽娜拎着包袱跟着。后面中巴上又下来四五个人,还拎着抱着一些盒子箱子。包文春就头疼起来,你来陪着玩玩就行了,搞这个什么阵势干什么?
果然,徐晴接过襁褓,就和许丽娜去热络去了,徐三就介绍说:“一路匆匆赶来,就是新时代公司在青岛这边有大型演出活动,你们几个能出场露面最好,不想去也没问题。我还怕追不上你,叫胜利找几个人带来跟着,就是看你抽时间搞点新歌。”
包文春说:“你连工作和生活都分不清了吧?这样搅合在一起行吗?什么演唱会?我是不会去的!她们几个也不去!要不?推荐几个新人?”
“好啊!好啊!”
“我说你啊!你是总公司老板,怎么搞起具体业务来了呢?你们还没吃饭吧?我们出去吃!”
第二天果然是阴雨天气,陈捷老早就准备好了,把所有人集结在俄式建筑小礼堂里,这里是座穹顶式建筑,里面装饰金碧辉煌,很有沙皇时代风格。
徐三的人摆好摄像机、录音机、还布置了钢琴电子琴等乐器。
包文春到来时,同学们还热烈鼓掌,张璇拿着话筒说:“包文春私人音乐会,现在开始!”
大家再次热烈鼓掌。
包文春笑着说:“谢谢大家!今天下雨,没法出去玩,咱们就搞个小小的活动哈!那个,阮向平老同学,我记得你好像会拉琴吧?先拉一首曲子吧!”
阮向平看看周围,从旁边选了把二胡,说:“我原来练过小提琴,可这里没有,那就用二胡试试吧!抛砖引玉吧!”
她拉的是同学们很熟悉的《赛马》,别人不知道,丁香王思楠毛忠民几个听过包文春拉过无数遍,这水平高低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不然刘旭容也不会受到太大打击,以至于望峰息心,不再玩那个了。
阮向平很自负,这是她比赛得奖曲目,拉得熟练,每一个音节都非常标准,跳弓颤音都很到位。但也仅仅是中规中矩而已,一曲终了,同学们掌声并不热烈,总觉得和包文春的琴声相比,里面缺少了什么。
包文春点评说:“这支曲子我在几年前练过,很是沉迷一阵子,那是因为没有别的乐器可玩。你确实拉得不错,但只是规规矩矩表现旋律而已,一首没有激情的曲子是没有灵魂的!我来试试吧!”
他坐下调整一下琴轸,用手摸摸铝质琴弦,激昂的曲子就流淌出来。
黄淮海的经典作品《赛马》,是演奏难度很高的二胡独奏曲。琴曲激昂,声调很高,磅礴的气势,热烈的气息,奔放的旋律,令阮向平眯着眼睛支棱着耳朵仔细寻找里面的瑕疵。徐妈和包妈也过来看包文春的表演,此刻就交头接耳起来。
跳弓是个很难掌握的技术,弓弦在运动中的惯性掌握控制上,没有一定的经验积累,是不可能像他这样运转自如的。阮向平的业余水平可以拉起快弓,也能拉跳弓,但就达不到包文春的这个效果,她睁大眼睛,仔细看着演奏者的运弓方法。
阮向平的态度,令哥哥阮向勇惊奇起来,他也在业余班经过培训,也有一定的音乐素养,但还分辨不出黄海怀和包文春的功夫区别,只是觉得旋律很熟悉罢了。
一曲终了,阮向平想问一些问题,包文春却弓弦一转,另一首曲子泉水一般流淌出来。大家都没有听过这样的曲调,觉得耳目一新,它既有西部地方民歌风格,又有现代流行元素糅合在里面,旋律宛转悠扬,如泣似诉,悲伤里又带着坚毅和希望。真是哀转百回,闻者落泪。
包文春开始唱歌: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秋风(里格)细雨,(介支个)缠绵绵,山上(里格)野鹿,声声哀号叫,树树(里格)梧桐,叶呀叶落光,问一声亲人,红军啊,几时(里格)人马,(介支个)再回山......十送(里格)红军,(介支个)望月亭,望月(里格)亭上,(介支个)搭高台。台高(里格)十丈,白玉柱,雕龙(里格)画凤,放呀放光彩,朝也盼来晚也想,红军啊,这台(里格)名叫(介支个)望红台......
门外响起一阵掌声,老刘卢平和十来个随从一起鼓掌,包文春你们站起来敬礼,笑着说:“见笑了!下雨没事儿干,给同学们上个音乐欣赏课!”
老刘笑着说:“这个活动好啊!你可是咱们国内最红的音乐家,还最热门的作家,最近在家里拍了部电视剧,回北京有立刻拍了部电影,那有没有时间给咱们拍一部反映部队官兵生活的连续剧啊!”
包文春笑着说:“这是命令吗?我能拒绝么?”
“你现在是伤员,有空就尽量满足一下我们的愿望吧!据说你的每个任务都完成得很精彩。这也算是我的命令吧!”
包文春立正敬礼,说:“是!”
“你们玩吧!晚上去军港那边,我设宴招待你们。”
老刘走了,同学们问:“这谁啊?这么有派儿!”
阮向勇说:“连他都不认识?华夏水军大都督,海军第一把金交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