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春觉得自己背上有些疼,没防备时被一种回旋飞轮镖给划了,这个伤口有点不对头,不是正常的那种疼痛,而是火辣辣的灼热感,弄不好还是中毒了。
老张还在和卢平说话,就见几个医生往水槽那屋跑,那里水波荡漾几下,包文春就被几个人抬了出来,按在旁边台子上趴着,就开始割肉。这个伤口有十五六厘米长,小菱形肌和冈下肌之间,不太深,外翻很难看。李拉兹顺着肌理清除变黑的腐肉,不敢缝合,撒上药粉,那里就直冒黄色的泡沫,用什么药水冲洗几遍,直接再次扔进水槽里。那里的废弃药液再次重新更换,这次又得至少五天才能出来。
卢平看看老张,就问李拉兹:“这是又怎么了?”
李拉兹耸耸肩,说:“深层肌肉局部接触性应激反应综合征。”
两人不明白,愣愣地看着它走出去。
人的性格不同对事情的反应不同,国家也是一样。德国人做事比较严谨,不查出来名堂不会公布任何情况的。法国人比较浪漫,除了现场的巨型动物残骸过于吓人,没有公开以外,那说出来也是讲童话,谁能相信啊?每一步案情进展细节都公开报道。而苏联方面,严密封锁全部消息,两大银行正常开门,没有丝毫异常,金库里无论是美元英镑还是卢布,片纸不留啊!现在的卢布比美元还值钱呢!只能紧急调来更多现金,维持秩序。至于那场大火,只能说是天然气管道泄露,引发的爆炸罢了。
亲友旅游团已经来北京呆了十多天了,多日没有下雨,这里的夏季和南方没有什么不同,气温依然很高,而且和中原不同,那里是湿热,这里却是空气干燥,令人烦躁的干热。
孟凡瑞毛忠民包修包振东几个男生也不想跑远处乱逛了,就在附近的北海公园水边玩。而包小妹和李莉,带着刘静和祝道凤,整天在戏剧学院一带转悠。
肖玉华带着其他人,就去景山公园的绿荫里乘凉,一玩就是一整天。
祝老爹和包妈住在黑芝麻胡同的院子里,院里有几棵大树,一颗酸枣树,果实累累,一棵海棠树,还有一棵桂花树,枝繁叶茂的样子,也很凉快。
包妈和祝老爹夫妇在这儿住,小西和二妹祝道凤刘静也得跟着住这边。百十米之外的锣鼓巷那边有更多人,还有四个男同学,加上陈捷和几个警卫员,房间也还够住。
门外胡同边有个小菜市场,两边各自买菜做饭,也很方便。
傍晚的时候,大家吃完饭,阿绣和丁香在给孩子们轮流洗澡玩水,陈捷、张雪和李萍在大床上陪双儿虎子玩,其余女生坐在灯下看电视,叽叽喳喳议论包文春的事,汪玉芳就说是不是真的有重要的工作耽误了啊!这周围景致都玩腻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张璇就说:“北京城千年古都,每一片瓦都有故事,我明天去看地安门、钟鼓楼,你们谁去?”
肖玉华也说:“不是这个城市不够生动热情,而是我们离开他,就是匆匆过客,就没有了灵魂。”
包文春掀开纱帘走进来,说:“谁离开了谁就没有灵魂了?”
“啊!”大家穿得都比较清凉,这个院子就是姑娘的天下,连几个男生都不敢出来。此刻就有人躲进房间找衣服。张璇过来,很大方的来个拥吻,引得赶出来的李萍惊喜叫声:“春子回来啦!”
整个院子灵动起来,几个男生也穿戴整齐出来。包文春说:“大家等急了吧!这次有任务出去时间较长,是我失约了。”
丁香和阿绣跑出来,包文春毫不顾忌,左拥右抱的每人吻一下,说:“大家不会这么早就要睡了吧?来!我们院子里吃烧烤吧!”
“现在?”汪玉芳就问。
“城市的夜市才开始呢!你们又没去逛王府井的夜市,算了,明天提前准备吧!小六,把车子上东西搬过来!”
几个警卫员就从车上搬进来一个个白色泡沫箱,还有炭炉烧烤架,塑料桌子椅子,啤酒果汁饮料之类。
虎子一听要吃肉和果汁,睡意全消,也要出来吃点喝点。李萍跟着出来,见院子里已经乌烟瘴气,一堆人聚在灯泡下看着春子刷调料呢!
泡沫箱里的各种肉串蔬菜串都是串好的,用调味品腌制着,一堆堆的铁钎子,木炭易燃撒点盐燃烧更快,包文春拿着小刷子,刷了这个刷那个,陈捷学着弄,肖玉华几个就参与进来,大家怕烤不熟,就弄得黑乎乎的,还咬不动,反倒是春子烤制的鸡翅很受双儿虎子欢迎。包文春准备很充分,旁边还有个麻辣烫涮锅,拿着蔬菜串涮一下就吃,李莉和陈捷几个就大呼小叫说过瘾。
阿绣不喜欢羊肉串,牛板筋怕烤不熟,麻辣烫也要长时间才涮出来,竹签上穿着一根菜叶或者是两根韭菜,就被大家笑话不已。包文春说:“大家学习一下,明天晚上,我们去街边摆一溜烧烤摊,你们看看一晚能挣多少钱?只要勤快点,就这么五毛钱一个肉串,两毛钱一个菜串,一年下来,三两万块钱很轻松的。”
卢平和老张坐车一道来了,大家让座,包文春给他烤了一盘肉串,陈捷端来两大杯啤酒,说:“咱们明天晚上出去摆摊,你俩先来检查一下味道吧!”
老张哈哈大笑,看看周围年轻人,说:“好啊!包文春能来城里住最好,我代表首都人民欢迎你们来开店经商。”
有的女生们回屋了,包文春说:“把外面的兄弟叫回来一起吃,这么多不吃完明天就坏了。”
王十九带着杨登等人进来,搬回来一堆椅子和烧烤器械,在旁边摆开阵势,继续搞烟熏火燎大业,这个场面就异常热闹。皮皮几个吃了鸡翅,瞌睡了,嘴里还咬着肉,就直点头,阿绣也抱着送回去。
老张问起大家看首都的感受,同学们的意见七嘴八舌,五花八门。有人说广场太大,连个小卖部厕所都没有,总结起来三个字:“饿!渴!憋!”
包文春说:“早起看升国旗没有?”
汪玉芳就说:“看了!就三个人,一个旗手,两个护旗手。不够威风啊!”
包文春愣了一会儿,想想以前确实是这样简单,就看看众人,对老张和卢平说:“这个就得抓紧改进了!首都是国家心脏,在人民心目中地位特殊,形象问题很重要,以前我们只有两个人来升旗降旗,实在太单薄了,体现不出来大国气势,起码也得搞个中队,不要叫护旗班,应该叫护旗队,平常出勤三加三十六人,节假日全体出动一百一十一人,要要有预备人员。要换上陆海空新式军礼服,隆重一点,不要让旗手等待公交车过去,只要护旗队出来,提前实行交通管制。国旗是至高无上的,所有任何车要为国旗让路,所有人要静立等待,要从这些细节上,体现国家荣誉高于一切。”
“还有啊!游客大老远来首都谁不想等城楼看看,这种崇敬的心情无可替代,连大会堂都可以卖快餐了,那里为什么不能上去?北京还没有旅游局吧?这和改革开放形势不太适应吧?”
老张严肃起来,说:“你的意见很重要,尽快把它形成文字报告交上来。我是来请你出任务的,计划由老卢陪你去青岛,那边有人等着。你的同学家人都来了,那就再休息几天吧!正好把报告整理出来。”
包文春说:“你说是青岛?好啊!我们正想去看大海呢!你给提前安排个地方住吧!最好靠近海滨游泳场!我们三两天就到。”
老张看看卢平,说:“你自己给老刘打电话吧!他都安排好了!食宿方面没问题,只是他很着急呢!”
包文春见他俩要走,说:“知道了!明早交作业哈!”
这班人还真的能折腾,几十斤肉被加塞进去,喝了几件酒水,一个个很兴奋。
大家收拾残局,包文春腿上还抱着朵朵,见丁香目光灼灼看着自己,就明白她的心意,说:“我不能留下,还有工作要加班,明天八点我叫小六来接你们。明晚我带你和阿绣出去住。”
阿绣支棱着耳朵在听,就过来笑着说:“今晚就带她过去吧!看她等会儿该哭了!孩子我看着就好,去吧!”
包文春看看周围,说:“独自脱离队伍,不怕人家笑话啊!”
丁香昂起头说:“不怕!走!”
东华门的厢房里,肖老师正在打印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有点长,图文并茂不说,内容就过于复杂了,新式军服马靴指挥刀之类的配备、出发时间春夏秋冬日程表日出时刻表、道路交通管制办法等等,都列入附件里面,还有国歌法国徽国旗法详细细则,包括服装样式图例,也都列入附件,整套报告就搞了几百页。
徐晴和丁香看着包文春后背,那里一道深沟,可以放进去一根手指,皮肉是愈合了,可割掉的腐肉太多,那是一时长不平的。
丁香见到无暇无忌还没有太多惊讶,此刻就问:“你的工作就是不断把自己的肉一绺绺的卖掉?噢!技术卖完了?我们不需要什么富贵奢侈的生活,你还是回老家吧!咱们就在街上开家饭馆,你炒菜,我和阿绣给你端盘子,晴姐就当个老板娘吧!”
“哈哈哈!说的笑死我了!哦!那我的钱怎么花出去?开个三百家连锁店吃饭不要钱,子孙三辈也花不完啊!啥也别说了,失误!这次受伤是失误,尿尿打湿鞋了!这两天把我妈和阿绣的父母安顿好,咱们一起去青岛哈!我订购了一艘游艇,已经到了,咱们出海玩玩。原本是计划暑假只陪你们三个的,结果来客有点多,没关系,再来两倍的人,咱家的游艇也装得下。”
游艇?徐晴疑惑起来,以前没听你说过啊!
“那!你看,无暇和无忌怎么办,要带上,就得连他们姥姥一起去。”包文春问。
徐晴说:“肯定得带着啊!小孩子才刚刚满月,放家里我能放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