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您千万别这么说,小的那个店,还得仰仗您呢……”贾掌柜赶紧敬酒。
虽然聚福客栈归属于贾家的产业,盛衰都是贾家的,但是平日里都是贾掌柜的一人独大,贾府只是偶尔派人来查账,客人的油水肥差其实都进了他的腰包,如若这个客栈没了,他这个掌柜的也就当到头了,生计就算没有了。
楼县令看贾掌柜的脸色都白了,于是笑了两声缓解气氛,喝了贾掌柜的敬酒,贾掌柜这才放心了一些。
楼县令拿了几张银票,剩下的又退给了贾掌柜:“该交的税是一分都不能少的,况且这税也不是交给本官的,贾掌柜这账平时也要算清楚了呀,不然本官也不好给上面交差。”
“一定一定……”贾掌柜再次举杯敬了楼县令。
贾掌柜喝完酒,楼县令就不再和他说话,贾掌柜倒是有自知之明,把银票装回去就告辞离开了。
“小老弟,刚才你也看见了,这事儿你就放心吧。”楼县令对徐相公说道。
“多谢大人。”
……
江珊在牢房里呼呼大睡,突然就被狱卒放了出来。
“大晚上的,你们也不睡觉。”江珊揉着眼睛抱怨道。
“走不走?!”狱卒瞪着眼睛凶道。
“明天走行不行?这么晚了,人家一个弱女子,有危险怎么办……”
“滚!”
狱卒粗鲁的把江珊推出牢房,然后就落上了锁。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一阵冷风出来,吹得树叶沙沙乱摇,更夫敲了三下更,现在已经午夜。
突然拐角处有一个黑影向她走来。
江珊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后背直冒冷汗。
江珊慢慢往后退,想要退回牢房,那黑影突然加快了脚步,江珊眼一闭大声喊到:“狱卒!救命!”
没有扑面而来的冷气,只有狱卒不耐烦的声音:“干嘛干嘛,不回家在这儿发什么神经!”
哎?狱卒不怕鬼么?
江珊从指缝里漏出一只眼睛来,这人披散着头发,一双桃花眼若隐若现,江珊干脆用两只眼睛看:“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
厉仁转身要走。
江珊赶紧追上,这大晚上怪吓人的,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于是江珊离厉仁越来越近,最后几乎贴在了他胳膊上。
“咦?你喝酒了?”
“嗯……”
“我下大狱你喝酒,你是愁的还是高兴的?”
……
“楼县令怎么突然放我出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今晚出来?难道是你……”
厉仁只想到晚上夜深,怕她有危险,反而忽略了她会追问这件事,一时答不上来。
“难道你会算命?”
厉仁脚下差点没站稳。
“好小子,没看出来啊,深藏不露,难怪天天游手好闲的,感情是个算命先生,来来你给我算算,我的命这么样……你来这儿干嘛?”江珊看着面前“聚福客栈”四个大字奇怪道。
“住店。”厉仁想都没想,抬脚就进去了。
“我不去!就是他害得我,我才不光顾他的生意。”江珊嘟嘴任性道。
厉仁回头,酒气扑到了江珊脸上,有点痒:“那你自己回去。”
“我表!”江珊想都没想,放开厉仁的胳膊率先进了店里。
“小六子,两间客房。”
这会儿小六子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江珊一拍桌子吓了他一跳。
“谁啊,没长眼睛……哟,这不是江珊么?你住的起店么?切!”小六子刚站起身,待看清楚是江珊以后,又坐了回去。
“两间客房。”
“一间。”
江珊回头:“你想干嘛?小六子,两间。”
“一间。”厉仁坚持到。
“一间就一间,吃亏了可别怪我,哼!”江珊跟着小六子就上了二楼。
没有天字一号,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一间客房,江珊倒在床上问道:“你睡哪儿。”
厉仁也倒在床上道:“睡这儿。”
啧啧啧!白送的小羊羔,别怪姐姐我要开荤了!
厉仁躺下来后,背对着江珊。他乌黑的头发撒在床上,弄的江珊鼻子痒痒的。
江珊轻轻爬起来,想看看他的俊颜,却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江珊欣赏着他帅气的半张脸,流了一会儿口水,最后不知不觉的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是夜,厉仁长呼一口气,把江珊放平,而他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红了。
厉仁起身喝了口水,突然听到门口有走路的声音,他悄悄躲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看见小六子拿着个竹筐,蹑手蹑脚的朝这边走来。
厉仁从江珊身上摸出她随身携带的匕首,然后重新躲到门后。
小六子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确定里面的人已经睡了,用刀别开门栓,然后把门推开了一条缝,把竹筐的口对准了屋内,打开竹筐,待里面的东西出来以后,急忙收回竹筐,关上了门。
厉仁听到动物在地上爬行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在这寂静的深夜却显得非常突兀。
是蛇!
厉仁凭着敏锐的听力和身手,手起刀落,蛇已经被劈成了两半,两条蛇身在地上扭来扭去,在这黑夜里格外瘆人。
确认了只有这一条蛇后,厉仁拽下窗帘,裹了地上蛇的尸身,顺便用窗帘擦去地上的血迹,这才转身出去。
小六子放完蛇,心虚的赶紧躲回厨房,扔下竹筐,猛灌了两口酒,只觉得嗓子火辣辣的,心里的那份恐慌才慢慢的消失。
“呸!死了也活该!”小六子骂了一句,正要回前厅,突然从外面飞来了一个包裹。
包裹直愣愣的摔在地上,里面的蛇和血撒了一地。
小六子吓得刚想惊呼,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急忙跑出去,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把蛇连带着包裹扔进了灶台里。
收拾完厨房,小六子又喝了两大口酒,大晚上的干亏心事不说,还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么个血腥场面,足以吓得他浑身发抖。
厉仁去前厅用小二的抹布擦了擦刀上的血迹,这才回房。
此时房里某只猪四仰八叉的睡的正香,嘴角还留着口水,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拱的乱七八糟了。
厉仁把刀悄悄放回她怀里,把她挪到床里面,这才和衣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