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冰雪城的风雪更盛了,冰宫书院都笼罩在白茫茫的大雪之中。
冰宫书院的后面是高耸入云的雪域神山,众人的房屋都建在山前,最重要的冰宫大殿就建在冰宫书院的后山。冰宫书院的左侧是冰雪阁,右侧是寒冰洞,陆长青和女儿便住在冰宫书院的后院。书院大堂旁边就是厨房、用膳厅和弟子的起居场所,每个人都独居一室,新来的乐笑天也有了一间。
开饭时众弟子都聚集到用膳厅里,厅中分为上下两桌。上桌为首的是:陆长青和二师兄赵一龙、三师姐陆梦雪,大师兄陈天笑的位置空着。下桌为首的是:四师兄欧阳长歌、五师姐赵静月、六师兄王猛、七师兄陈易雄、八师兄余年,大家都依次落座,乐笑天坐在末位。负责膳食的将饭菜一一端上来,饭菜主要以素食为主,偶尔也夹杂荤菜。
“小九,你坐到你大师兄的位置,等他回来你再回去。”
陆长青命令道。
“老师,这样不好吧?”
乐笑天道。
“没事,上来吧!”
陆长青道。
“是。”
乐笑天又回到了他当初的位置。
吃完饭,练了一天的功大家都很累了便各自回去了,乐笑天不知不觉地回到了住所。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刚进门乐笑天便被陆长青喝住了。
“我回房间休息?”
乐笑天胆怯地说,难道他做错了事?不应该啊?
乐笑天一头雾水。
“这是你大师兄的房间。”
陆长青严肃地道。
乐笑天恍然大悟,他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陈天笑的房间,他现在已经不是陈天笑了。
“大师兄在各位师哥师姐的心中地位很高,我来看看大师兄的住所,了解了解他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人?我好向他学习。”
乐笑天装出一副羡慕的神情,以免露出了破绽。
“你有这份心难得,既然你睡不着就和我聊聊吧!”
陆长青赞许道。
“好,好。”
乐笑天从容道。
“你大师兄从小天赋异常,刻苦练功,如果不是从小本命兽受损,现在他的修为早在我之上了。”
陆长青惋惜道。
“大师兄本命兽如何受损的?”
乐笑天问道。
这也是一直困扰他多年的一个问题,每次问老师和城主他们都不告诉他。
“这事说来话长,你只要记住你大师兄本命兽受损本来也不适合练习功法,可他偏偏持之以恒地练习,最后终于克服了本命兽受损的弊端,和常人无异。所以先天的残缺不全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我们有信心有恒心,水滴石穿。”
陆长青意味深长地道。
“老师,我不会放弃的,哪怕只有明天我也会去努力争取的。”
乐笑天感动地说。
“老师相信你一定像你大师兄一样出色,我先走了,你走时关好门窗。”
陆长青说完走了。
乐笑天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为什么老师他们都不愿意告诉他枉死城一战父母是怎样死的?到底是什么人打伤了他?每每谈到这里,老师好像在回避什么,难道这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乐笑天百思不得其解,从小到大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现在他有了另外一个身份正好可以查出这其中的原由。
夜晚对于练了一天功法的弟子来说,好好睡一觉,那是无比的幸福。可对乐笑天来说那就是噩梦的开始,每到半夜子时他浑身如万蚁钻心,他实在无法忍受这非人的折磨,他真想一死了之。
乐笑天一想到死,就想起了三师姐的话:你要记住,你是师姐的,不许死,听到了吗?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乐笑天痛哭道。
夜,冷冰冰的,只有无情的雪花在飘落,像他一样飘落在尘世,然后默默地化成雪水。
乐笑天穿上衣服走出了书院,他来到了冰雪阁的前院。冰雪阁的大门设置了结界,只有院长才能打开,他是进不去的。
乐笑天茫然地站在冰雪阁前,这里是无数修行者梦想的圣地,却是他的生死地。
白天,他依旧抄录着各种功法心得,他突然想起三师姐的话:冰雪阁里这么多功法没准有你能练习的功法,到时你的病就全好了,也就不会死了。
他决定去找,他不能就这样等死,就算死他也要死得其所。乐笑天决定从二楼开始,一天不行,十天,十天不行,一个月、一年、十年……如果冰雪城不行,他就去风魔城、海神宫、不夜国……
他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的,他不会令老师和三师姐失望的。
乐笑天来到了二楼,他首先要找到修复奇经八脉的功法,可他翻遍了所有功法都没有根治他这种病的。由于他体内没有一点问力,二楼的功法慢慢浸入到他的体内,他感觉整个躯体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等他醒来,他静静地躺在寒玉床上,后来才知道是三师姐在二楼的角落里发现了他,那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三师姐通知老师来救活他的,他又欠三师姐一个人情。
“以后别再上二层了,这次是发现及时,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陆长青再三叮嘱他。
“是,老师。”
乐笑天忍不住流下泪来,他的命中也许注定他与功法无缘了,注定他一辈子待在书院抄写功法心得,他不服,他不甘心。
风也冷冷的,乐笑天的心都凉透了。他伸手摸了摸脸颊,眼角竟然流下了眼泪。
冰雪阁在黑夜里显得更加神秘变换,它的强大又令人望而生畏。既然上七层我去不了,我何不去下七层试试。乐笑天转念一想,他决定闯一闯冰雪阁的地下七层,反正他浑身疼痛难忍生不如死。想罢,他径直向冰雪阁的大门走出。冰雪阁的大门没有锁,他竟然推门就进去了。乐笑天感觉很奇怪,难道大门口老师没有设置结界?不可能,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不设置结界。乐笑天走出大门又试了一次,真的没有结界,他很轻松就进来了。
乐笑天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他好奇地来到地下一层的楼口,地下一层黑黑的没有一丝亮光。他不管,径直往里走,他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走着走着,他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依稀地能看清东西。地下一层同楼上没有区别,除了书架,还是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功法。
乐笑天翻遍了整个地下一层也没有他要找的东西,翻了一整夜,他也感到累了。他必须在天亮之前出去,不然老师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事了,违反书院院规,那得关禁闭。
天亮前,乐笑天偷偷地回到了床上,他感觉身上的疼痛似乎好了一些,而且他也没受到功法的入侵。乐笑天大喜,他决定明晚再去试试,如果真的和他想的一样,那他就有救了。
第二天天一黑,乐笑天就偷偷起床来到了冰雪阁,就像昨天晚上一样,他很轻松地进入到冰雪阁。乐笑天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他进入到地下二层。他翻了一整夜,和地下一层一样没有他要的东西。天亮前回到住所,就像昨天一样没有被功法入侵。乐笑天暗自窃喜,整个晚上身上也没有往日那般的疼痛,同时他还感到体内有一股微弱气体在运动。通过这几个月抄写功法心得,乐笑天知道他体内有一种功法在运行,只是现在很微弱。难道是他吸收了地下二层的功法?乐笑天不明白,他决定以后每晚都去地下,他要把地下七层探过究竟。
第三天晚上,乐笑天进入地下三层就不那么顺利了。他来到地下三层的入口,可他想尽各种方法都无法进去,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挡住了。他只好待在地下二层,调息打坐,他感觉体内有一种气体在运动,从微弱变得强烈。他试着按照白天所抄写的一部叫《九宗归元》功法练习,还真管用,气息顿时通畅。乐笑天就这样一直练到天快亮才回到书院住所,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白天乐笑天在冰雪阁一层抄写功法心得,晚上他就去地下练功。他在地下二层打坐了三个晚上才进入到地下三层,他也不想再找什么功法,他只管练习能尽快到达地下第七层。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四大书院的弟子修炼的时间已到,冰雪阁也要封闭起来,不准外人进入。乐笑天已经到达了地下第六层,他身上疼痛的时间似乎缩短了一些,时好时坏。他在地下第六层打坐了一个月都无法进入下七层,每到下七层的入口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道卷了出来,而且力道不时在变幻方向。乐笑天百思不得其解,他突然看到气流中似乎有一些符号在飘动,现在他的眼睛在黑夜里看东西如同白昼。
乐笑天顺着符号往前走,那符号在书架中越来越快,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乐笑天寻找了半天也没发现那些符号,只见不远的书架上有一个黑色镶金边的木盒。乐笑天上前打开木盒,顿时空间亮了起来,金色的符号从木盒中飞舞出来,在空中翩翩起舞,像风一样轻灵。
乐笑天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像是一种舞蹈,又不像。难道这和进入下一层有关系?管它呢!先练练看能不能进入下一层。乐笑天跟着金色的符号舞动起来,练着练着,他发现这舞步分为大七步和小七步。乐笑天突然明白了,这是一种步法,也许要进入下一层就得靠它了。
很快,乐笑天就学会了,他在各个书架来回穿梭,轻松自如。乐笑天暗自高兴,就叫它风灵舞吧!乐笑天想到风灵社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金色的符号也慢慢黯淡下来,最后完全消失了。
乐笑天又来到了下一层的入口,他使出刚才学会的风灵舞,顿时他被一股气流吸了进去。地下七层并不像上面六层那么大,这就像是一个墓室,也就四平方米的空间。四周都是用四方的石头砌筑成的,在石壁上隐约刻着一些图案。乐笑天一看一共九张图案,还有几行字:暴风九式,取天地之精华,吸日月之灵气。乾坤九转,九转乾坤。这是什么意思?不管了,那就练吧!乐笑天也管不了那么多,明天冰雪阁就要封阁了,以后再也进不来了。想必地下七层的功法肯定不一般,不然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劲。
乐笑天记住了暴风九式里的每一招式,可空间这么狭小怎么练习?难道古人都这么缺心眼,上面六层那么大的空间,到这里就吝啬了。他试着按照图案里拍出一掌,这下可不得了,整个石屋都运动了起来,把他困在了中间。乐笑天只有不断地发招才能止住石屋的运动,他只要一停下来保准被石头拍死。
乐笑天累得满头大汗也逃脱不出来,他根本发挥不出力道,只是依葫芦画瓢,毫无威力可言,勉强将石块推动。他哪里知道自己没有一点的问力,根本发动不了暴风九式。他在地下吸收的不过是暗黑元灵,乃鬼魅之术。这冰雪阁乃是老城主所创,老城主怎么会暗黑之术,吸收亡灵的功法?乐笑天想不明白。
乐笑天突然灵机一动,我何不结合风灵舞一起修炼。乐笑天一边施展暴风九式,一边展开步法躲避着石块的攻击,顿时他感觉轻松多了。他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破绽,逃出了石屋的出口。他回头一看石屋,可把他吓了一跳,石屋在他逃出来那一刻合在了一起,他再慢一步就会被夹成肉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