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耀坐在车外,看着漫天白雪,心情也瞬间大好,不禁想起毛爷爷的泌园春雪,一时情不自禁,一手举着酒壶,仰天大声朗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说到这里,罗耀仰头喝了一口酒,瞬间觉得全身如火一般热,体内热血沸腾,再感觉不到寒冷,罗耀不禁看了一眼手中的酒葫芦,道:“酒果然是一个好东西啊。”
罗耀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只是觉得头越来越晕,最后竟倚着门框睡了过去,若不是祥叔不放心罗耀一人在外面,只是微微地躺了几分钟就出来看他,恐怕罗耀此次就冻死在了极北边境地。
“公子,公子,快醒来,快醒醒。”祥叔从车内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罗耀倚在门框处睡得特别香,脸上已经被冰雪覆盖,好几天没有修理过的胡子,此时也和祥叔之前一样,挂满了白色的冰霜,长长的睫毛上也挂着雪珠,雪白的九尾狐皮衣上落满了雪花,有些雪花融化后,将整个皮衣上的毛凝结在一起,结成了冰,这时凤凰女听到祥叔的声音,也醒了过来,看看身边已经空无一人,车内却异常的暖和,凤凰女奇怪的向旁边看向,看到一盆火炉时,她猜想到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了极北之地,可惜自己没有带一件厚厚的衣服,否则她现在早已兴高采烈地跑出去看雪了。
凤凰女抱着被子坐在车内,几次她都想要拉开车上的窗帘,看看外面的景色,伸了几次,每次手伸到窗帘的地方时,都被冻得缩了回去,最后凤凰女只好放弃,安静地将头埋在双膝上,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祥叔喊了几声,一直没有把罗耀喊醒,祥叔担心地从罗耀手中拿过酒葫芦,放在耳边,轻轻地摇了几下,听到酒葫芦中的酒已经剩下了半截,不禁无奈地看着罗耀,自言自语道:“公子啊公子,你怎么这么贪杯呢?老奴都告诉您了,这酒可是老奴沿途在酒店买的烈酒,烈性很强的,就算老奴这样的老酒鬼,也不敢大口大口地喝一半,您居然喝了一大半儿,幸好老奴出来的早,要不然您被冻坏了,让老奴如何向将军们交待啊。”祥叔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现在不管自己怎么喊罗耀,他都不会醒过来,只好用力将罗耀拉进车内,让他进车内睡着,一面醒酒。
凤凰女看到祥叔拖着罗耀进了车内,有心不管的,可是看到祥叔吃力地样子,凤凰女又想起爹爹日渐年迈的身体,她心里一醒,爬了起来,帮着祥叔将罗耀拉进了车里,又将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在罗耀的身上,祥叔感激地对凤凰女说道:“谢谢了,姑娘,还麻烦姑娘照顾一下我家公子,我现在出去赶车,尽量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休息,要不然在这里,晚上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儿呢。”
“老伯您放心吧,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况且他也答应过我,会带我去见王子的,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凤凰女灿然一笑,让祥叔瞬间安心了许多,只是听到凤凰女的一番话,祥叔的心情又一次沉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罗耀,又看看凤凰女,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凤凰女,睡在她面前的就是王子本人,可是王子都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再说凤凰女一直说自己是凤凰胆,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的身份,祥叔一时又不敢将王子的身份说了出去,若是凤凰女是九婴派来的奸细,那王子身份暴露,他们就有危险了,想了这么多,祥叔忙换了笑脸,道:“那就多谢姑娘了。”
祥叔说完,便出了马车,继续向前赶路。而凤凰女此时就坐在罗耀身边,看着罗耀略带些沧桑的面孔,竟看痴了,凤凰女不自觉地伸手去摸罗耀的脸,却在无意中碰到了罗耀的手腕处。
只这一下,凤凰女如被触电一般,自己的手从罗耀的手腕处被弹开,同时凤凰女也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从罗耀身边弹到了车内角落处,凤凰女吃惊地看着罗耀,同时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心里奇怪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不能碰他吗?
凤凰女这才想起,自己晕过去后,是罗耀将自己抱到车内的,当时二人都有衣服相隔,并没有肌肤接触,后来他们虽同在车厢内,却没有任何接触,只是眼神的交流,和偶尔的交谈,刚才是第一次肌肤接触,居然会有这样的反应。
凤凰女不相信刚才的一幕,她又大着胆子爬到罗耀的身边,伸手小心翼翼地靠近罗耀的手腕,在距离罗耀手腕处不断一厘米的地方时,她停了下来,咽了一口唾沫,定了定神,继续向下摸去,等她摸到罗耀的手腕时,再次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弹开了,这次甚至比上次撞得还要重,凤凰女直接撞到了车厢的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
祥叔本来在四处张望着,寻找着相对安全的地方,忽然听到“砰”的一声时,他被吓了一跳,心道,坏了,就不应该相信那个丫头,什么会好好照顾,她不杀了王子已经是大慈大悲了。
祥叔想着,忙钻进了车厢内,看到凤凰女瘫坐在车厢的角落处,或许是刚才撞得有些疼了,此时她正咬着下唇,不断地揉着自己的肩膀,而王子却安然无恙地躺在刚才的地方,睡得正香,祥叔疑惑地看向凤凰女,假意关心道:“姑娘,你没事吧?
刚才是怎么了?老奴在外面听到车里‘呯’的一声,是不是老奴没有驾好车,让车子晃了一下,把姑娘甩到了那里?”
车子并没有不稳,雪地之上虽然滑得很,可是天马除了自己的四蹄之外,还有一对大大的翅膀保持着平衡,马车也不重,天马足够平衡它的,天马一直奔走于雪地之上,一点也没有打滑的痕迹。
凤凰女虽小,却也懂得这些,她没有撒谎,而是极认真地摇了摇头,道:“不是,马车很稳的,是我不小心,刚才没有站稳,摔倒了,还有啊,你家公子不让我靠近,我本来是想给他盖好被子的。”凤凰女说着,指向了罗耀,祥叔也顺着凤凰女的手指,看向了罗耀,他不让她靠近?怎么可能?祥叔心里疑惑,还想细问,可是想想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再找不到安全的地方落脚,今天晚上他们就不能休息了,祥叔没心情再细问,道:“姑娘,不用了,车里还是很暖和的,不用盖了,老奴先去驾车了。”
祥叔钻出了车厢,看到天马不知何时已经给改变了方向,而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地上的车痕一点也看不清了,祥叔也没有办法再将方向改回去,只能骂骂咧咧地赶着车,继续向前行走,这时凤凰女百感无聊,将罗耀先前拿出来的一件厚皮衣披在身上,钻出了马车,坐在祥叔身边,看着天马,不解地问道:“老伯,为什么不让天马飞起来呢?这样我们会更快一些的。”
“傻孩子,现在雪越下越大了,天马若是飞起来,它的翅膀会积很多的雪,到时候天马会因为身体承受的重量太大而吃不消的,现在咱们已经到了极北的地方,本来它吃的就不好,身体也没有之前那么强壮,若是再体力透支的话,恐怕咱们很难到目的地了。”祥叔耐心地解释着,虽然他一直提防着凤凰女,可是看到一个天真地小姑娘问他一些生活上的事儿,他还是很乐意向她解释的,凤凰女听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在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祥叔将马车赶到了一处四面挡风的地方,凤凰女看着四周黑呼呼的,心里就害怕。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车上,却看到祥叔从车里拿了一个大铁铲下了车,走到挡风的中心处后,他迅速的铲着地上的雪,很快便铲出一个雪洞,回头又将那些雪堆在雪洞周围,弄出一个很大的空地,将马车赶了进去,做好这一切后,祥叔才从车上取下一捆早已准备好的干柴,放在空地中间,却在这时,祥叔听到凤凰女的大叫“啊!”
祥叔被吓了一跳,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凤凰女,却在转头的瞬间停了下来,在他眼前出现了数盏绿色的,小小的灯,天太黑,祥叔根本看不清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是凭他多年的野外生活经验可以断定,围在他们周围的肯定是一些野兽,他不敢动,也不敢大声说话,而凤凰女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面对这些小小的绿光,她恐惧到了极点,在她的印象中,这些肯定与鬼魅脱不了关系,她一动不敢动地坐在车上,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