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化干戈为玉帛
鱼烟直勾勾的盯着他:“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楚心妍也是很纳闷:“那就怪了,府里就只有玉夫人和我能够指使的了下人,不是我,不是玉夫人,那还会是谁?”
“算了,事情反正都已经过去了,我相信真相总会大白的,我也不想那么多了。”鱼烟心想,如果东关彘不知道的话也就算了。但如果他知道却又不说的话,那就证明他也有他的苦衷,她信他,不难为他。
楚心妍见她心胸阔朗也不禁羡慕起她的好心态:“临年根儿了,你都做好准备了吗?窠”
“我还需要做什么准备呀。”
“往年都是玉夫人张罗,几年看样子只能由你张罗了,你说是不是呀彘哥哥。”楚心妍笑着看向东关彘:“还有啊,你什么时候才要把我这位小嫂子的名义坐实?燔”
“我想现在就把她坐实,只是她不肯啊。至于过年吗…她现在怀着孕,张罗这些事情难免会受累,我就直接交给管家一并处理了。
过年不过年的不重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开开心心才是最重要的。”
鱼烟点头,这句话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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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夫人在久将的尽力救治下总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不过在她的身体稍微有些起色的时候,东关彘命人将她送回了娘家。
她也自知理亏,未敢再做分好祈求,安安静静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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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这日,鱼烟软磨硬泡的终于让东关彘答应将擎苍接来过年。
擎苍本也没同意过来,后想到自己一个人带着些下属在小院儿里过年也着实没有什么意思,便应了下来。
而让鱼烟始料未及的是,原来这么多年来,花栩一直都有在东关彘家里过年的习惯。
这下子花栩与擎苍相遇在九王府,那真是‘***’,老远未碰到就已经有了‘火花’。
当素娘一脸羞涩的来禀告说花栩公子来了的时候,正在换衣服的鱼烟就像是长了条兔子腿般边系着带子边往外跑去。
这可是苦了素娘追在后面喊道:“姑娘,小心身子呀,你慢点儿。”
饶是她紧赶慢赶的,进了大厅的时候还是看到了她最不愿看到的一面。
东关彘拽着花栩,久将拉着擎苍。
而花栩则是磨刀霍霍的指着擎苍道:“你这贼子,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敢来。”
“你以为我愿意吗?若是早知道你在这里,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来的。”擎苍脸上带着不屑。
“那你现在就滚呀。”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我是为了鱼烟和久将而来的。”
见鱼烟来了,几个人都将视线打到了她身上。
花栩上前拉住她:“鱼烟你来的正好,你是不是故意恶心我,不想跟我一块儿过年,所以才会把我讨厌的这个男人带来的?”
鱼烟上下打量着花栩这一身喜庆的红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今儿成亲呢。
她没忍住噗嗤的笑了一声。
花栩皱眉:“你笑什么呀?”
鱼烟摆手:“对不起,我整理好情绪重来一次啊。”
她说着捂嘴笑着跑出大厅,不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她的笑意收敛了许多,可视线还真是不敢往花栩身上看。
他确定今天不是来搞笑的吗?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花栩,我不知道你有每年都在这里过年的习惯。擎苍,你也不要跟花栩一般见识了。”
花栩蹦了一下:“什么?他不跟我一般见识?怎么搞得像是我不讲理一样?”
“哈哈哈哈…”鱼烟捧腹大笑了起来。
几个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花栩更是皱眉:“你今天喝了疯老婆尿了不?老傻笑什么呀?”
鱼烟双手合十的面对花栩:“花栩,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了,真的。你穿着这身衣服能不要扭扭捏捏蹦蹦跳跳的吗?刚刚我以为你是来演新郎的,刚刚你那一跳又让我觉得是来跳大神儿的。”
鱼烟话音一落,其余三个男人纷纷将目光落到了花栩身上。
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
这么想来久将也垂头抿了抿唇,不知道鱼烟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
东关彘忍笑。
花栩看了看众人的眼色,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你有没有眼光呀,这可是当下最流行的火风袍,也就是我花栩才能把他穿的这么淋漓尽致。”
鱼烟竖起大拇指:“对,你花栩威武。”
花栩挑了挑眉也自己低头看了看,有这么搞笑吗?
“总之我不管,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花栩决定了,就算自己真的很搞笑,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他伸手指向擎苍:“你若不想让你的好兄弟和这个笨蛋女人为难,就自己走吧。”
擎苍站住没
动,也没有做声。
东关彘松开拉着花栩的手,好不容易将笑意忍住喝道:“够了,怎么过个年还事儿那么多。”
“你也被这家伙收买了?”
“什么收买不收买的,我既然应了鱼烟,当然就要做到。”东关彘将他按倒在座椅中:“你若不想看到他你就闭上眼。”
花栩果然把两眼一闭抱怀。
鱼烟摇头笑了笑,还真是个小心眼儿呢。
几个人都坐在那里,明明是过年喜气洋洋的,可这屋里偏偏就被几个冰块脸给弄的连空气都凝结了。
过了一会儿,鱼烟是真受不住了,大腿一拍道:“哎呀,咱们正好五哥人,斗地主吧。”
“斗地主?这儿哪有什么地主,还不如斗蝴蝶谷的坏蛋呢。”花栩接茬。
擎苍拍椅:“花栩,你不要欺人太甚,今日我不想与你起冲突,但你若再敢羞辱我蝴蝶谷半分,我必不能饶你。”
“不饶我的话你能怎样?你还吃了我不成?”花栩扬起下巴。
鱼烟见刚掐熄的火又开始燃了,赶忙捂着肚子装模作样道:“哎哟,我肚子好疼啊。”
东关彘快速来到鱼烟身边弯身:“怎么样?”
久将也推着轮椅欲过来。
见擎苍与花栩不吵了,鱼烟抬头挑了挑眉毛:“哎哟,好了,不疼了,看样子我那是他们两人吵的。”
花栩嘴角一抽,这个女人还真是会冤枉人。
擎苍却是连忙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东关彘喝道:“你们不许再吵了。”
花栩缩了缩脖子:“这个女人真是会玩儿鬼把戏。”
“闭嘴,不许吵。”东关彘目光落到花栩身上。
“好,不吵了,不吵了还不行吗,”花栩举起双手。“不是要玩儿打地主吗,怎么玩儿啊。”
鱼烟立时来了精神,“这是一种扑克类的小游戏,我边做扑克边跟你们说着规则啊。”
她说着就命素娘去准备材料,不一会儿素娘将剪好的纸片送了过来。
她数了数,没错,拿起毛笔在上面画起了123…钩球凯尖儿,小王大王。
待她的四副扑克制作完成,几个人也听明白了游戏规则,上道,开玩儿。
几个人挨着团团坐,鱼烟左侧是东关彘,右侧是花栩,对面则是久将把花栩和擎苍个分隔开了。
见鱼烟抓好牌后娴熟的将牌排好,抓成一把,东关彘道:“看你这样儿,从前没少玩儿啊。”
“必须的,我可是斗地主的神级人物。咱们可是玩儿钱啊,输了要给钱的。”
“什么?”花栩撑了撑自己的眼珠子:“那我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
鱼烟哈哈笑了笑,她知道,花栩是那种宁可掉块肉也不能赔钱的主儿。
第一把,她做了狗腿子,保着花栩一路走到底,先让花栩跑了之后,她随之也将手里的牌打完。
直到鱼烟跑掉了,几个人才恍然道:“原来你是保啊。”
鱼烟挤眼一笑:“最成功的狗腿子就是保护地主跑了,自己还没有露馅的,我真是越来越崇拜我自己了,来来来,你们三个,上银子。”
花栩别提有多痛快了,手往擎苍面前一伸:“银子。”
花栩拿大头,鱼烟拿小头。
第二把,巧了,擎苍抓到了大王,花栩倒成了狗腿子。
这下可难为坏了花栩,帮他吧,自己忍不下这口恶气。
不帮他吧,输了要输钱的。
想了想,什么也没钱重要,帮他。
鱼烟一直在猜测,到底谁是狗腿子。
东关彘?唉,九爷脸上哪能看出什么表情呢。
花栩?不可能,若是花栩做了狗腿子,估计也会是造反的狗腿子。
久将?看他为难的样子,好像极有可能。
好吧,她就可了劲儿的打久将,久将出什么,她拦什么。
擎苍和东关彘看她这打法,也一致以为久将是狗腿子。就连花栩都莫名其妙的偷偷将狗腿子的那张牌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放心了几分。
因为鱼烟对久将的攻打,擎苍成功的夺得了头筹。
久将一脸无辜的问道:“鱼烟,你何故总是打我?”
“久将哥哥,你别装了,你不是狗腿子吗?”
久将皱眉:“我不是。”
鱼烟转头又打量东关彘,东关彘也沉声道:“我也不是。”
“你也不是?”鱼烟吃惊,那是谁?花栩?
想到自己现在是以一敌三,花栩了连忙识时务的道:“彘,别装了,你最会装了。”
好吧,鱼烟调转枪头,打东关彘。
花栩也帮着一起掺和,看出了苗头的久将笑了笑,开始帮着东关彘打花栩。
“哎呀。”鱼烟懊恼的敲了敲大腿,这才将目光落到一脸无辜的花栩身上。
只可惜,为时已晚,花栩只剩下了四张牌,被东关彘给顺走了。
鱼烟扔掉扑克捶了花栩一记赞扬道:“你小子行啊,挺上道儿啊。”
花栩挑眉:“必须的,上钱。”
他侧眼看向擎苍:“别以为我是帮你,我对你依然还是很有意见的,这是玩儿牌,我是为了赢钱才帮你的。”
擎苍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倒是鱼烟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此地无银三百两。”
花栩努了努嘴:“话可真多。”
久将看了看花栩和擎苍,抿唇淡淡的笑了笑。
他好像明白鱼烟为什么要提议玩儿这种游戏了。
玩着玩着,许多事情都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玩儿了一下午,几个人别提有多畅快了,到了吃年夜饭的时间,几个人才刚将牌局停掉,十四爷就提着酒赶来了。
花栩一见到十四像是见到亲人似的跳到了他面前:“十四十四,你看我赢钱了。”
“赢钱?你们做什么了?”十四脸上带着一脸的笑意。
“我们玩斗地主了,我跟你说,你下午没早点来实在是太可惜了,这扑克牌太好玩儿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坐一下午愣是没觉得烦躁呢。”
“你坐了一下午?”十四惊讶:“那这游戏的确是很带劲,什么时候学的呀。”
“今儿下午鱼烟教我们的,我还说呢,这小妮子太不地道了,认识我们这么久才叫我们玩儿。”
鱼烟翻了翻白眼,要不是看他跟擎苍哥哥在一起坐着那么尴尬,她打死都不会提议玩儿这种没意思的游戏。
“听你这么说,我怎么感觉我错过了最好玩的东西,那吃完年夜饭我们还玩儿啊。”
“那不行,加上你就人多了。”花栩摆手。
“那你就别玩儿了呗,让我玩一下能怎么样。”十四抬手肘撞了撞他,笑道。
“我才不呢,我要玩儿,我必须要玩儿。”花栩拍了拍胸脯:“我可是主力人员。”
鱼烟举手:“那晚上吃完饭你们大男人玩儿,我跟久将哥哥一组。”
十四对鱼烟竖起大拇哥:“自控困难户,你太够意思了。”
东关彘脸一黑:“你跟我一组。”
鱼烟眨巴眨巴眼:“我才不呢,我跟我久将哥哥一组。”
东关彘嘴角抽了抽,这个臭丫头呀…
“九爷,饭菜摆好了。”管家进来鞠躬禀告。
东关彘一抬手:“行了,都去吃饭。林管家,你告诉大家,都忙了一年了,现在都放下手里的活儿,全都去后厅吃饭。”
“是,奴才代替大家谢谢九爷。”
后厅今天一共设宴九桌,除了在后院照顾漫儿姑娘的,全府上下的人几乎都到齐了。
几个人正要落座的时候,彩环也将楚心妍给扶了过来。
鱼烟与楚心妍一左一右的坐到东关彘身侧,东关彘端着酒杯讲了几句话后开席。
鱼烟举起茶杯:“今年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是我第一次在东关国过年,很高兴认识了大家,相识一场都是缘,今天我就以水代酒敬各位一杯。”
几人举杯同饮,才吃了几口,就只听久将也举杯道:“我已经许久不曾与这许多人一起吃饭,都有些不习惯了,我谢谢鱼烟和擎苍将我重新带入了人群,也很庆幸能够认识九爷,十四爷还有花栩公子。
我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但是我有个提议希望几位能听听。
既然能够坐在一起吃饭,往日里的恩恩怨怨的便也就放下吧。
当时大家都是身不由己,每个人都有要守护的,我们不能为了当时的利益记恨彼此一辈子。
更何况…现如今你们中间有鱼烟做桥梁,日后这样坐到一起的机会想必很很多,如果你们真的在乎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我希望你们能握手言和,不要再让鱼烟为难。”
鱼烟举起茶杯跟久将碰了一下:“知我者莫若久将哥哥,真痛恨自己现在不能喝酒。”
饭桌上一度安静了几分,楚心妍这时也帮腔道:“人只要还活着,哪有不结仇的,可是只要我们有心,仇恨的结都是能打开的。
彘哥哥,久将公子说的对,你忍心一直都让鱼烟为难吗?还不做个表率?”
东关彘点头举起酒杯递到擎苍面前:“如久将所说,当年之事我也有我的苦衷,身为一国的皇子,我若不能为国家做些什么便是我对国家的不忠。
而你守护你的蝴蝶谷本也是你分内之事,责无旁贷。
那时候我们只是各为其主,如今不一样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必须要成为仇人的理由,所以我想…今日我们就化干戈为玉帛
,喝下这杯酒,往日的仇恨就算一笔勾销了。
至于你跟花栩就更没有必要仇恨对方了,花栩是为我做事,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仇恨这一说。
现在…我先干为敬,喝不喝你随意。”
擎苍本就没打算这样一直僵着,现在倒也是个很好的台阶,他站起身举杯与东关彘碰杯一饮而尽,接着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对花栩道:“往日我伤你之事是我不好,现在,我向你道歉。”
花栩也站起身道:“吭,看在你都向我道歉的份儿上,我这人一向大度,就决定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不过你以后看到我…”
花栩就坐在鱼烟的右侧,她很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
花栩不爽:“你踢我干什么?”
“你话太多了,直接说一句,好,擎苍,现在咱们是朋友了就可以了。”鱼烟努嘴。
“你还不让人说话了啊。”花栩瞪眼。
擎苍对鱼烟摆了摆手:“鱼烟,让花栩说完。”
花栩将额边的发别到耳后:“擎苍,武功什么的你是不是比我高强我不在乎,我就有一点,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得承认,我的样貌胜过你。”
刚喝了一口茶的鱼烟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到饭桌上,好在她及时转头,才拯救了一桌子的饭菜,将水吐到了地上。
“你干嘛这么激动呀,觉着我说的不对还是怎么的?”花栩瞪眼。
鱼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禁对他竖起拇指:“你可真行,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年唯你独尊。”
“诶?这个称呼太霸道了,我怎么没想到要叫这个名字呢?行了,以后你们就这么称呼我吧。”
十四也跟着一口茶喷了出来:“你到底要不要我们吃口舒心的年夜饭了。”
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就连很少开怀大笑的久将都不觉笑出了声音。
花栩与擎苍碰杯,原本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敌瞬间化敌为友。
鱼烟忽然间觉得,友情的羁绊真是太伟大了。
哦,不对,是她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
十四见大家正开心不禁拧紧眉心喝起了闷酒:“哎,也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跟你们一起过个舒心的年。”
“这话怎么说?难不成明年你有什么别的安排呀?”花栩莫名其妙的看他。
十四不爽:“我父皇给九哥指婚九哥当众拒绝了,结果这‘美差’就落在我的头上了,天知道那什么丹青公主长的什么鬼样子,我一点也没有兴趣好不?”
“这跟你能不能过来过年有什么关系?”花栩挑眉:“说正题。”
“怎么没有关系,我都成家立业娶了王妃,怎么还能随便跑到九哥这里来过年呢,到时候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呀?”十四不爽的看东关彘:“九哥,要不你把她娶了吧。”
“说什么呢你。”东关彘白了他一眼。
“你别生气呀,当我没说还不行吗?”十四连忙摆手:“我也真是命苦,爹不疼娘不爱,现在连我最亲的九哥也不稀罕我了,我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那还不是你自找的啊,以后不要没事儿乱说话。”东关彘给他倒了一杯酒:“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这事儿我感谢你。”
十四闷声把酒喝了,看来是真的不太喜欢娶丹青的事情,他看向鱼烟问道:“自控困难户,那个丹青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说,我该娶她不?不然我也去找父皇违抗一下皇明算了。”
擎苍将目光落到鱼烟身上,似乎在为她担心。
鱼烟凝了凝眉,她当然不希望十四娶丹青,别说从前丹青总是跟其他皇子公主们欺负她,她对丹青没好感。
就算她跟丹青没有矛盾,那丹青来到东关对她来说也是很大的威胁,因为她的身份会暴露。
她一直隐忍着要收拾那个冒牌儿货的冲动,就是为了不暴露身份,若是丹青来了,一切也就功亏一篑了,那她跟东关彘未来的路可就坎坷了。
可是,她该怎么跟十四说才能让十四拒绝这桩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