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应龙伸手将她揽入怀里,任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悲伤的哭泣。
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却开启了她的泪腺。
她紧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
这几个月!
知道他不久于人世之后的她,究竟是怎么忍过来的?
每天笑逐颜开的在他面前,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没有流露,以至于在秦厉扬说出真相后令他讶异不已。
禾应龙微笑着,轻吻着她的额际:“不舍得我吗?想留我吗?可惜并不是我要走,而是不得不走!天知道我有多想留下!”
晴思雅心里明白,正因为这样的无奈所以令她更加不舍,更加痛恨命运。
“……我一直忘了告诉你,这辈子我最值得骄傲的,不是有多少成就,也不是拥有过多少财富,而是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刻,还能有个女孩,为我留下,死皮赖脸的赖在我身边!”
扶起激动落泪的她,对上她的泪眼,亲吻上了她的唇。
这是他们最最亲密的接触,而他们之间,也仅限于这样的接触。
机场……
见到拎着行李箱出来的管惕,李央激动的冲上前去,扑进他的怀里。
热泪,瞬间弥漫了双眼。
手里的行李箱落下,管惕也同样激动的紧抱着怀里的女人!
近半年的分离,彼此的心底都是煎熬!
“欢迎回来,管惕!”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管惕这才抬起头,看向停步在面前的男人,久违的打着招呼:“秦总!”
李央拭泪,抬起头来,默默的接过他手边的行李走开。
秦厉扬伸手拍了记管惕的肩膀:“怎么样?这段时间在国内,还顺利吗?”
管惕淡淡一笑:“这段时间我浏览了祖国的大好河山,秦总要创建全世界最大的影视基地,中国才是最好的选择!我选定了几处不错的地点,正等着向秦总汇报。”
“很好,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久违的上司下属再度联手,默契根本不言而喻。
“对了,有件事,必须向秦总报告一下!”想起在飞机上的所见所闻,管惕的脸色微微森严。
夜晚,属于情人的夜。
李央埋在管惕怀里,默默的享受着久违的温暖。
“怎么不说话?”以前叽叽喳喳的小女人,半年不见,似乎变得沉静了许多,管惕有些不适应,伸手勾起了她的下颌,“怎么了?”
李央这才起身,离开他的怀抱,一本正经道:“过了半年你才想到回来,我怎么知道你在国内是不是认识了别的女人!这次回来,是跟我摊牌的吗?”
管惕微微一笑,起身往厨房走去。
李央不淡定了,立即跟上前去:“怎么不说话?跟我打哑谜吗?这半年来你一个月才打我一次电话,而且每次都在不同的地方,我摸不定你的行踪,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每天都想着你能来电,我,我真的……气死了!”
管惕拿了水壶,取出柠檬片,泡了杯茶。
这是她的口味,李央以为是泡给她的,于是伸手去接,却见他独自饮了起来。
“喂,你不是给我泡的?”
“嗯哼!”管惕径直走回沙发上坐下。
李央在他身侧坐下:“你不是受不了柠檬微苦的味道吗?”
看着他悠闲自在的喝着,一派享受的模样,李央憋起嘴,眼泪在眸中酝酿。
离开之后,她把他的习惯变成了自己的习惯,把自己逐渐变成了他,独立,沉稳,寡言。
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在思念,在度日如年!
没想到,他也把她的习惯,变成了自己的习惯,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证明他没有变。
李央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重新靠进他的怀。
管惕怜惜的亲吻了记她的额,这才开口解释道:“有件事一直瞒着你,心里非常过意不去,但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却又不能告诉你实情!只好克制着不跟你联系!”
“那,现在可以说了吗?”李央仰着头看他。
管惕点头:“秦总让我离开秦朝,实际上是让我回国找寻适合‘蓝海’计划的基地,而这一切都必须秘密进行。”
“让你离开,是秦总的计划?”李央问。
管惕微微点头!
李央微微吃惊,回想着他离开之前所发生的事:“那难道,你泄漏公司机密也是秦总让你这么做的?”
管惕摇头,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我为了救你泄漏公司机密是真的,只不过把这件事捅到媒体,让整个商界皆知,让我无法继续呆在这里……这是秦总有意安排的!目的就是将我推开,不让幕后黑手起疑。这样我就可以回国执行秦总交待的任务!”
原来是这样!
李央拧眉,这一切,她居然都被蒙在骨里!以至于在管惕离开之后,她一次也没有再找思雅,她打来电话她也不接,阻绝了跟她的一切联系。
她在怨她,怨她居然那么残忍的去害管惕。
却原来,这糟糕的一切都只是假相。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骗我!”李央气愤的扑上前去,去掐管惕的脖子。
管惕适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钻戒,出示在李央面前。
暴力女顷刻化身小绵羊,盯着那枚闪闪发光的钻戒,无限柔情流于眼底。
“嫁给我吧!”管惕温柔的求婚。
这一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朝集团,总裁办公室!
秦厉扬独坐在高档真皮椅上,面对着落地窗,双眼无焦的出着神。
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
嗒嗒嗒!
脚步声由远至近,来人停步在办公桌前,将一个文件袋恭敬的摆在办公桌上。
“说!”秦厉扬没有回头。
来人这才一本正经的报告了起来:“abel带过来的那一行是中国人,一行五人,三男两女,其中有两对夫妻,另外一个年纪稍长,叫柯力行,是柯应承的父亲,柯应东的叔叔!”
“姓柯?!”
秦厉扬微微拧眉,想起管惕在机场说的话……
‘abel似乎带着一群人要找晴思雅的麻烦,说是要抢夺遗产什么的!’
禾应龙还有什么遗产可抢,难道打的是‘晴氏珠宝’的主意?
这一行姓‘柯’的又是什么人?
“秦总调查abel,是不是跟思雅有关?要不要让我去知会她一声?”程小东沉不住气的开口。
现在的他已经是秦厉扬的助理。
手臂恢复之后,秦厉扬就让他接替了管惕之前的工作,虽然有很多事他还没办法处理的得心应手,却也有信心在不久的将来,不会输给管惕。
秦厉扬摆手:“不需要!”
“可是……”
“不需要我们知会,恐怕这会他们已经知道了。”
秦厉扬猜的没错。
得不回禾应龙信任的abel,此刻已经找来了一批帮手,出了机场就直奔‘香宛公馆’。
香宛公馆。
茶几上!
飘着茶香的几杯热茶整齐的摆在几位‘客人’面前。
晴思雅挥手让林妈退下,亲自接待着这群‘不速之客’!
“让禾出来,告诉他,他的家人来看他了!”abel一副命令口吻的冲着晴思雅开口。
晴思雅微笑,自动忽略abel,扫过在场诸人,开口道:“据我所知,应龙多年前便被逐出家门,和家里人没有了任何联系,不知道各位今天突然到访,有什么事?”
作为长辈的柯力行,亦是一派霸道:“我们没话跟你谈,让应龙出来!我要亲自跟他谈谈。”
晴思雅保持礼仪:“抱歉,他身体不舒服,刚吃了药睡下,我不想打扰他!”
“都是快死的人了,要睡也要等把后事交待清楚以后!到时候想睡多久都没人会再打搅他的!”一旁朱丽花啐嘴。
晴思雅一个眼神射了过去。
朱丽花被丈夫柯应承扯了扯,不甘心的撇了撇嘴。
“媳妇话粗理不粗!应龙既然已经得了绝症,那就好好的把后事交待一下,趁现在家里人都到齐了,名下的财产总不能让外人拿了去!”
家里人?
外人?
晴思雅不屑的轻笑一记,保持仪态的开口:“应龙之前确实有点钱,不过因为交友不慎,被abel先生坑去了不少,前阵子又不小心投资失利,欠了两亿多的债!”
听到欠债,柯家人脸色大变。
“两亿多的债?不是说他很有钱吗?abel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柯力行沉着脸问。
“别听她胡说!”abel急忙出声辩解,“禾名下的财产近百亿,就算投资失利,也不可能欠债,肯定是被她藏起来了!”
晴思雅冷瞪着面前的男人,亏她之前还把他当成恩人,没想到真实的面孔却是一派无赖的嘴脸。
“abel先生难道忘了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吗?”晴思雅毫不客气的摊牌,“应龙受伤期间将名下所有产业都交由你打点!半年多前你离开,不仅把他所有的财产都变卖,还带走了一批价值连城的珠宝,那些算起来,应该也值个几十亿吧!现在,他名下的财产只剩下这幢别墅,难不成你连这也要夺走?”
“什么,几十亿?”
柯家人的目光立即转向abel。
“大哥有这么多钱吗?abel先生,你把我大哥的钱都拿去了哪里?”柯应东扯着他的手臂,“这是我们柯家的钱,你一个人独吞了不合适吧,快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