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荥阳安排人手盯着郑家举动,这事儿还要从两年前说起。
这话赵行也不太敢跟赵禹说。
起初他动了这个心思,还是因为珠珠的疏远。
那样的疏远来的莫名又突然。
叫他一下子懵了。
几次三番示好,他甚至都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小姑娘,惹得她如此行事。
后来他便放弃了,也不想惹她不高兴。
眼看着她一天天远离自己,反倒跟赵奕走的越来越近。
那时候赵行就有所怀疑,怕不是赵奕从中作梗,捣了什么鬼。
不过那会儿他还是天真,尽管大兄教导他这么多,他也还是信了什么兄友弟恭的鬼话,不肯过分以最大的恶意去怀疑自己的亲弟弟。
就这么过了三年,那年赵奕跟荥阳的书信往来比从前都要频繁。
他去问过大兄,大兄说的晦涩,但是他听出来了。
那时候父皇已经给赵奕赐了婚。
有了沛国公府这样的好姻缘,赵奕的心就更野了。
所以跟郑家沟通也变得更加频繁起来。
为的能是什么呢?
赵行放下不下,那也是头一次正经八百的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生出疑心来。
再回想到幼时跟着阿兄往荥阳时发生的事,夜里睡觉都会惊醒,能把自己给下出一身的冷汗来。
于是匆匆安排了人往荥阳,盯着郑氏举动。
大兄说的其实不错。
他又不怕父皇母后察觉到。
就算发现了,了不起骂他一顿,还能怎么样呢?
现如今想来,这些事儿,或许从来没有瞒过大兄的眼。
赵行低了低头:“大兄早就猜到了,怎么不问?”
赵禹丢了个白眼过去:“问你干什么?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说了,懒得插手。
郑家是什么好货色吗?还是赵奕他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都不是,那勾结在一起,便只能是狼狈为奸。”
他又啧了声,抬手在赵行肩头轻轻一拍:“其实我也有私心,你也别说做哥哥的利用你。”
言外之意,赵行了然。
但他也不生气:“没事儿,大兄若是早跟我直截了当的说,这些事情,我早就替大兄做了。”
赵禹这时才笑了。
是真心实意,连眼角眉梢都染上喜悦的笑容。
今儿闷了一整天,总算有了真心欢愉的时刻:“你倒是个不记仇的,我利用你替我盯着荥阳呢,既知道了,好歹骂我两句。”
“长兄如父,我怎么敢?”
赵行也只管跟他玩笑,收了声,才又说:“大兄今儿提起这个,是想叫我的人做什么吗?”
赵禹点头:“闹出些动静,让郑家人知道京里头盯着他们呢,但别叫他们察觉是谁的人。”
打草惊蛇。
这蛇只有动起来,才能露出首尾,方便人抓。
赵行会意一笑,立时说好,其余的后话一概都不再有,只送了赵禹离宫,便自回了观德堂去。
・
赵曦月是被赵行叫到观德堂的。
她没出宫,赵行也是回了自己那儿才知道。
这丫头从小就是个倔脾气,跟她说得好好的,她也答应得好好的,结果一转脸去了孙贵人宫里,还派了贴身伺候的宫女到含章殿去打听消息。
赵行一听说这些,又好气又好笑,就让元福到孙贵人那儿去叫了她来。
赵曦月来的时候没什么精神,脸上的担忧写满了,甚至蔓延到眼底。
赵行已经换了一身常服,正在案前练字。
见了她来,招手叫她。
赵曦月恹恹的同他问了安好:“大兄也不说来看看我就出宫去了。”
赵行叫这话逗笑了:“大兄不去骂你就是好了的,你还敢叫他去看你?等着他去安慰你呢?”
赵曦月撇撇嘴:“我就是不想出宫。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怎么倒要我躲出去似的?
再说了,去了皇叔那儿,阿莞姐姐还要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想着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她还要替二兄你担忧,还不如不去呢。”
她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全都是道理,实则细听,都是些歪理,压根儿也站不住脚。
赵行只是不跟她计较而已:“你如今的胆子未免也太大,明知道母后正在气头上,还敢派人到含章殿去打听消息。
要不是父皇眼下还在含章陪着母后,真惊动了,你又要怎么样?
可见是父皇与阿兄素日里把你给宠坏了。
行事一点儿分寸都不顾了。”
他说教归他说教,赵曦月放不放在心上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她只闷头往官帽椅坐过去,捏着自己葱白指尖:“那现在是怎么说呢?”
赵行摇头叹气:“没事了,大兄与我都跟母后把话说清楚了。
郑家这回受了责罚,已经成了定局。
昨儿才下的旨意呢,大兄亲到郑青之府上宣的旨,难不成叫父皇朝令夕改?那成什么了?
不过母后对郑家的态度――”
他其实也拿不准。
因为这个事儿,连大兄都没能彻底拿准了。
兄弟两个是心照不宣的不提起罢了。
“母后这几十年都是偏心郑家的,也不会一朝一夕就改变了,那样的态度你也早就知道,但这回罚了郑双容,也给足了你面子,父皇又疼你,那宅邸都留着给你做别院了,你也别不高兴,这事儿不要放在心上。”
赵行劝了她几句,看她还是闷闷不乐,点点桌案:“要是再气不过,回头你再寻个什么由头打她两巴掌?”
“我成什么了?市井泼妇吗?竟然是天天与人动手的!”
赵曦月才有了反应,吭吭哧哧的驳赵行:“我又不是那样的人。”他其实也拿不准。
因为这个事儿,连大兄都没能彻底拿准了。
兄弟两个是心照不宣的不提起罢了。
“母后这几十年都是偏心郑家的,也不会一朝一夕就改变了,那样的态度你也早就知道,但这回罚了郑双容,也给足了你面子,父皇又疼你,那宅邸都留着给你做别院了,你也别不高兴,这事儿不要放在心上。”
赵行劝了她几句,看她还是闷闷不乐,点点桌案:“要是再气不过,回头你再寻个什么由头打她两巴掌?”
“我成什么了?市井泼妇吗?竟然是天天与人动手的!”
赵曦月才有了反应,吭吭哧哧的驳赵行:“我又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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