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
“两位!”
“这就是做我女朋友的告白!”
——简兵语录
快到冬至的日子里,包子铺里掀开笼屉冒出的白烟,愈发的高了,吃奶黄包的人数量不减,沈柠只得改吃叉烧包,自来了深圳之后,沈柠的口味都变淡了,原来的变态辣,许是吃不了了,奶香和蛋黄的融合足以给味蕾换个新环境了。习惯性的还是买了两个包子,有一个是给师父的。沈柠实习的部门里,有个比她大一岁的四川姑娘,是她们部门的主管,也是实习期间带她的师父,常日里是严厉大于温柔的,沈柠没少被折腾过,但也被暖心过的,沈柠后来的回忆里,也常闪现她师父的身影!
冬至那天,黑的还是比较晚,沈柠收拾好东西,打卡后出公司门往楼梯口走。
“小柠,等我会儿!”
“电梯又坏了,我怕黑,等我!”
沈柠倚着楼梯口的栏杆,看着不慌不忙的师傅。
“给你三个数,不来,我走了。老姑娘了,还怕黑?”
“你别得意啊,这就来!”
冬风卷袭着细雨,微黄的路灯把行人的影子拉得稍长,形色匆匆,想来都是第一时间回家吃口冬至的饺子。
“师父,今天冬至欸,咱也去吃口饺子吧。”
“那你得请客,毕竟我这样的仙女很难有时间的!”
沈柠瞥了瞥嘴,望着眼前这位皮肤白皙的四川姑娘,眼里满是笑意。两人往包子铺旁的沙县小吃走,店里的客人蛮多,饺子已经售完,只得改吃馄饨了。
“老板,再来份蒸饺!”
两人异口同声对着厨房里的老板喊道。回过神来,两人相视点点头。说来,两人年岁相仿,有些女孩子的爱好还是一致的,两人是爱运动的,得空的时候也会约着去环湖晨跑,打打羽毛球,登登山,沈柠也会被迫拉着去陪跑马拉松。不过,这些丝毫不会影响沈柠做不好工作,被师父批得狗血淋头。沈柠一度怀疑师父是处女座,她对自己的物品摆放有很严格的要求,虽然她把自己的空间收拾的不算整齐,但是一定非常干净,挑剔,工作十分细心,执着的追求完美。刚开始的时候,沈柠确实吃了很多苦头的,经常被留在后加班,也埋怨过她很久,后来慢慢的,沈柠的时间观念和自律在那段时间是根深蒂固的。细想来,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就已经是一个部门的主管,定是有着与众不同的能力和吃苦精神的。
冬日放晴,临近春节,沈柠好不容易抢了张回老家的机票,可是时间有些仓促,是翌日早晨七点,沈柠得五点就出门,师父知道后,坚持要送沈柠。
“凌晨的网约车多不安全呐?可不是我想送你,是我怕当照顾不好实习生的责任,晓得塞?”
“哦!”
五点多,沈柠出寝室门就看到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师父一边哈着气,一边搓手在等着了。后来,沈柠听一个下晚班的同事说,凌晨四点多就已经看到她师父坐在寝室门口的石梯上等着了。
“一路顺风,注意安全,落地就发个消息!”
沈柠放好行李箱,转身就就抱住她,“谢谢师父!”
沈柠在深圳实习的时候,确是承蒙师父照顾很多,工作上,生活上,为人处世上,亦师亦友。沈柠实习结束时,师父还特意请她吃了顿有酸菜土豆丝的饭,不曾想,她也记住了沈柠无意间说想吃土豆的话。
“转瞬即逝的相逢与离别,每一个瞬间,我都想要珍惜。还记得咱两一起看的《夏目友人帐》里是这样说的,小柠,我想我现在也该是这样的心情。”
“师父,咱们的师徒缘长存,保重!”
五月实习结束,沈柠还是回了昆明,回学校领了毕业证后,邀约许久不见的傅敏敏喝一杯。
“我要努力,努力考上公务员,再不济,考个编制。”
“柠,我真的好怕,我怕考不上,到时候他就嫌弃我了?”
“他敢!”
是许久没喝酒的缘故,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傅敏敏两杯酒喝趴了,嘴里还嘀嘀咕咕的。沈柠却觉得这酒是绕指柔,喝得人暖暖的。和简兵的联系是三五六,就是星期三星期五,和星期六,打个电话或是开视频聊聊,话不多,也啥都聊,遇上节日,也会提前互买礼物,平淡而又真实。
沈柠考完事业单位就去了相距简兵四百公里外的市法院上班了。刚到那的时候,就是满树满树的凤凰花,花落而其色不褪,花开花落时,枝头地上火红一片,其景观甚为壮美。原来凤凰花和凤凰有着同样的凄美壮丽之色彩,叫人怜爱,使人着迷。驻足观望的沈柠喜欢这样似火的红色,给人以青春,给人以力量。
没有深圳那样闷热的天气,没有一样年纪打闹玩笑的师父,有的仅是褐红肃穆的办公桌,和时常操着本地方言的同事,沈柠似个社恐分子,每日上下班的独来独往,却也落得清净。偶时和简兵的聊天,却也变成她每个星期的期盼。
“八月尾,我能休假,有没有想去哪玩,或是我来看你。”
“我们这边刚好放州假,那去大理,也不远,四五天时间刚刚好!”
“好,都听你的,那我在昆明火车站等你,我们一起坐火车去大理。”
看着视频里的简斌,高兴得跟个孩子是的。沈柠打开微博,把里边收藏的大理攻略又看了一遍。
“这儿,沈柠!”
刚下出站口,就看见简兵在招手。
“得等一会,去大理的火车还没来,快要下雨了,我们先去候车厅。”顺手拉着沈柠的行李箱往前走,沈柠紧紧跟在身后。
那时候去大理的高铁还没建好,火车得要四个多小时,还好不算太远。
“怎么又穿裙子,多不安全呐,冷不冷?”
没等沈柠坐在硬座上,简兵就脱下外套,推着沈柠往里边靠窗的位置坐下。顺势把外套搭在沈柠的腿上。
“乖乖坐里边,不要动!”
沈柠本想要驳回,可看着一本正经的他,只得点点头。靠窗的位置是极好的,村庄,森林都随之往后移,甚至铁路沿线的一根电线杆、一个信号灯,一个火车站、一辆迎面驶来的列车,都有着他们独特的力度与美感。正想得出神,耳边想起《去大理》,简兵一只耳机插在沈柠的左耳,另一只自己插着。
“不如一路向西
去大理
路程有点波折
空气有点稀薄
景色越辽阔心里越寂寞
也许爱情就在洱海边等着”
一首清新的民谣,略带中年男人的沉重和感怀。听着听着沈柠就靠着简兵的肩膀睡着了,简兵给她盖好衣服,轻轻用小指拂去挡在她眼前的碎发。
到达大理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五点了,直接搭乘到大理古城的中巴车。下车,就看见了他们网上预订好的那家客栈。映入眼前的是大门中间高大的照壁,应该是大理石屏做的,上面图案花枋精巧。往里走就是中原殿阁造型,飞檐串角,门楼凿隼卯眼相接,外围白墙为主,清雅的白族民居。
两人放好行李后,肚子已经饿不行了,到古城里吃了砂锅鱼和雕梅扣肉一些白族特色菜。出门一直往西边走,就到看到地标建筑——五华楼,二十多米的四层建筑,青瓦层面,历经千年沧桑而又古朴,晚上,灯光点缀,历史感愈发厚重。往下走,就是洋人街了,不过现在商业化气息太重,街面上飘满烧烤味,油烟味。
第二天一早,两人寻了一卖早点的铺子,胖老板迎面吆喝,
“几位?”
“两位!”
一碟小菜,两碗清粥,两根油条,两碗豆浆,这样的简餐最能开启元气的一天。租了辆续航持久的电驴,两人朝着洱海去。简兵白体恤上的蓝月亮味道,沈柠觉着是超好闻的,戴好头盔,两手搂住简兵的腰,就出发了。苍山雪,洱海月是极美的,据说洱海之奇在于“日月与星,比别处倍大而更明”。如果在农历十五,月明之夜泛舟洱海,其月格外的亮、格外的圆,水中,月圆如轮,浮光摇金;天空、玉镜高悬,清辉灿灿,仿佛刚从洱海中浴出。看着,看着,水天辉映,你竟分不清是天月掉海,还是海月升天。此外,洱海月之著名,还在于洁白无瑕的苍山雪倒映在洱海中,与冰清玉洁的洱海月交相辉映,构成银苍玉洱的一大奇观。迎面袭来凉爽的洱海风,那种海天一色,纯净的蓝,真是让人痴醉。
两人寻一阴凉处坐了下来,望着眼前的洱海,格外舒心。
“柠,这么长时间我都一直没有跟你说,做我女朋友这样的话。”
“我知道。”
“你早在我心里了,因为我职业的原因,咱两聚少离多的”
“我都知道。”
“做我女朋友这样的话太过官方,”这样吧,我们平常最爱说的“几位?两位,两位”,就做我女朋友的告白,柠,可以嘛?”
“哦,听起来好像蛮不错,不过我还要再想想!”
说完,沈柠起身顺着环湖路跑起来。
“你这丫头,等等我!”
五天的时间,两人逛完了大理三塔,才村码头,喜州古镇,天龙八部城…………柔软时光里的风花雪月,天龙八部中的逍遥江湖,厚重古朴的古城楼,都能让人悠闲的放慢脚步,沈柠望着身旁这位聚少离多的“战友”,心里还是万分感慨,决定等他的那一刻起,就不会凭几次委屈喊停,爱是反反复复但要坚定不移的在一起才对得起这聚少离多的日子,这一生,沈柠相信他能带她领略从南到北的无限风光。因为简兵说过“一起游走过洱海的两人,就被下注了洱海情,是要至死不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