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填鸭式教学下,甄帅武学修为的理论值虽高,但毕竟吸收的东西太多?33??太快,达不到融会贯通、随机应变的境界。
猝不及防下,他没能做出最有效的反应,一个跟头栽了进去。
辛亏崔判官那边取消了视频监控,否则地府那边又要亮起红色警报了。
还好,这坑虽然深,却没有布置竹签、长钉等危险品,更没有让他一直跌下去。
一张巨大而又弹性的网,将甄帅兜住,从头到脚,然后收了起来。
甄帅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战术就是“扮猪吃老虎”,他得先装怂,把要见的正主儿引出来,接下来的事儿才好办。
一个小痞子,能在家里做这种规格的陷阱,自我保护意识还真是不一般的强。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如此谨慎,说明他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只要适当展示自己的实力,相信他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想通这一切,甄帅平静下来,安心等着对方处置。
他以为对方会把自己从网中提出来,然后手脚捆住,再送张椅子坐……电影中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可是,对方却直接把收紧的网,吊了起来,还是倒着挂的。气得甄帅在心里不停地问候某人的他大爷一家。
不过,他的暂时忍耐也是值得的,因为,刀疤刘出现了。
刀疤刘今年四十有一,光头,年轻时也是一枚帅哥,只是那时候流行学古惑仔,他在参与打架斗殴,被人在左脸上砍了两刀,留下了一个X型的刀疤。为了纪念那段光辉岁月,他愣是把这两道伤疤保留了下来,还让人在右半边脸上,纹了一头牛。这样,别人再看他的脸时,就是“牛叉”了。
刀疤刘在等一位客人,真正意义上的客人,而不是甄帅这样的不速之客。
另外,甄帅刚一进来的时候,他就认出了这张脸。有人给过他甄帅一家的照片。所以,刀疤刘才会问都不问一句,就先把甄帅抓了起来。
有些问题,只有在把对方完全控制住后,去问,才安心。
因为甄帅是被倒挂在横梁下的,所以刀疤刘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甄帅面前,这才算是两人第一次真正的面对面。
刀疤刘问甄帅:“是谁让你过来找我的?”
“你拿了我爸的钱包”,甄帅确认对方就是刀疤刘后,便直奔主题,“赶快还给我!”
刀疤刘微微一笑:“你说我拿了你的钱包,有证据么?”
“有”,甄帅不想一直被倒挂在这里,“我们抓到了偷钱包的小六子,他说已经把东西交给你了。”
“哦,你原来没有证据啊”,刀疤刘笑得脸上的“牛”和“叉”都跟着一起颤抖起来,“就因为小偷的一句话,你就亲自到我家里来要东西了?”
“我不是来找麻烦的”,甄帅刚刚用手指轻轻一弹,就震断了两根绳,心中有了底气,但说话依然客气,“只要你把东西还给我,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笑话”,刀疤刘脸色一板,“我又没拿你东西,用什么还你啊!”
“你真的不打算还么?”甄帅的口气开始变冷,他已经准备破网而出了。
“你这个人,真是不讲道理”,刀疤刘从眼前这个大孩子的话中,听出了杀气,心里有些发慌,但还是努力地保持镇定。
“那好吧”,甄帅叹了口气,然后猛然发力,将紧绷在身上的绳索全部震断,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站在地上。
刀疤刘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他没想到这个小孩子,居然还是个狠角色。
好汉不吃眼前亏。
根本不用甄帅相逼,刀疤刘用飞快的语速回道:“我只扣下了百分之三十的现金,其余的,都送到总部……虎哥那里去了。”
“虎哥?”甄帅一愣,这家伙,还有上线啊?
“对,虎哥”,刀疤刘已经跪在了地上,像小鸡啄米一样,拼命磕头,“我要是知道,小六子偷的是大侠您的东西,打死也不敢往上交啊!”
对方这么配合,甄帅也不好意思再“动刑”了,他皱了皱眉头,对刀疤刘说:“你也不用这样,站起来说话吧。先告诉我虎哥是谁,我到哪里能找到他?”
“好,好”,刀疤刘赶忙站了起来,“虎哥是我们这里最有势力的社团,黑虎堂的老大,我只是他下面的一个小头目而已,只负责几个景区。”
“哦,最大的社团”,甄帅对现实中的黑社会还没有什么概念,“人很多么?”
“嗯,多,有上千号人呢。不过,平时都分散在各处,留在虎哥身边的人,一般也就十几个。”刀疤刘这话,已经明显是在鼓动甄帅去找虎哥了。
“那,你能带我去拜访一下他么?”甄帅撇了刀疤刘一眼,“初来乍到,里面的现金,就当请兄弟们喝酒了。把其他的东西还给我就好,反正你们也用不着。”
“行,我就带你去一趟,稍等我一下啊!”刀疤刘答应地倒是很快,“我去换件合适的衣服,再准备点礼物。您也知道,我这是带朋友去见老大,需要讲究点礼数的。”
“好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了。”甄帅坐在了小马扎上。对这种有机关的房子,其他地方他宁可不去碰。
刀疤刘出去后不久,院子里传来一声惨叫,好像是什么人,从屋顶上摔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刀疤刘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满脸都是灰。
甄帅一看就明白了,这小子刚刚想逃走,被黑白无常发现并“送”了回来,只是不知道是他们用踢的还是用吓的。
“你这是怎么了?”甄帅强忍住心中想笑的冲突,假装关心。
“没事”,刀疤刘却也要死撑着,“家里机关太多,我刚刚一着急,不小心中了一个。”
“那您怎么回来了?要不要我帮你……拍打拍打?”
“不用,谢谢了。我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我刚刚才想起来,见老大时穿的衣服,都在这屋子里放着呢。”
十分钟后,刀疤刘穿着一身中山装走了出来,在他的左臂上,还套了一个红色的袖章,上面刻着一个很大的……英文字母B?
甄帅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身行头,是要去装B么?
刀疤刘显然明白甄帅为什么会笑,红着脸解释道:“那个……不是B,是十三。”
“十三,那不还是……”甄帅不好意思再笑了,侧过身,把路让了出来。
这是人家的地盘,不管是不是要出去装B,都该让人家先行。
出门前,刀疤刘还从衣兜里取出一副墨镜和一个大口罩,戴在脸上。
这下,甄帅彻底不愿意跟他同行了,人家把脸罩住了,他可没有。毕竟,这个世界的思维方式还是“物以类聚”,和这种人走在一起,甄帅可丢不起那个脸。
于是,他在刀疤刘后面,相聚十多米的位置,远远地跟着。
打车的时候,司机还笑着问他:“您是狗仔队吧?前面车里的,是哪位大明星啊?把脸都遮成这样了,还穿着这么超凡脱俗?”
甄帅想了一下,回答道:“他姓刘。”
司机不说话了。有些事,不能知道的太多。
刀疤刘下车后,七拐八拐地进入了一个小胡同里,然后,人就突然一下子不见了。
甄帅以为前面有拐弯或暗门,计算了一下时差,也走进了小胡同。
嗖嗖嗖,从四面八方,传来了锐物破空的声音。
坏了,甄帅明白过来,自己这是中了敌人的埋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