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灶头那圆嘟嘟的脸上，十分显眼地出现了一个五爪印，红通通的。

　　 那个叫小南哥的高个子熊孩子，诧异地看着小灶头――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爪印可以这么清晰地出现在脸蛋上的。

　　 小灶头脸上火辣辣地疼，他用小手揉着脸蛋――他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吃了这么重、这么响亮的耳爪子。

　　 高个子熊孩子看到他怎么揉，就是揉不掉那个五爪印，就好象是长出来一样，就更诧异了。

　　 三岁的韦顺心看着小灶头脸上的五爪印，红通通地罩在他左边脸上，而右边脸上却白白净净，这同张脸却有两边不同，模样看上去怪滑稽的，顿时就逗得他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嘻嘻嘻嘻，哈哈哈……”韦顺心觉得好好笑，眨动着一双小眼睛。

　　 “小屁孩，不许你笑！”小灶头见这个韦顺心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更生气，就想上前来打他。

　　 “一边太难看，还是两边好！”小杨王见小灶头要上前打韦顺心，啪地一巴掌，又是一记无影掌扇到了小灶头的右边脸上。

　　 这一掌扇下来，顿时新的一个五爪印就像画上去一样，红通通地出现在小灶头的右脸上。

　　 小灶头哎唷大叫，这无影掌根本就看不见，他肉嘟嘟的右边脸却无缘无故地一痛――他赶紧用手一摸，是真痛。

　　 这就怪了，他可没看到有人朝他出手啊，可他的右边脸立马火辣辣的感觉。

　　 “谁，谁打我？”小灶头双手捂住两边脸。

　　 两个五指爪，红通通地印在他的两边脸上，而且爪子的方向是对称的八字开，这一看就是打他的人左右开弓，左边一巴掌、右边一巴掌，才会打出这么对称的一双耳爪子出来。

　　 “是他打你，小灶头，一定是他打你。”叫小南哥的高个子熊孩子，指着小杨王大叫了起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他了？”小杨王学着高个子熊孩子的口吻，回敬道。

　　 “就是你，就是――”

　　 啪！

　　 高个子熊孩子话还没完说，嘴巴就吃了一巴掌。

　　 这家伙正在说着话，突然吃了一巴掌，差点牙齿咬到舌头，咯地一响，上牙咯下牙，也把他牙血咯了出来。

　　 “鬼呀，鬼呀，有鬼呀――”小灶头没见小杨王出手，却把小南哥打出牙血，顿时吓得哭叫了开去。

　　 高个子熊孩子同样被吓坏了。

　　 在他的认知里面，吃饭得张嘴，打人得伸手，可他被人打了，却愣是看不到对方打过来的手。

　　 “快滚，下次再给我见到你俩出现在小芳姐家附近，我见一次打一次，绝对不会比这次轻。”小杨王见这高个子熊孩子吓得脸色惨白，大概他也认为撞鬼了，当即警告一声道。

　　 “妈呀，妈呀，鬼呀……”高个子熊孩子逃跑了开去，一边跑一边大叫着。

　　 大概这家伙，真把小杨王当成鬼了。

　　 “嘻嘻，哈哈哈，小哥哥把两个大坏蛋打跑了！”韦顺心拍手欢呼了起来。

　　 “小兄弟，你刚才打架了呀？”眼睛看不到的赵芳芳，根本不知道小杨王是怎么教训了一顿那两个坏孩子的，听见两个坏孩子大喊大叫地跑远了，于是就问了。

　　 “没打架，是他俩自己吓自己，跑掉了。”小杨王说完，把那个电饭煲的内胆洗干净了，交还给了赵芳芳。

　　 赵芳芳开始淘米做饭。

　　 现在，赵大爷病重，一切家务活都得由七岁大的赵芳芳来做，包括煮饭、煮菜。

　　 “小芳姐，你会煮饭，真厉害！”小杨王看着赵芳芳怎么淘洗米，然后放多少水进去，水位刚好盖住手背面，就合上电饭煲的盖子，按下了电源开关，就开始煮饭了。

　　 紧接着，赵芳芳开始拧青菜叶子。

　　 “小芳姐，这些青菜是你种的吗？”小杨王有些好奇了。

　　 “村里人给的。”赵芳芳道，“我给钱他们，他们不要。”

　　 “你有钱？”小杨王不禁问了。

　　 “有呀！”赵芳芳道，“爷爷钱包里有，不过快没剩多少了。爷爷有卡，下午我要到镇上去取钱。可我不会用卡取。不取就没钱用。”

　　 赵芳芳说着，一脸忧愁的样子。

　　 她一个小瞎子，怎么用柜员机取钱？就算她眼睛看得见，可那柜员机那么高，还要输密码，她不识字怎么输？

　　 “吃了饭，我陪你去取钱吧。”小杨王自告奋勇道。

　　 “好呀。谢谢你，小兄弟。”听到小杨王说陪她上镇上去取钱，赵芳芳很开心。毕竟她不知道柜员机长什么样子，要怎么弄，小杨王读着书，起码他知道怎么使用。

　　 赵芳芳把青菜叶子用小手一截一截地拧断，开始摇井水来洗。

　　 由于她看不见，那些菜叶子黄的、青的，她都分不清楚。

　　 小杨王只得在她洗好之后，把黄的菜叶子挑出来。

　　 可想而知，平时赵芳芳就是这样煮菜的，把黄菜叶，枯败的叶子都一块煮、一块吃掉的了。

　　 “小芳姐，我听我们村里的人说，这井水不能喝。”小杨王见赵芳淘米煮饭用井水，洗菜也用井水，于是告诉她道，“他们说这井水被那些工厂污染了，喝不得。”

　　 “不会呀，不会污染呀，”赵芳芳道，“这水是从地底下摇上来的。爷爷说这井有十几米深，工厂在地面上，怎么能把地面下的水污染到呢？再说，那些工厂离我家这井好远好远，不可能会污染到的啊！”

　　 赵芳芳不知道这井水，是通地下水。她只知道这井是往地下挖十几米深，然后用摇手把下面的水汲上来用的。

　　 “小芳姐，这地下水是相通的。”小杨王只得跟她解释，“这下雨天，还有地面上的河流，都会把水渗到地底下去的。这大地的土壤，是有天然过滤的功能，还有很多微生物的分解、净化。但现在附近的工厂，他们直接把工业垃圾从井口扔到井底下去，或者专门打了一口井，用来扔工业垃圾。你想想，他们在工厂位置把垃圾倒在地底下去，那些垃圾就会浸在地下水里，然后地下水又沿着地底下的土壤、岩石流动、漫延开去，就会传到你家这口井来。这些被污染的地下水，有致癌物，人喝了会得癌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