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望着逍遥,其目中有欣慰,有不舍,还有哀伤。
“你要为部落而战?”许久,族长轻声开口。
逍遥默默的点头。
“哪怕死,也心甘情愿?”族长沉默片刻,再次开口。
“人都有一死,如果我是死在了守护家园的战争中,我无怨无悔!”逍遥平静的话语,说出了他的内心。
“好,逍遥,爷爷不阻你,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给你为部落战的机会!”族长闭上眼,仿佛在犹豫,半晌后他猛的睁开,露出了果断。
他的心里明白,他不能再去阻止,否则的话,不知道这个孩子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看着逍遥的惨烈,族长心疼,还有欣慰。
就在这时,突然那些集结的族人们,全部刹那安静,他们的目光齐齐凝聚在了部落外,此刻走进的数人身上。
副族长乌天在前,其后乌箭与山岳,还有一些部落的淬骨境的强者,他们带着疲惫,身上沾染了鲜血,走了回来。
只是他们之中,在离去的时候,显然人数要更多一些,可如今,却是少了。且在很多人身上,都有伤口。
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不再滴血的人头,他们的归来,引起了部落里族人的振奋与欢呼,纷纷散开,使得这些人可以直接走向族长所在的地方。
“族长,这附近的三部盯梢之人,已经被我们分散开各自搜索,全部杀了。
“如今外面……应安全,可以突围了!”一行人走到族长乌蒙面前,那乌蒙部首领,把手中拎着的两个人头仍在一旁,沉声开口,其话语透出一股血腥。
其身后的众人,也都是把人头扔开,沉默中,蕴含了萧杀。
逍遥站在族长爷爷身旁,默默的看着首领等人,他看到了他们身上的疲惫,看到了那隐藏在杀戮与血腥下的悲哀。
他不难想出,族长爷爷回来后,当部落的族人准备突围时,必定是遇到了三部的第一次袭击,那一战很惨烈,使得族人无法逃出。
直至第一战结束后,在族长的命令下,清扫四周的残存盯梢之人,如此,才可安全迁移。
毕竟部落里,大都是普通的族人,且妇孺不少,要保护他们的安全,那是部落的未来与希望。
族长乌蒙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所有的族人,此刻部落的族人,无论男女老少,也都在看着他,他们的目光里,蕴含了依赖,蕴含了期望。
“族人们……”族长乌蒙轻轻开口,其话语传遍四周,落入每一个族人的耳中。
“我们不想背井离乡……不想离开这居住了一代代的土地,……不想进入那充满危险的莽荒古林深处,但为了乌蒙部的延续,我们……必须要这么做!
我们要活下去,我们会活下去!
告诉我们的后人,更告诉我们自己,总有一天,我们还可以回到这里,我们还可以创造自己的家园,在那一天……我们会把所有的耻辱,数倍的奉还给其他三部!!
我有信心,你们……有么!!”族长大声的喊道。
所有的族人,此刻全部在那悲哀中,爆发出了那压抑的嘶吼,那吼声惊天,或许乌蒙部的族人不多,但这吼声,却是每一个人生命力的最强咆哮。
“总有一天……我们乌蒙部,会回来……现在,突围!!”族长闭上眼,那目中的悲伤他却不想让人不看到。
大袖一甩,顿时已经集结完的乌蒙部族人,在相互搀扶下,在那部落的猎队保护中,缓缓地移动起来。
离开了这他们一代代繁衍的土地,向着那茫然未知的遥远,迁移了。
长长的人群,慢慢离开这废弃的部落,在他们身后的这乌蒙部,还有淡淡的黑烟冒出,还有满地的残破,透出一股荒凉与悲伤。
阵阵哭泣之声从人群里传出,属于那些没有长大的孩童,属于那些害怕的女子,也属于每一个乌蒙部的族人。
族中的男子,保护着他们的亲人,抱着迷茫的孩童,在那眼泪流下中,默默的向前走去。
一些年龄略大的族人,此刻也是害怕中拉着他们亲人的手,哭泣着,回头凝望。
看着那曾经的熟悉,似要将这一幕,化作永恒,深深的埋在记忆的深处,生怕自己会忘记,生怕自己再也记不得……回家的路。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会忍不住回头,看向离开的部落,看着那往昔的家园……
此刻是正午时分,阳光并不强烈,地面的积雪泛着银光,可以刺痛人的眼,但就算是那光芒再烈,似也无法阻断族人们的频频回头与那带着哀伤的离别之涩。
家园,越来越远,部落的轮廓,渐渐有了模糊,只能看到淡淡的黑烟升空,只能看到那残破的恍惚,但那曾经部落的美好,却是已然刻在了每一个族人的心中,他们……不会忘记,不舍忘记。
逍遥转身,那部落的一切,同样烙印在了他的记忆里,那里存在了他的童年,存在了他的快乐,存在了他的成长。
那里的每一处角落,他都熟悉,每一片土地,他都难忘,那里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一生存在。
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离开家乡,没有人愿意离开这熟悉的家园,没有人愿意去那未知的世界。
可,这是唯一的办法,唯一可以让乌山部不灭族,能继续繁衍下去的一条路,这条路很远,很远,过程会崎岖不平,但,必须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