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修道尊需要一株珍贵灵草,所以将小瓶的一半,许诺给了奔阳道尊。
奔阳道尊的异火,其实是因我而熄灭的,只不过当时他利用一种丹药改换了面目,我没有认出来。为了报复,他同长修道尊商量除掉师尊,长修道尊虽然没同意帮他,却选择了冷眼旁观。”
琉璃话音刚落,明金道君便道:“这些都是长修道尊告诉你的?”
“嗯,是他告诉我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觉得他没说假话。”
“那他究竟是……”
“我见到他时,他已是油尽灯枯。他同我说了很多话,说很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几次都是泣不成声,那样子让人看着心酸。”
说到此处,想起当日的情形,琉璃也是有些动容。
无论如何,长修道尊曾经满足她对拥有一个师尊的期望,尽管不圆满,但最后他也确实真心悔过。
师兄妹四人同时静默了一会儿,舒瑾道君道:“师尊的仇是一定要报的,你们怎么想?”
“虽然觉得长修道尊没有说谎,但我认为还要进一步确认。”琉璃面沉如水道。
“在此之前,就两个字――忍!等!一旦确认,必须处理得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舒瑾道君接着说道。
明金道君点头,“要杀一个太上长老,而且还是丹草堂首席,的确要谨慎。一个处理不慎,可能会引起宗门内斗,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
若在以前,羊角宇一定会提议不管不顾,先把奔阳道尊杀了再说,可现在他却十分沉稳道:“没错,这件事决不能扩大,或是把其他人牵扯在内。就算确定就是奔阳道尊,我们也必须等候一个能将他一击必杀,且不留痕迹的时机。”
将三位师兄的表情看在眼里,心知与奔阳道尊之间的仇怨,恐怕只能用生死来解决,琉璃沉默的点点头,转向舒瑾道君问道:“师兄,我那件飞行法宝,你……”
“你这时间掐得刚刚好,但你这么许多年不曾炼器了,要不要师兄我帮你熔炼?”说起法宝炼制,舒瑾道君热情的像是换了个人。
琉璃心中明白,他是好奇自己的橙阳火,对他一笑道:“知道师兄迫不及待想看成品,我们现在就去炼器房吧。”
她说着又看向羊角宇,“没别的事,我炼完法宝就直接回万仞峰了。”
羊角宇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什么叫‘回’?说得好似那边才是你的峰头一般。”
“给师尊报仇我要找个陪练……”
“哪里轮到你动手?”舒瑾道君眼一瞪,“咱们师兄妹几个你排老小,这事儿不用你操心。”
“师妹,你也别把师兄想的太没用了。”明金道君紧跟着说道。
羊角宇虽然没说话,但那副神情却是比说了话,更能表达他的态度。
琉璃心中微暖,也没有顶着他们说话,而是叹道:“我们师兄妹这样团结,师尊想必也是十分欣慰的。但此事毕竟关系重大,这样吧,距离门派大比还有十二年,我们以十年为期,到时候互相过过招,赢的人说了算,如何?”
舒瑾道君三人互相看了看,一同点头应下。
琉璃这才继续方才的话题道:“虽然我排行最小,但我不会往后缩。东玉道尊恰好也是木土双灵根,近百多年他低调的过分,以至于大家都不晓得他的实力。但我知道明心道君特意指点过他,还评价说,他的资质甚至还在皇甫焱之上,只是眼下机缘少了些。”
说到这里琉璃顿了顿,“而且我要是不继续住他那里,恐怕他会以为我还是介意当年的事情。心病不是一日能好的,我还要回去巩固观察一段时间。”
明金道君对琉璃和东玉道尊的关系,知道的多些,忍不住笑道:“去吧去吧,东玉比我们几个都细心,会照顾人。你虽然不说,我却知道,你在条件允许的时候,甚是精细。”
琉璃淡淡一笑,与舒瑾道君一道走了。
羊角宇好奇地问明金道君道:“师妹很精细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看她从来都是门派道袍外加道髻的,简直都不能叫做女修。”
明金道君笑着摇头道:“她现在的日子都是在凑合,有点时间都给别人了,连给自己炼法宝都顾不上。而且你若不曾察觉她的喜好,她也不会告诉你,反而会尽可能顺着你来。
咱们师兄弟过去一道去大青峰的酒楼,但这么多年,大家竟都不知她不沾荤腥。我也是在明心道君陨落后,才知道她这忌讳。对于旁人,她不会因为自己的缘故,令人觉得不方便。
实际上,她对气息十分敏感。听二花说,以前明心道君给她做饭,连卖菜的人,都要挑上几挑……”
羊角宇听得瞠目结舌,“那我给她熬粥……那么难吃,她还全都吃了?”
“她只是喜欢精细,但也不会执着于此。”明金道君笑道。
羊角宇撇撇嘴,“依我看,都是明心道君给惯得。”
明金道君听了一哂。
“这也有可能。明心道君宠她宠得很,我有次见师妹在打磨法宝,明心道君就搬个小凳子坐她身边,给她削苹果吃。苹果去皮去核,还要均匀切好,才用小叉子叉着喂给她。那般的温柔细致,你大概是想象不到。”
羊角宇惊讶得简直像在听什么奇闻一般。
说起明心道君他也是崇拜非常,但过去因为琉璃的缘故,他从来不曾与明心道君接触。所以哪怕对明心道君与琉璃的关系有所耳闻,也始终一厢情愿的觉得,琉璃不过是侍俾之流。
此时听自家师兄如此描述,羊角宇简直觉得,师兄是不是看错了。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师兄并非是胡说。
尽管明心道君从来没有张扬过,但仅看他在琉璃那座小楼中,留下的种种痕迹,便足以说明他对琉璃的用心。
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纵然世上有种种可爱可敬的女子,但如琉璃这样的却绝不多见,如果她不值得被人这般用心对待,那便没人值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