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琥珀色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恨意。
“昆元青木麒麟尊者,昆元天尊的独女,善威严天国的第一太子,德光太子琉璃,别说你现在卸去了伪装,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哦,只可惜我不认得你。”
白老虎说的这些,琉璃自己也模糊记起一些,虽然没有他说的这般清楚,但她并没有太吃惊,语气疏离漠然道:“你又叫什么,说出来让我想想。”
白虎显然被她这副模样激怒了,低声吼道:“本君是瑾夙,破天仙君瑾夙!你想起来没?”
琉璃微微眯了眯眼,冷冷吐出两个字,“没有。”
说完这两个字,她眨眼又变回那毫不起眼的大众脸,一头长发也缩短到腰际。将奔阳道尊的尸体收入一只储物袋,便再次祭出半舀云,在白虎大王,不,在破天仙君瑾夙的注视中撤离现场。
击杀奔阳道尊没花费太久时间,琉璃悄无声息的回到东玉的洞府时,东玉也只是刚刚回来。
施施然的从望月阁三楼下来,李怡宣还没走。
见琉璃神色轻松的从楼梯上走下来,李怡宣还以为她之前只是闪身上了楼,忍不住嗔怪道:“道尊,您刚才怎么突然跑楼上?真是吓我一跳,我一晃神,您就不见了,害得我也不敢出去,硬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
“我方才突然悟到一些事情,怕错过这顿悟的时机,所以也没同你说,直接上楼去入定了。”琉璃脸不红心不跳的欺骗纯真少女。
李怡宣丝毫没有怀疑,反而十分羡慕道:“怎么我就从来没有顿悟的机缘呢?”
“李怡宣,你怎么还在这儿?”
李怡宣身子一僵,回身见自家师尊亲自端了盅银耳百合汤走进来,立即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的答道:“师尊,刚刚净世道尊有所顿悟,我在这儿等了她一会儿。”
东玉一个眼风扫过去,李怡宣立马道:“我这就走,不打扰师尊您献殷勤。”
她说完,就像个小老鼠,溜着墙角跑了出去。
李怡宣走时说的话,东玉自然听得清楚,但也只是摇摇头,叹气道:“真拿她没办法。”
琉璃也是丝毫不介意,她和东玉之间看似亲密,但确实都只把对方当朋友,若真有什么感情,也只是亲情。
先不说琉璃自己晓得自己是个什么物种,就单东玉而言,琉璃是个很容易就能喜欢上的人,但若说爱上她……压力太大,各方面的压力都大,光想想就觉得够了。
听说云天宗弟子设的赌局里,净世道尊琉璃能嫁出去的赔率已经升到了一赔一百五,也算云天宗女修之最了……
“我听李怡宣说了,兜丽峰那边都已经处理好了?”
听到琉璃开口,东玉打断自己的云游天外,把手里的汤盅放到桌案上,情绪却不自觉的激愤起来,“证据确凿,而且我们还在奔阳道尊的药田里,发现多具同门的遗骸,数量之多,简直――”
东玉几乎愤怒到说不下去,琉璃拿起勺子,语气柔和的对他说:“消消气,那些惨剧已经发生过了。现在替他们把后事办好,未来尽量避免这样的事再发生。你有生气的时间,还不如冷静下来,去想想以后怎么避免这样的事。”
东玉道尊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你说的没错。”
琉璃舀着银耳百合汤喝了两口,见东玉道尊还是锁着眉头,便笑了起来,“你看你,恼得连我的汤里,都是一股怒气味儿。”
东玉道尊尴尬了下,这才渐渐消了怒气,放松下来,“现在盗窃云丝拂尘的人,已经明确是奔阳道尊,首席太上长老说,可以还你自由了。”
“一直都挺自由,我在你这儿住几天,还有口福呢。”
把银耳百合汤喝完后,琉璃将汤盅汤勺清洗放好,对东玉道尊行了一礼,“虽然还想多在你这儿住几天,但我实在放心不下镜宇,这就回去了。”
“嗯,厨房有给你当宵夜的花生酥,你带走吧。”
……
白天云天宗兜丽峰上,堪称戏剧化的一幕,身在雾绰峰的元珊自然也听说了。
入了夜之后,外面风声渐大,屋外的海棠花树被吹得哗啦直响。元珊有些心神不定,想打坐静不下来,想睡觉又无法安眠。
屋里有一盏普通的灵石灯,这灯中的灵石大概灵气将近枯竭,因而显得有些昏暗。旁边摆放着一座精致古旧的宝石海棠花树,这东西还是元珊从皇甫焱的储物袋里偷出来的。
此刻元珊盯着被灯光照亮了一半的宝石树,脸上流露出几分悲戚的怨气,和浓浓的嫉恨。
这宝石树,是皇甫焱在许多年前送给琉璃的,琉璃把它埋在雾绰峰上,后来又被皇甫焱挖了出来,现在却到了她的手里……
手掌渐渐收紧,平日里对皇甫焱的思念,此时忽然齐齐上涌,元珊死死盯着宝石树,眼睛里露出一丝疯狂,她忽然有些神经质的喃喃道:“皇甫焱,如果她死了,身在灵界的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详情,对不对?”
“嘭!”
窗户突然被某物砸中,元珊猛地打个激灵,回过神来,却惊觉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
捂着胸口让心跳平息下来后,她犹豫片刻,打开窗子,只见窗台下有一块石头,上面粘着一张传音符。
招手将传音符捏在手中,元珊注入一丝灵力,其中便传出琉璃那较普通女修略低的声音――
“元珊,今晚寅时,带着你所有的葵葵草,来含双湖畔来找我。如若不来,后果参照奔阳道尊。”
传音符的光芒暗下来,元珊怔了下,猛地将它撕了个粉碎!
这是威胁!琉璃竟敢威胁她?
她是什么东西,一个长不大的侏儒竟然也敢威胁她?!
“哗啦!”
猛地挥手将案上的宝石树甩到地上,元珊上前,将那精美的宝石花树一脚一脚,踩得七零八落,才终于停下来。她颤抖着深吸了几口气,一头栽倒在床上,用柔软的绸被,捂住了自己狰狞的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