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昨夜飘着雪花,今天的方泉市依然阳光明媚,白天和黑夜宛若两个季节。
迎来送往的机场里每个人都在演绎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故事,无论是结束还是刚刚开始,这条人生路都将继续续写下去。
徐彧盯着苏安希逐渐消失在登机安检通道的倩影,也跟着转身朝机场大门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故事不是刚刚开始,也不会就这样结束,他们的故事未完待续。
而那个叫做苏安希的心爱姑娘,便是他拼尽此生,耗尽生命都要去守护的人。
……
露天停车场里,绿色的大吉普尤其显眼,徐彧坐在驾驶座上并没有打算将车开走。
他左手搭在车窗框上,上午的阳光光晕打在他的半边脸颊上,明灭间倒是柔和了他硬朗的脸部轮廓。
光线有些刺眼,他右手顺势掀下遮阳板,大手搁在板子上顿住,脑海里倏然间就想到了那个午后,他躺在苏安希的腿上,她用手帮他遮挡冬日午后的暖阳,而他却故意翻身搂着她的小细腰,闻着独属于她的香味,安心的睡着午觉。
右手缓缓的放下来,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虚搭在方向盘上。
他无奈的勾唇一笑,确实要命,这才刚走就开始想她了。
与此同时,飞机在蔚蓝的空中划开一道弧线,他发动引擎,将车开出了停车场。
苏安希坐在靠窗位置,刚好能看尽整个方泉市的全貌,越发渺小的城市街景。
以及,那四周环绕着的,被他还有无数军人们日夜不分坚守的那些波澜壮阔的祖国河山。
她醒了醒鼻子,感冒药药效来了,困意挡都挡不住,调整好自己的位置,寻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便阖上了双眸,两耳不闻窗外事。
……
徐彧没有直接回特战队营地,而是拐了个道先去医院看看邱东远,这两天因为苏安希的事也没机会去看他,昨晚太晚,今早离开又太早,所以一直没见上面。
不过昨个倒是听支队长说了,情况稳定,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
到了住院部一楼大厅,就先被认识的护士喊住:“徐队长,苏医生的妈妈放了个手机在护士站,说让我们交还给你。”
徐彧微微颔首,在外人面前他总是给人一种正气凛然且板正挺拔的军人形象,即便他们好些医护人员是亲眼见过他在苏医生面前露出那种让人酥了骨头的笑容,可是没了苏医生在身边,他还是那个气场强大的徐队长。
“成,我一会儿去取。”
说完,迎着小护士纯粹且暗自欣赏这幅皮相的目光,他转身就往电梯口走去。
刚走到病房门外就听见了奶声奶气的声音,徐彧推开门扉一走进去就看见坐在床上翘着小脚跟邱东远说话的小朋友。
“徐叔叔。”邱童一转眸看见徐彧就脆声声的喊他。
“童童。”徐彧笑着走了过去,抱起片刻就站立在病床上朝他伸手的小朋友,倒是垂眸瞧着邱东远,不由的打趣,“今儿是父子同乐日?”
“他妈妈回去拿东西,顺便带饭过来。”邱东远有些吃醋的瞧着眼前这一大一小,没忍住又来一句:“这是我儿子吧?怎么每次见你这么激动?”
徐彧一瞧邱东远的模样,跟着打趣:“这你就要检讨了,也可能我比你帅。”
“切。”虽然事实,但是邱东远不会承认。
徐彧抱着邱童坐下,便问他:“童童小朋友这是没去上幼儿园,逃学了?”
“徐叔叔,今天是周六。”邱童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徐彧,一脸难道你不知道的小模样。
徐彧是真忘了礼拜几,无奈的点了点头,把脸凑过去,“那就罚童童老师亲一个。”
“老师说了,男生不能随便亲人的。”
徐彧顺手挠了几下邱童痒痒,笑他:“你这个小鬼。”
邱东远就这么瞧着,讥诮的声音悠然响起,“这么喜欢,赶紧跟苏医生结婚生一个。”
徐彧抬眼看向邱东远,苦笑连连,“刚刚才送走她,丈母娘那关不好过。”
“怎么的了?”
邱东远虽然没参能与这次行动,不过也从他支队长的父亲那儿知道了个大概,昨晚夏俊楠他们过来又说起苏医生在楼上病房,徐队守着都没敢去打扰,还被邱东远教训他们这群臭小子就知道来打扰他。
以为他们队长这雨过天晴,必定好事将近,怎么又来了一出丈母娘的戏码?
徐彧叹口气,“说来话长,昨晚她爸妈都来了,撞了个正着。”
邱东远一听眼睛都瞪圆了,碍着儿子在不敢说的那么露骨,只能拐着弯问:“你们那啥,被她爸妈给撞上了?”
“什么都没干。”徐彧瞪邱东远一眼,哭笑不得的解释一句。
邱东远一听就明白了,笑着摇摇头,却是语带调侃,“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这情况我也没招,只有磨,你说你一神通广大的特战队队长,怎么就栽这坑里了呢?”
“幸灾乐祸是不?”徐彧横了一眼邱东远,抱着邱童的手往上收了收,继续,“干脆把你儿子借我,我就说是我跟苏安希生的,当个幌子。”
“呐,别迫害我儿子啊!”邱东远一听就不乐意了,“想要儿子啊?跟苏医生勤快点。”
徐彧见邱东远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真想揍他,奈何他有伤在身。
勤快点,他倒是想勤快点,也得有人跟他勤快点才行。
两人聊着聊着又聊到了吴家,徐彧说早上走的时候去他们暂住的地方看了看他们,就是受了些惊吓,没什么大碍。
没多久邱国文来了,见徐彧也在就把他叫了出去。
走廊上,邱国文言归正传就这次行动以及Ken的事跟徐彧说了起来,最后他叹口气看向徐彧,说:“放虎归山,沙肯和他的恐怖组织一定会按耐不住卷土重来,朗云博士生死未卜,不管是渝江那边还是他们这边的军警,甚至更上面的领导对此事都十分的重视,现在虽然不能做什么,不过得随时保持战备状态。”
“是。”徐彧面色沉着,深眸坚定,“您放心,只要沙肯他们敢跨入我国国境,必诛之。”
邱国文满意的点点头,徐彧这把尖刀他可以放一百个心,而由他这个队长带出来的特战队队员,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包括他那只叫喜乐的警犬,都是万里挑一的好苗子。
正事说完,他转而一笑,问:“对了,苏医生怎么样了?你这当男朋友的也不知道去守着,那么漂亮能干的女朋友不怕被人拐起跑了?”
“还真被您说中了。”徐彧看向邱国文,“跟她爸妈回渝江了。”
“走这么急?”邱国文也是惊讶了,昨天才获救,今天就走了?
徐彧见邱国文的模样,赶紧起手像他敬了个军礼,“报告支队长,我那之前的假还算数不?”
邱国文一巴掌拍他肩膀上,瞪他,“这什么节骨眼,还想着你的假?不批。”
“我有非常正当且重要的理由。”
“说说看。”
徐彧特别幽怨的看向邱国文,故意唉声叹气,“媳妇儿就快没了,理由正当不?重要不?”
邱国文这么一听,更是觉着莫名其妙,抬眼瞧着徐彧就问:“我说你小子到底什么情况?”
……
苏安希回到渝江被母上大人勒令在大院养了两天病,磨皮擦痒的难受,想着得把假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于是乎第三天就回医院销假上班去了。
她被绑架的事整个医院的同事都知道,知道她回来后几个要好的同事和朋友去他家看了她,身上没什么伤,就是感冒了。
最近流感肆虐,大家估计这苏医生得休息个把礼拜,没想到一大早就看到精气神还不错的苏医生换好了医生服在急诊大厅晃悠,于是就有了一番来自‘心灵’的问候。
确实是‘心灵’的问候,不过是八卦心灵的问候,问的全都是关于她被绑架的事。
最后在她勒令停止说是保密不能透露后,这才将这股风波掀了过去。
中午吃饭,苏安希就跟徐彧打电话说起这事,她说的滔滔不绝,那边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嗯’一声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时间有限,没能说一会儿,苏安希就惯例安慰徐彧,“我这边你不用担心,你注意身体,出任务注意安全,知道吗?”
“嗯。”徐彧惯例乖巧应声,末了加一句,“你也是,我看渝江降温了,你感冒没好,多穿点。”
“知道。”苏安希笑了起来,笑声里倒是有些哑,暗自清了清嗓子,一掀眸看见对面的廖志平笑的一脸褶子,结束通话:“不说了,晚上跟你视频。”
“好。”
挂了电话,廖志平一边嚼着饭一边摇头,张嘴的就是揶揄,“地上情发展成地下情不好过吧?”
苏安希一边夹菜往嘴里送,一边白一眼廖志平,“少跟我这阴阳怪气的。”
“苏安希,你对我态度是不是该好点儿。”廖志平说着夹了一块苏安希盘子里的排骨往嘴里一塞,吐了骨头才继续,“毕竟你妈让我监视你有没有跟徐彧电话来往,我可是昧着良心的没跟你妈说你有俩手机。”
苏安希呵呵一笑,狗腿子似又夹了一块排骨给廖志平,暗自咬牙切齿,“那可真是辛苦您了,老廖。”
“啧啧,真是虚伪啊!”廖志平一字一句的说完,夹着的排骨就进了他的嘴里。
苏安希面上笑意妍妍,心里就想一脚给他踹过去。
她安慰自己,算了,有求于人,大气点儿,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