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宗政骞尧从昏迷中醒过来,他慢慢睁开眼睛,一惊:这是什么地方?心里想着,想起身爬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后脑勺疼的厉害,伸手一摸,哎呀!有血,他努力闭上眼睛又睁开,回忆着自己是怎么会到这里的?他想起来了,自己是一路追踪车辙到路边有一片林子的地方,一不小心滑下了坡,摔进了这里?
他看着四周,这是一个很深地地洞,四壁光滑,他站起身摸着石壁,石壁上潮湿有苔藓,他提气想爬上去,才想起来,慕容潇潇封了他的血脉,左胳膊毫无知觉,对了,慕容潇潇还说了,二十四个时辰内要有解药,要不然自己的小命可不保。这可怎么办?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难道自己要殒命在这石洞里?不行,得想办法出去,他试图朝上面喊着,要是有人来就好了。
掌灯时分,东宫和英王府里都闹了起来。
太子妃不知道是怎么了,头烫的厉害,春桃赶忙让小饼子去请了太医,太医把了脉说是太子妃似乎是受了惊吓,引起的惊厥,他给用了针灸,嘱咐春桃去太医院取药。
英王府里的王妃下午去了雁池,在河边摔了一跤,这回到府里就赶紧找医官,医官去了太子府,她这里还要等着,气不打一处来,摔了屋子里的花瓶,闹腾了半天。过了一个时辰医官才来,给她检查身体,从体表看不出她哪里受伤了,只是晚膳的时候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子又闹一场。医官让人去取了安胎药服下,才算安静下来。
太子府里一阵喧哗声。
“我要见太子妃,太子妃怎么了?我听说嫂嫂生病了,探视还不让进?”床上的太子妃听出来了这是二皇子的声音,她闭了眼。
春桃急道:“英王殿下您不能进去,这里是太子妃寝宫,太子妃正在针灸,不便见客。”
门口的帘幕动了动,就没有了声音。
过了一会,就听见脚步声远去了。
春桃推门进来了。
春桃端着水盆,手里拿着洗脸巾,放下后,说道:“太子妃,英王殿下要进来探视您,我把他拦下了。”
太子妃:“他哪里是来探视我?分明是来兴师问罪。”
春桃:“听王妃府上的人说,王妃下午的时候在雁池边摔了一跤,这会子府里正闹着呢。”
太子妃:“一会儿,给我拔了针,我要去看看她。”话是这么说。
慕容潇潇傍晚的时候从小路上下来,来到林子里,在林子里找了一处空闲之处,捡了干柴火,点了篝火,她只有一些干粮,就到河边取了些水,咦!那是什么?她走近捡了起来,明明是一个箫,一个带着暗器的箫,什么人会用这个?她疑惑地拿着边往回走边琢磨着。
石洞里的宗政骞尧已经感到筋疲力尽,他靠在石洞壁上,喊也无力喊,他知道,这里没水没有食物,早知道这样,自己应该随身带点干粮,无论如何他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个赶走自己马队的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可究竟是什么目的呢?什么人能这么干?身体是虚弱的,可是思维不能停歇,他往前想着,今天、昨天、前天……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想着想着,他迷昏了过去。
英王府里英王殿下似乎在等什么人?
帘子一挑常彪一身黑衣进来了。
常彪一揖,道:“见过英王殿下。”
英王:“嗯,怎么样?”
常彪:“殿下,车里没有军用器械,都是粮食。”
英王:“当真!”
常彪:“我一个小小的走镖的,怎敢欺瞒殿下?”
英王一拳砸到案上,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个幌子。人呢?”
常彪:“人?”
英王:“对,人,你去,带上你的人,把人给我带回来。”
常彪站着没动。
英王不耐烦道:“我再给你加银子,去,快去!”
常彪连连应道,告辞出去。
夜半,官道上几匹快马一路向北飞驰而去……
大清早,花儿艳鸟儿鸣,太子妃头戴金云月冠,身着一身靓丽的粉色曳地纱罗笼裙,胸下系红白相间长带,外罩鸭蛋青大袖衫,飘逸地走着,后面跟着春桃,带着礼物,去了英王府,虽说她嘴上说的昨晚要看英妃,可腿却没动地方。
英王妃脸色比昨天好些了,用了些吃食,就是不能下地活动。碧云端着药进来了,正要给王妃服药,帘子一挑,有人来禀太子妃来了。
王妃刚要发怒,人已经进来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太子妃笑着道:“哟!我们的王妃这是好些了?”
王妃半倚在床上想起身,太子妃忙按下了她,道:“诶,现在你是金贵的身子,不宜劳顿,那些繁文缛节就不要了吧。”
王妃:“嫂嫂真是能体谅人,多谢!”虽说她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脸还是冷的。
“我给你挑了些提胃口的点心和新鲜水果,你也开开胃口,有助你多吃些食物,对胎儿有好处,另外,我给你带来一盆花――晚来香,这花香味四溢,煞是好闻,保你心旷神怡。”太子妃慢声细语说道。
王妃看了看盆里的花,示意碧云把东西接了去。
王妃笑道:“还真是让嫂嫂费心了,只是我这也没什么大碍,不打紧。”
太子妃上前握住王妃的手,坐到床边,亲切说道:“不打紧怎么行,这女人怀孩子是尤其重要地时期,可大意不得,再说了,你这可是皇长孙,皇爷爷皇奶奶可盼着呢,你可要认真对待哦。”
王妃努力地笑了笑,点头,她想抽回手,但又不好意思用力。
太子妃站起身,道:“咱们俩说了这会子话,你也累了,我就先回去了。”
碧云去送客了,等她回来的时候,看到那盆晚来香花盆已经碎在地上,王妃躺在床上背对着她,这可是太子妃送的东西,扔了是万万不能的,她又找来一个盆,把花种上放到了角落里。
慕容潇潇一大早上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了很高,这几天太累了,昨晚似乎睡的挺好,她的怀里还抱着那支箫,也好,一会儿就带着它吧,管它是谁的。正在她到河边洗脸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狗叫声,似乎狗叫的还挺急,她不禁寻着声音而去。
一只黑色的大狗翘着尾巴正站在那朝着地大叫?慕容潇潇皱着眉头,她想离开,但是又觉得很好奇,她悄悄靠近大狗,大狗警觉的发现了她,朝她“呜呜呜汪汪汪”,似乎是在求救,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呢?她摸摸狗的头,这狗倒也乖巧,让她摸头,狗狗看看她又看看地,地上除了草丛哪里有什么?她仔细地看着草丛,朝草丛里试探着走去,清晨的草丛又湿又滑,一不小心,她觉得是个坑,正在她一惊的时候,已经掉进了石洞里。
慕容潇潇试图抓住石壁上的什么东西,可是石壁上什么也没有,“咕咚”一声她摔在了石洞的地上,半天没爬起来。缓了缓神,她慢慢坐起来,打量着石壁,上面的洞口被草遮住了,看来狗狗是发现有危险了,都怪自己太大意了。嗯?这里还有一个人,宗政骞尧?她在脑袋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走近了一看,果然是他,他不是应该在驿站的吗?她上去晃了晃宗政骞尧,宗政骞尧迷迷糊糊嘀咕道:“水水水!”
慕容潇潇用自己的水壶给他喂了点水,他似乎有了些力气,睁开了眼睛。她想起来他手臂上的伤,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扒开他的胳膊一看,针眼四周已经红肿,比两天前的面积更大了,心想:坏了,他的毒还没解,二十四个时辰眼看快要到了,这可怎么办?
没有办法了,外面那只狗肯定是有主人的,她不禁朝洞口喊了起来:“外面有人吗?有没有人?”
狗狗汪汪汪的声音传了过来。
慕容潇潇实在没有办法了,对着狗说道:“狗狗,你的主人在哪里?快去叫你的主人,大黑,去找主人。”
“呜呜呜!”狗狗似乎在答应着。
“汪汪汪!”黑狗还在叫。
“找主人,大黑,快!”慕容潇潇喊道。
这回黑狗没了动静,慕容潇潇皱着眉头,绝望地靠在了石洞壁上。
宗政骞尧发出微弱的声音,慕容潇潇看着他,左右为难,她一个女孩还没和哪个男人独处一处过。
宗政骞尧干瘪的嘴唇上下动着,就是听不见他说的什么,慕容潇潇小心翼翼地把耳朵凑近他的嘴唇,声音太弱了,她实在是分辨不出来,听了一会直起腰,嘀咕着:“腰……荷……什么乱七八糟的?”
正在这时,洞口的方向传来了声音。
有人扒开了草,朝洞里望着。
慕容潇潇连蹦带跳,喊道:“诶,救我,快救人!”她也看不清是什么人,反正这时候有人总比没人强,管什么人呢?
她叫了半天,那个人也就是朝洞里看了看,转身就离开了,任她喊哑了嗓子也无济于事,看着宗正骞尧她急死了,她又给他喂了几口水。这石洞究竟是干什么用的?难道没有门?人进来出去怎么走?
带着这些问题她去敲石壁上能够到的每一块石头,没有任何反应。
赵九宅子里的芊辰辰今天也是好多了,她想出去走走,正当她下了床,丫鬟秋雨端着衣服进来了。
芊辰辰掀开一看是一套女裙,她皱着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穿。”
秋雨:“小姐,这是我家殿下让给您预备的。”
“我让你拿走,把我自己的衣服拿来。”芊辰辰冷言冷语道,虽说声音不大,但很有力,表明了她的态度,秋雨不得不退了出去。
一股火又窜上了心头,自己这是有多不小心,让赵九识破了身份,她不禁开始恨自己的粗心大意,坐下来,从前到后一点一点回忆,自己哪里疏忽了?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中秋后花园喝酒自己也没露什么破绽呢。
英王殿下几乎是一路小跑进了陈右丞的书房,为了维护自己英王的脸面,快到门口的时候他放慢了脚步,整理了一下衣襟,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陈右丞起身揖道:“英王殿下驾到,请恕老臣有失远迎!”
英王道:“嗯,行了,老丞相,我来拜访您老人家,您老人家最近身体可好?”
陈右丞:“承蒙殿下挂念,还好!就是年老昏聩做事不济了。殿下,请坐!”
英王坐下了,看着陈右丞写的小楷,点头,笑道:“陈右丞年逾几何?”
陈右丞:“五十有余了。不行了不行了。”
英王:“正值人生好时候,怎么就不行了?改天我让人给您老送些人参补补身子。对了,北边战事又起,朝廷里还得仰仗老人家啊,不知太子殿下最近运去的军械怎么样了?”
陈右丞:“英王殿下,老朽年迈,事事没人愿意告诉老朽矣。”
英王:“陈右丞你放心,你帮我的忙呢我也不会亏待你,再说了,就算是为你告老还乡攒些银子了。这么多年,你的老对手白左丞现在跟着太子殿下那可是风声正旺啊,你能咽的下这口气?”
陈右丞站在那里喉咙咕咚了几下,没出声。
英王:“太子殿下派出去的人运的可不是军械而是粮食。”说完他站了起来。
陈右丞惊道:“啊!你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