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洱继续笑着露着那两排白牙,“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可是我裳衣阁不可缺少的掌柜,若没有你,我这衣阁可就开不下去了,如此这般重要,我怎么讨厌于你?放心吧,不会怎样的,楚雨珩这人虽然城府了点,但好歹你是他的堂兄,他不敢对你怎样的。再说,要真怎样,不过是让你受点儿皮肉之苦,他还能吃了你不成?他若真敢吃,我明儿就亲自刨开他的腹把你弄出来,也不会让你不见天日的,放心好了。”就是他想,也不敢怎样,再说楚清凤除了还姓除,什么都没有。
无则刚,她真心不怕。
楚清凤瞪着眼,好半响才道出一句:“老板您真是……油腔滑调巧言令色诡计多端心术不正事不关已幸灾乐祸……坏心眼!”他甚少说人,这么形容连他自己都觉得,完全没形容到点子上,真是,太缺乏形容词了。
挑着眉笑,田洱帮他想,“清凤啊,你是想说你老板我,很腹黑吗?”想想也不太对,她自认为自己非常的纯良且洁白,哪里跟腹黑挂得上钩了?
听到这个从未听过之词,楚清凤歪着头在想,这腹……中发黑,不就是黑心肠?黑心肠才会有那么多的诡计……嘶,这词,好像倒有些贴切。
正思索着,田洱又笑道:“我啊,不算,你那堂弟楚雨珩才是真正的腹黑啊,深不可测的腹黑呀,就是你老板我都有点儿怕他。”所以能不招惹便不招惹。
“……哦。好像有那么点道理。这么说,老板和珩儿都是腹黑的一丘之貉?”
“啊呸!谁跟那种人是一丘之貉了?你会不会用词?再说,你看我如此纯良,会有那种人那么阴险吗?”田洱给他白眼,自己顶多有点儿腹黑,只是有点儿,还完全称不上!可那个楚雨珩必定不止,一看就是个阴险狡诈之徒!
“反正啊。你连我都没怕过,难道还会怕自己的弟弟?他再厉害也逃不过这层关系,不会把你吃了的,听我的吧,到时还指不定巴着喊你哥哥呢。”田洱说着十分不负责任的话。
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楚清凤只觉得这好听的声音撞进耳里,就像染了妖术,合他那沮丧的负面情绪片片宁静,有些木然的抬首。他望着这倩笑的女子老板,心底那不愿为人知的一面,被翻开。散出的不是黑暗。而是一丝袅袅的云烟。
是啊,如今的他,已一无所有,还怕什么呢?左不过就是一条命,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挺了挺胸膛。楚清凤非常难得的,一脸的严肃,向田洱保证,“老板放心,清凤定不负所望!”
笑笑。田洱伸出手,越过柜台拍拍那青年的肩。千言万语尽在一笑之中。
当然,田洱是不会让青年知道,自己有一半都是在忽悠他的,就让他如此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不,必定是回得来的,只是不知会受多少磨难罢了,那个城府很深的男人,可不好对付。她把人忽悠去了,大公无私的当然是希望楚清凤能跟楚家把那结给解了,私心一点,她当然希望拿下更多的商货,她的店可没打算只开这么一家,反正是段家的钱材,让她败一点没啥关系。
到时,立了自己的势力,就不必靠那些关系也能称霸一方了。
这方,她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地响,那头,楚清凤悔得肠子都青了。
田洱心情好,高兴,人也眉飞色舞了起来,比刚回来的那些天,和后来的那些天要明艳不少,整个人看起来能让惆怅飞散,能让伤往事淡忘,只觉一片光鲜明媚无限好。
人一身闪着金光了,总能招惹一些小人,田洱又遇上那王贺了,看那架势,是王贺守主那儿等她许久的模样。田洱假装没看见,进门就往自己别苑的方向行去,那五贺哪能容她无视,赶紧小跑到人前拦路,不过冬晴更快些,挡在了田洱的面前身侧,因为她的身份不能曝光,所以并不敢明目张胆地护着田洱,只能扮演一个忠心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
王贺当冬晴无物,笑眯眯地看着一脸冷漠的田洱,“表弟妹啊,刚从外面回来?”
废话!
田洱瞥他一眼,不接话。于是王贺又笑着说:“就是关于上次所言之事,虽然表弟妹说此事无所谓,但表哥我还是觉得,此事与你好好谈一谈比较好,毕竟是你的终生大事,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醉,这是司马昭之心啊。
他却还说得头头是道。
“我说过,以苍玥为重,他认为如何好便如何,我并无意见。”这话,说得都倾向段苍玥了,希望这渣滓明白自己的立场。
可,那王贺哪里肯轻易放弃,又说:“表弟他年少气盛,对这些完全不懂,一切由着他,怕是到是……不成体统啊。”他这话也十分有理的,只是田洱对他这人有意见,所以很偏见地没听进去。
“不管成不成体统,只要是他决定的,我都喜欢。”田洱留了一句,但摆袖走了,留了那王贺越发感兴趣的立在那儿望着。他就是喜欢这种红辣椒,用看蟑螂的目光看他,让他全身兴奋得不得了。
一身晦气,田洱快步回到浩瀚轩时,段苍玥出门还没有回来,她从正殿离开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别苑,在自己的别苑,好歹那些人进不来,不会烦到她。
但是,这种毒瘤不除去,她总得不到安生。
正愁着,机会却自动送上门了。
夜里,田洱没事做,便在小园子里练武,出了一身的汗水,侵湿了衣,方停下想要要换衣,转身就遇上那个如魅如神的男人立在那儿,温雅的脸上含着笑容,给递给过干布巾,“擦擦。”
“……”有些脸红,田洱接过那布巾,一边擦着额上的汗水,一边不知往哪里摆视线。她的心比她这人要开放一些,你说看到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对着自己温柔如水的,她能不心动吗,心动了能不心痒儿吗?
说白了,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这种东西,她正好青春,想尝试的心思还是有的。
至于算不算得上禁果,就难说了。
自那夜算得上表白的表态之后,段苍玥就明显感觉得出田洱的变化,他知道田洱心里有他,虽高兴,也有不安的。他无法给予同等的感情,所以能给的,便是更多的温情。
“我让人备了你爱喜的菜,你先沐浴,一会到浩瀚轩来吧。”说着话的同时,他情不自禁就去撩拨那有些汗湿的鬓发,不是愧疚的,只是情不自已的。
红着脸,点点头,“……那你等等我。”田洱说完,便随冬晴走回堂屋去了,凉过汗之后,她泡水里沐浴,此时的池水水温有些偏低,正好不热。冬晴帮着她抓头洗发,她自己看着自己水中的手双,在出神。
头发洗好了,被包了起来,田洱这才动了动,“……冬晴,你觉得,我选这人的男人,好吗?”她问的却是最不该问的人,冬晴不管是段苍玥的人,还是杀华的人,答出来的问题,都不是最好的答案。
收了手,冬晴较冷淡的脸上带着恭敬的温色,“冬晴只是丫鬟,少夫人觉得开心,冬晴便觉得幸福。”这,是最好的回答,也是她的真心话。
“呼啦”从水里出来,田洱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拭着头发,只干了七分便不再管了。她的头发又长长了,已到了腰处。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若我发长及腰,你是否会娶我。
真是,要嫁人了。
笑了笑,“我也不不后悔。”大不了,以后再改嫁。
到了浩瀚轩,段苍玥也换了衣,仍是一身的风逸绝代等在那儿了,见到来人,温和的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那双柔得可滴水的眸子里,只有田洱的身影,这种被深深疼爱着的错觉,让田洱完全地放下了心里的防备,敞开心扉接受这个男人。
晚餐,田洱不想气氛太过腻味,一如断往地说着店里之事,店里那些人之趣事,说到楚清凤与楚雨珩之事时,男人身上的冷气一瞬间闪过她也不自觉,脸上挂着十分愉快的笑容,明艳极了,照得整个屋子都暖和着。
二人饮了酒,碰杯时,田洱有种喝交杯酒的错觉,笑得更加开心了。
饭饱茶足,二人立在那儿,现在回去睡还太早,若不走,二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也有些尴尬。可是,没让她尴尬多久,段苍玥已有了行动,将她搂进怀里,由轻吻开始,吻得人着迷的时候,改变了霸道而有力的吻,带着二人的喘息,吻得够久的。
当回神时,田洱的脖子已布满了对方柔软的触感。她全身绷紧,从来没有如此过,她紧张,不安,还有害怕。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田洱红着脸笑喃着,那不羁的风采,不是这些古人可作比的,仰首,她倩笑,“不如,换我娶你回家吧。”她来下聘礼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