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世界,是污浊残忍的,不应该存在这样一株洁灵。这样的存在似乎是在讽刺着世人的庸俗和无知。
眯起了那一双好看的眼,醉莲缓缓地坐了起来,动作分明自然,却透着难言的优雅贵气。也渗着淡淡的冷凛戾气,淡到以现在的田洱是感觉不出来的。
此刻的田洱不再是披头散发,有些散乱的发丝束起了高雅贵气的随云髻;若隐若现的是那条金色的缎带,甚至连一支珠钗都未有点缀装饰,犹是这般,显得更加的淡雅而温和了;高而挺的鼻子精致而细腻,仿佛是神神工鬼斧巧奈天工;不厚不薄的双唇不点而朱,娇滴滴的就像那刚成熟了的樱桃,叫人情不自禁想咬上一口;最美的还是那双眼,那双闪着春波的桃花眼,一个简单自然的投视,似乎就有摄魂之能,叫人想看却又不敢直视。一笔一画,如神勾勒得极至完美致命。
而如今的她,脸上含着笑容,尽善尽美。
“田洱姑娘果真是貌比天仙啊,怪不得公子临行前再三交待醉莲要好生照顾着。”那口气轻轻淡淡,柔柔温温的。即便是隐着杀意,都叫人听着陶醉不已。
尽管有些不愿意,若比美,醉莲觉得自己也许是比不上这明明只是含苞待放,却已艳惊四射的少女。若再过个几年,为女子该有的风情也溢妤,多些妖娆。那真是连自己的公子,段苍?也是比不上的。
这天下第一美女之称,也许再过不久便要异主了。
田洱咧嘴一笑,“哪里?真要说,醉莲姑娘才是貌比天仙,都快要摄走我的魂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发现自己系了个贵气的发髻之后,手中的动作又停了下来,呵呵笑两声,“临行?段公子出远门了吗?”
其实她想问:您和段公子是什么关系啊?你怎么这么听他的话?
得到对方点首,“是啊。”。
她一脸的惋惜,“我过来就是想感谢醉莲姑娘和段……公子收留的,没想到这次出远门就遇到了好人!”而且还是这么美的美人啊!何止感激啊,都快要以身相许也不足以表达她的谢意了!
醉莲一怔,不为田洱的话,而为她眼里那闪着光的秋波,那是发自真心的激动……还是已经练到了如火纯青的假意?
“嗯,坐吧。”回过神来,醉莲只是摆了摆手,却优美得让田洱自惭形秽,也同时觉得那段苍?没什么眼光,这么美的女人都不赶紧追回家,放在外头可不是暴殄天物!
田洱挑了个离软榻比较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便有人送茶进来,抬眼看竟还是刚才在门外的那冰冷的春儿。
“谢谢。”田洱很惯性地道谢,看见春儿微微一怔,奇怪地看她一眼之后,她才歪了歪头,想着自己哪里又做了奇怪的事?
本以不会有交集,谁知那春儿在收回了视线,冰冰地道了一句:“姑娘客气了。”便退了出去。
田洱有些莫名,看到软榻上那醉莲的笑容时,更加莫名。
“看来,连春儿都挺喜欢你的。”醉莲那双眼,拉得有些长,也不知是因为笑的。还是故意微眯了起来,跟狐狸一般,能勾走魂魄。
田洱老觉得自己犯着花痴不是个事,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些,端着茶给自己解了尴尬才开口:“段……公子,出远门了,有说要去哪里吗?”这称唤啊,田洱还真是难以习惯,并不是国为文绉绉的,而是因为太……根深蒂固了。
那位懂得凌波微步的风流段公子……与这位清雅迷人的美男子段公子,还真接不上关系。
点点头,“公子有事要办,出去了。”醉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听不出情绪,接着继续盯着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田洱,醉莲继续开口,“如果田姑娘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醉莲,在这翡翠楼里,醉莲还是能说事的。”何止能说事,简直都能握着人的生杀大权了。
问不出段苍?的去向,田洱只得问别的,“是了,这翡翠楼只是晚上才营业吗?我刚才走过小院时,发现除了一些侍人,特别的安静。”跟昨完前大厅的热完全天壤之别。
这里是第一青楼的话,那,这醉莲岂不是古代版的夜总会的老总,还是女总?果真是白富美啊!想想段苍?,估计也是个高富帅,不然怎么可能与眼前这美人暧昧?
“这儿是青缕,白日自然是不开业的。”醉莲笑得慵懒,眯着一双勾魂的眼打量着田洱的表情,看着她好奇的神色,不知为何,有些不高兴。
“……哦,原来如此。我还头一回进青楼呢,很好奇。原来青楼是这模样的……藏满美人的地方,呵呵……!难怪我说呢,就是兰儿这样的侍婢都这般可人!”怪不得眼前这女子美得叫人窒息……这老板,平时也会出台接一下客?
而,段苍?是……她的恩客?
想到这里,田洱难得的一次恶寒,不禁抖了又颤。
醉莲一愣,她总以为,这少女该有更寻常一些的表情和想法,可却不曾想她说出的竟是这么一句。
便,又笑了。
震惊感叹过后,田洱还是很感激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醉莲姑娘的好意,与收留!田洱初来乍到,许多事都不明理,关于这费用……”她想了想,“田洱会有办法给补回来的。”白吃白住总不是个法子,就算这里不介意,往后她总不能一直住这里做米虫一辈子吧?
虽然赚钱不是她的强项,可,做为一个新新现代人,真要在这种落后到只是古代的时代赚钱,应该不是那么难吧?她开始净往好处想――
听罢,醉莲又笑了,“田姑娘打算如何补?还是,打算卖身在我这翡翠楼里,做个接客姑娘什么的?也是,田姑娘长得如此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就是抢了牡丹的头牌也不足为奇的。”
那话中带着笑意,有一丝讽刺。就是再粗神经,田洱也会耳朵一刺,有些疼痛。十七岁的脸上,映了些涟漪,却马上晕开了,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