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浩宇抬了眼,似乎有些高兴,“木弟……不对,是木妹妹……你关心我?”问的人重量都一个劲地往田洱这边压,神色有些恍惚,也不知是真醉了,还是人是不开心,推了推田洱的手,“…我没醉……”
没有醉鬼会说自己醉了的。
这小插曲也不过发生在几刹之间,等边上的人回过神来,就已见扬浩宇摇摇欲坠的模样,孙致远与楚雨珩赶紧过来搀扶,“四弟怎么如此不懂事,没事你饮如此之急做何?”楚雨珩示出兄弟的姿态,责怪了两句。便命人搀扶扬浩宇下去客房先歇息。
田洱冷眼相看,做给谁看呢?如果不是你希望如此,又怎会故意以这种方式来揭穿我女子之身,直接给了他打击?可怜了单纯的浩宇,跟这些狠子为群,终是……敛了敛眸子,田洱收起自己的顾虑。
扬浩宇也没醉得那么彻底,只是有些无力,临被架下去还望着田洱,喝多了的他完全不掩饰眼里的难过,看来打击是真的不浅,田洱心中无奈,只能摇摇首。
其实,边上的人也饮得差不多的,只是聊得正兴头上,也不舍得谁先离去,这一出,大家也有了些在意,便找了理由,说该回府了。云如萱看来是有些喜欢田洱的,临行前还红着脸想看不敢看似的,朝田洱极小声地邀请她下回过府做客。
“下回一定叨扰。”田洱朝她笑说,然后看着那对兄弟坐自家的马车离去;而姜礼凡与贺彩漪道了别,也分别坐上了自家早预备的马车,离开了。田洱与段苍?是坐楚家马车前来的,这会儿也只能坐楚家的车。
“不必了,看这天色尚早,我与苍?想走走,就不必麻烦贵府的马车了。”田洱拒绝了楚雨珩的好意,她知道有些孩子气,但就是很不喜欢这些人的作为,有些赌气地拒绝了。段苍?自然是没意见的,很默契地点点首,表示的确如此。
“那,二位便是小心着些。”然后转身书僮,“给二位准备着明灯。”
那书僮本就撑着一大灯笼,上头还写着大大楚字,象征着楚府之物。段苍?很是风度地接过那灯笼,点首表示言谢,看了看身边的田洱,看她还有何话要说。
田洱却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孙致远,动了动嘴才道,“还劳致远兄好好照顾浩宇,他……”后面的话,田洱不知该要怎么说,留着,下回当面说吧。
孙致远点点首,“放心。”
“嗯。”田洱朝他鞠了鞠,以表感谢,二人这才提着灯笼离去。
望着那两道身影,淹没在夜色之中,孙致远这才转回楚府,“我送四弟回去。”就好像是自家府邸似的,一点都不必客气。楚雨珩看孙致远那冷冷的神色,仍含着笑,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跟着回了府。
而这头,段苍?掌着灯笼,默默地陪着不说话的田洱,似乎觉得这种时候,无声胜有声。二人一路无言,行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西柳街,那儿仍是灯火通明,热闹喧哗,夭灯媚影,笙歌艳舞……
站在巷口,田洱有感而发,“此刻全京城,也就这儿最热闹了。”他们走了小半个京城路,并且也都是平日的繁花街巷,都已纷纷收?未蜢攘耍?簿椭挥姓舛??圆患?謇渲?狻?p>段苍?看了一眼手中的提着灯笼,又瞧瞧面前热门的街巷,“这个世界,总会有些地方,会很不一样。”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是一样的。
抬首,田洱看身边的男人,他话中的寓意,不知她能体会多少。但,不知为何,原来准备的秋后算账的心情都没有了,有些难过地说,“虽然他们没有害我,但是……”却被算计了,而且她隐约觉得,事情会越来越糟糕,不可能如表面如此和平相安无事。
段苍?回视她,蓦然一笑,“你先前并未有反驳。”那笑容里多了层真心的高兴,
“啊?”忽然被转移了话题,连气氛都不一样了,田洱一脸莫名其妙。然后,想到在楚家时的事情,脸一红,恼的。好不容易决定了不作秋后算账,可这个男人却不识好歹地哪壶不开提哪壶,分明是找死!抬腿就真的踹了过去,幸福着脸笑意的段苍?也躲得快,给闪开了。
本来还不那么生气的,可是因为踹出去的那一脚没踹中,所以她这才恼羞成恼,劈头就吼:“你还敢说!你这叫诽谤,知道吗,这叫诽谤!我有权力告你诽谤之罪!”
平时她是不动手动脚的,可是头一回就没成功,自然是要羞恼。
段苍?假意着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做作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后悔懊恼似的,“……我怎未发现你有暴力倾向?”他还头一回被女人……不是,是被不会武功的女人动手动脚呢。而且,他一直觉得田洱是个挺淑雅之人,万万没想到就真的不仅掐人大腿,还直接踹了过来。
真是……受惊不小,受惊不小。
瞪他,“谁有暴力倾向了?不都被你逼出来的,好好的没事就吃我豆腐,只是踹你已经太便宜你了!”的确,是太便宜了。
很有趣地看着田洱那十分有活力的小脸,段苍?都不禁摸摸自己的下巴了,似乎发现了什么极奇好玩有意思之事,想着,若是成产之后,亦然如此也挺不错的。
田洱就是被他这么沉默不语地盯着,给盯出一脊梁汗毛了,不自觉地退两步,“干、干嘛?”
眯眼一笑,“既然田儿如今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说我俩该何时完婚才好?这聘礼该送往何处才对?”
“……你开玩笑,谁答应过了?反正我没答应。”戒指鲜花都还没准备,嫁毛球!
“但你也未拒绝,不是?”段苍?含笑,嚼着文字玩儿。
用鄙视的目光瞧着这个一脸温雅的男人,“我咋觉得你就赖定我了呢?向来不都是女人想扒着金龟胥的吗?怎么到了你这就不一样了?”田洱可不觉得如此既俊美又多金的男人是喜欢自己,她还没那么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