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田洱更加无奈了,声音有些沉重,“我不会武功的,也不可能用那种方法就杀得人了。我来,只是想了解事情的过程,还你一个清白。若你认为那个人是我,便指认我就可以了,不必隐瞒……”
“不可以,不可以的!你会被杀头的!”一听到田洱那话,方立反应特别大,都跳了起来,离床几步,瞪着田洱,“你会死的!”
被吓得怔了一下,田洱不知该感动还是该难过,“……不相信我没有杀人,却又不想我死,真是奇怪的家伙。”说着敛了敛眉,“你以为我杀了人,可又不想我死,所以什么也不说,就算被误成杀人犯也不将我供出来,这一点,我承认很感动。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家中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母亲,她已经好几天没有你照顾了,你觉得她会过得好吗?如果你背了杀人的罪名,她还能活下去吗?难道,你要为了我这个才认识不久的,甚至根本就不相干之人就这样死去,使你母亲也不得好活吗?”
她知道,没有什么,比得上其母的存在,更让方立动摇了。
而方立,听得一脸痛苦和惭愧,最后却摇首头,“……不,不是,甜儿不是不相干之人,不是……”
“……”田洱都快忍不住要咆哮了,这人怎么就是说不通!
方立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一双眼里,尽得脆弱的难过,似乎被逼到绝路上的痛苦挣扎,挣扎过后,他?于是缓缓地道出了那日之事。而,又如田洱所料那般,事情其实很简单。
在方立认为,‘田洱’去而复反,跟他说了很奇怪的话,模样也很奇怪,便离开了西柳街,方立不放心便跟着去了,果然看到‘她’到了陈大家,还一刀射死了那个野蛮的陈大,最后离去。方立其实吓得不轻,可又担心‘田洱’,跟着到了小河边,看见‘她’要跳河自尽,说什么人是‘她’杀的,那混蛋也死了,往后立方的店就能顺利开张,不会再有麻烦人来找事云云之类……
单纯的方立既害怕又感动,终于纠结如他,最后劝‘田洱’回去,然后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想当日就被抓到了衙门。他是个不会说谎的人,从小到大,他一个谎言都没有说过,于是,他在不能供出‘田洱’的同时,又不会撒谎,于是只能一口咬定当时是与‘田洱’一起,而又坚决否认自己杀人。
这个把戏,一点都不高明,甚至拙劣得很。一般,用在普通上,是必定行不通的,可就是像方立这种,普通到十分不普通之人,却恰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利用了。
田洱叹了一口气,心中隐隐地疼着。
她的眼光,有些难过,方立是感觉得出来的,误以为是因为他闯了祸,一脸做错事的模样,可怜兮兮地立在那儿,就像将要被罚的小孩童似的,看得田洱很是心疼。
站了起来,拍拍方立的肩膀,“方立啊,我的话,你信吗?”
又问了一次,而这一次,方立终于很用力地点首,“信!”
“那好,我也再说一次,我没有杀人。而你所看到的那个,不是我。”她的脑子,已经开始不在这里了,有更大的阴谋比这事叫她心痛,“……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你很快便能回去了。”
道完了,她有些无神地离开大牢,不知该不该去证实一些,她认为的事实。
方立望着田洱离去的背影,那般彷徨与无奈,很是心痛。认为是自己愚蠢,伤害了她,懊恼地只能拿自己的脑袋去撞墙,以惩罚自己。
田洱离开了大牢,并没有去见何正,将事情与何正交待清楚,而是让人去申请,可否请她的未婚夫胥,也就是段苍?前来,何正同意之后,便让人去通传段苍?。其实段苍?一直未离田洱很远,自田洱被控上堂,他就一直在了,如今他在衙门里的另一外,算是上宾的住所处待着,等着田洱的消息。
这会儿终于得到通传,他很是高兴,就这样跟着衙差到了田洱被关的小屋子外,看到有人守着,而且屋子条件简陋不好,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差,不掩饰那一股煞气,吓得守差莫名地打了寒颤。
小屋中,田洱坐在桌边,双眼无神,似乎对入来之人也毫无反正。看得段苍?有些心疼,走了过去,最后还是选择坐了下来,就在田洱的对面。
“我会想办法,让你无罪释放的,你莫要难过了。”段苍?坐了一小会儿,终于还是带着心疼地开口,他不喜欢这样的田洱,会让他心情也极是不好。
终于,田洱抬了眸,对上段苍?那关怀的目光,不知怎的,她笑了,浅浅的,却又是黯然的笑容。
“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段苍?从来没见过如此模样的田洱,心中‘咯噔’一跳,不知为何,袭来一股子的莫名的恐惧,好像,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无力地摇摇头,田洱开口,“我见过方立了,他也告诉了我,的确是有人易容成我的模样,诱他到了凶案现场。”她说得很无力,也很难受。
谁是被陷害,都不会好受的。
段苍?的眉宇微微动了动,试着放平语气,安慰说道,“莫要担心,我还在西柳街一些楼里找到别的证人,的确证明,你当时是回翡翠楼了。同时有如此多人证证明,此案也只能例为悬案,不会判罪于你的。”
是啊,两方都有人证证明,这也只能说明,是有与田洱一模一样的人,去杀害了死者。如果官府找不到杀人凶手,也只能例为悬案,不可能定罪于有大把证人的田洱。
可是,却不见田洱的脸色有起色,似乎还比先前要更加苍白难看了,眼里,尽得伤痛。似乎,有什么极大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而使她受了极大的伤害似的。
看得段苍?,越来越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