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后,关锁田洱的房门被打开,有人送了热水进来,倒屏风后的木桶里,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此时门外出现个小小丫鬟,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脸上事着婴儿肥,嫩嫩的挺可爱的。垂着头手里捧着衣裳进来,然后立在田洱身边,这方抬了首,是个俊俏的小姑娘,瞧见田洱之后,微微地红着脸,“呃呃”两声,然后摆了摆动手上的衣。
田洱看着正奇怪,见田洱一脸的不明所以,那丫鬟儿又“呃呃”了两声,摆动着手,这下,田洱看明白也听明白了,不禁问:“你……不能说话?”
丫鬟儿又“呃呃”了两声,赶紧点头,脸上却没有难过之色,似乎已经习惯了。田洱心情复杂,试着理解她的作法,“你是说,让我过去沐浴……”她看手上的衣,“更衣?”
“呃呃!”这会,丫鬟儿又赶紧重重地点头,脸上露了十分开心笑容,似乎开心着,田洱终于听明白她所想表达的事情了。
“这样啊,那好,我进去洗……你在外面,不要进来了。”她虽然被人服侍惯了,那也是只有冬晴而已,就是夏晴她也没好意思让对方看光了自己的身子。
接过那哑丫鬟手上的衣,田洱独自进到屏风之后,洗洗更健康了。
待她出来后,桌面摆了两菜一汤,那哑丫鬟微笑着立于一边,刚好放下筷子,等田洱。见田洱出来。“呃呃”两声,似乎是招呼田洱坐过去,田洱也饿了,最近都只能一天吃一顿,三天而且就瘦了不少。这会儿终于有好吃的,也不客气,一个人坐了下来,大吃特吃。
看到田洱吃得宽心。那哑丫鬟脸上的笑容更明朗了,看着田洱吃饱喝足了,她这才将剩菜残羹给收拾走。田洱也跟着到门外,却被人给挡了回屋,哑丫鬟有些担忧地看着被挡在屋里的田洱,“呃呃”了几声,似乎在安抚田洱莫要冲动。心知自己是没办法出去的,田洱也不会以卵击石,好歹也要先摸清状况。于是她很干脆在回屋去。
不管心里有多少委屈,田洱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好地想想。想想。
即便想了。她也没有办法。这里将她与世隔绝了,除了个哑丫鬟,她只能看到门外的守门人,她没办法通过更多的人了解更多的讯息。不过,她还是发现了,守门的人。会分两拨,每拨守她房门的有两个,守院门的不知多少,但必定有。
那些人如此严密地囚禁自己,又是为了什么?而且还是这么清雅的院子。十分的诡异了。
这此哑丫鬟端了糖水进来,是给田洱解暑的。这秋老虎还没过,最热的时候。并于待遇,好得出奇,几乎与在段府无异,应有尽有,而且服侍得十分的周到,唯一不同的就是她不能出门。
“哑丫鬟来了呀?”每次只有丫鬟进出,那屋门才会开启,她也才可以看得见外头,虽只是院子,但她私下次总有细微的发现。
“呃呃!”哑丫鬟很高兴地应着,笑眯眯地端着糖水放于桌面,田洱的面前,然后殷勤地给她满上,“呃呃呃!”她比划着,田洱看得认真,笑说:“你是说,这是厨房专门做的吗?”
“呃!‘哑丫鬟用力点头,是专门为田洱做的。
笑了笑,田洱饮了两口,“嗯,很美味,非常滋润。”田洱眯着眼赞扬,“是你专门让厨房做的吗?厨房的大厨很厉害啊,一定是个大肥胖子,这么会做,就必定很会吃了。”
哑丫鬟很用力“呃!”了一声,手在那里比划来比划去,田洱看不懂,只能靠她的表情来猜,“你是说,大厨不是个大肥胖子啊?而且不是男的?呵,这也厉害了,一般都是男子带着阳刚做的菜比女人厉害啊。”她装模作样地笑调道。
得到哑丫鬟点头,田洱知道自己猜中了,又继续,“好吃好住的,这户人家可真有钱呢。”
眨了眨眼,哑丫鬟一脸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用可怜的目光看田洱,又比划了几下,似乎在安慰田洱,田洱笑着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没关系的啦,你也莫要觉得愧疚,你是迫不得已才在这里的,又不是你囚禁的我,我不会怪你的。”
说完,将剩下的都喝光了,满足地将碗放回盘里,“饱了,两天就把肉给养回来了,还得谢谢你呢哑丫鬟……嗯,你有名字吗?”
哑丫鬟点头,急急地用手比划,可是田洱这会是猜不懂了,使得那哑丫鬟皱着小眉头,最后才到一边的案桌上,取来了笔墨,竟在上头写起了字!
田洱一看,心里叫了一声:有门!
果然诱出了哑丫头的名字,还有她识字之事。
“王小花?”田洱看着,哑丫鬟的字并不好看,歪歪扭扭的,但还是可以看得懂,田洱念着,见她笑了,田洱便赞了一句:“原来叫小花呀,难怪你这么喜欢花。”房间里的花瓶总插着新鲜的花,都是她给修剪的。
听田洱这么说,王小花赶紧点头,她是喜欢花的,喜欢五彩缤纷的世界。
“小花原来会写字啊?那你还会写些什么?写写大厨那位厉害的名字吧。”田洱继续笑得畜生无害地诱哄着,王小花单纯无心机,果然还是将那厨房的大婶给写了出来,还写了一些不相干的事情。
“……那,小花知道把我囚禁在这里的人是谁吗?”田洱试着问了直题,只见原本笑着的王小花一脸的为难,还有愧疚,对田洱不能如实相告的愧疚,独独没有恐惧。
那么,这里人,她知道是认,也知道是谁绑了自己,却无法说出罪魁祸首。而却不是被恶势力逼迫她如此做,虽然是受命于人。
摆摆手,“小花莫要如此,我只是问问,反正不管是谁,很快就会知道啦,这世界哪有人无缘无故地绑架,对吧?”她安慰王小花,笑笑,“而且,这里好吃好住的,你又没有虐待我,我不会怪你的。”
这么说,单纯的王小花就更加愧疚了。
看着那哑丫鬟不怎么高兴地端着盘退了出去,田洱支着下巴苦有所思了起来。这个哑丫鬟虽然看起来很素然,穿得也实在,但……不太像一般吃苦的丫鬟,至少是没怎么受过气的,过于单纯了,倒像是养在深屋中的没有怎么接触外面世界的孩子。
一个哑的少女,一个没有被世事污染的纯真少女。
被关在屋里,田洱只能在屋里走动,找不到出去的门路,田洱无聊只能翻着屋里的书,无非是一些文人雅墨,唯有有趣的是一本《风韵记事》,是一本大逆不道的,可以称为*的书。这个时代还没那么开放,写着这么露骨的,记着房术的书,都该是*。田洱有些不明白了,是什么样的人会光明正大将这类书房于文墨之中?
放下那书,田洱又找了一圈,没什么收获。
趴在桌面上,田洱有些奇怪,自己被绑,这些人是怎么做到制服得了厉害的冬晴,还可以骗过隐起来的那些暗卫?知道她身边跟着段苍玥派出护卫的人并不多,再厉害的商贾,也不可能暗中带暗卫,一般的人是不会觉察到田洱身边了个正经的了冬晴还有那些看不见的影,而这些绑匪却了如指掌,甚至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
想到此处,田洱才认识到了危险,也懂了恐惧。
咬着指甲。
可是,为什么要绑架自己,而不是直接杀掉?
是要利用自己来威胁段苍玥?这个可能非常大。
还是,另有别的目的?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
只是,自己事关的人和事,都非常窄……不对,那些人虽然不是魔教的,但是否与魔教有着同样的目的,杀自己,然后从中得到什么?这些人却是绑架自己,从中得到什么。
抓抓头,一直绕在原地,田洱找不到好的理由,也找不出办法。
从被绑架到今日,已经过去五天了。
那一头,自从得知田洱被绑架生死不明之后,段苍玥的且色一直十分的难看,他发动了自己的势力,将全城都翻了过来,都还未找得到。之后才隐隐明白些事,将范围扩大到城外,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他要查也不容易。
而且,没有目标。
最值得怀疑的,有太多了,因为目前为止,对自己和田儿出手的人真不少,田儿被蒙在鼓里不知,可他却一清二楚。现在,他只能一一排除最无可能的,将范围缩小之后,展开全面调查。
田洱失踪之事,段苍玥封锁了消息,除了冬晴,旁的人都不知道。裳衣阁的人也全都不知道的,田洱虽然常去店里,却也有长时间不在的时候,他们也没多想,楚清凤若有重要事时,就会放一放,是等人
至于段家人就更不会知道了,平时极少往来,而且田洱总是早出晚归,除了别苑就是浩瀚轩,哪个后院都不常去,自然是没有人会觉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