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田洱心里乱,起身三人到了前堂。
前堂还未到营业时间,本是很空荡的,这会儿,站了好些人。除了两个穿着官服的衙役之外,醉莲蒙着面巾带着春儿在,柳妈妈也在。见到田洱等人出现,脸色都有些凝重。
那两个配刀的衙役一见到田洱出现,看都没看上前一步问:“你便是与街口的方立认识的甜儿?”
点首,“我是。”
“你跟我们走,我们府尹大人传诏你。”那衙役面无表情,一眼一板。
田洱看看几人,又看看段苍?,最后还是点点头,跟着去。段苍?这会儿也出声,“等等,我也一同前去。”
衙役奇怪地看他,“你是何人?”那衙役这一看清段苍?的容貌,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溢了丝不自在。田洱正好这会儿开口:“他是……我朋友。”她这一说话,那衙役才正眼瞧田洱,这一瞧,原本不自在的脸色,直接傻掉了。
满目都是惊艳。
见此,段苍?微微挑了一下眉,上前一步,“在下是雨容城段家少主,与田儿姑娘是朋友,近日同出同入,她有何事情知晓,想必在下也必定会知道,一同前往自是有利而无害的。”段苍?说得不卑不亢,不过少了一如继往的温和,面目清冷。
二人面面相觑,清了清喉咙,就只是招招手,示意跟上,“那就一起走,大人还等着回话呢。”
段苍?临行前,看了一眼醉莲,便头也不回地与田洱并肩跟着那两名衙役离开了翡翠楼,往官府而去。两名衙役走在前头,二人衣着光鲜走在后头,倒也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田洱甚至还好奇问身旁默不作声的男人:“你为什么要跟来啊?”官商凑一起必定没什么好事,她想。
段苍?笑笑,“他们传你前去,只不过是想确认事发当时你在何处、可有人证。我一同前去,正好可以证实你与我一起。”算是有个人证?
挑眉,“……你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诡异呢?”田洱不禁说道,“即便这几日我们几乎形影不离,但不表示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吧?”他就这么确定官差要查的时间,他们二人正好在一起?
段苍?只是温和着一张笑脸,不反驳她。田洱想着刚才在楼里听到的,心里的担忧又滋生了出来,喃着:“他们说方立杀人,必定是什么误会。”那个憨厚的傻小子,怎么可能杀人。
“你也莫要担心,去了便知了。”段苍?这话,算是安慰,田洱听罢也只能点点头,担忧仍占据她的心头,“哎呀,刚才忘了让兰儿到方家去了!伯母现在必定很担心,也许正不知所摸……”
“田儿,你冷静些。”段苍?拉着要转身折回去的田洱,“兰儿知道该怎么做的,你放心好了。”
“是啊,甜儿姑娘,你莫要让我们为难。”衙役也出言了,原本走在前方的两官差这时都转回首来要阻止,二人一相视,直接改成一前一后,把田洱二人排在中间继续前行。
“兰儿……”想到聪慧的兰儿,“嗯,她们应该会帮着去安抚才对。”田洱也只能这么想了,自己不去弄清楚事情的原由,就是回头了也知该怎么安抚的。
衙门,田洱是头一次来。
抬首望着那高高的牌匾额,田洱觉得这肃光有些刺眼。大门外两座大石狮威武庄严,不怒而威,叫人不寒而栗。那些衙役官差倒还算客气,对二人并未有出言呼喝,也不套近呼,一路领着二人穿过院子,迂回走廊之后,往内堂而去。
“不是公堂上吗?”田洱看这情形,有些奇怪地问。问话的时候,二人已经到了内堂了。
“你们二人在这里候着,等大人的传唤。”两衙役其中一人交待一声,但入内去通禀,没一会儿便又出来,领二人入内之后,退了出去。
这是个备公堂,有堂案,案前坐了个面容端正的中年男子,一脸的严肃;有副座,且位置上坐了个留着羊胡子瘦削中年,过于清瘦的脸上,一双眼微微地凹了进去,突现着一股子书生儒雅与清贫;堂里入门半丈远一边各站立了一名衙役,面无表情立在那儿,充当雕塑似的。
“大胆!见到大人竟然还不下跪!”一声尖锐的声音自案边半丈处传来,田洱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打量时竟然遗漏了那处,还立了个大活人。
段苍?却在这时已作了回应,微一揖,作了个礼,“段苍?拜见大人。”不卑不亢,不阿谀奉承,亦不给好脸。田洱这才回应过来,跟着弯腰一拜,“民女田洱见过大人!”还真是只拜不跪。
堂案上的府尹脸色并未多大的变化,只是这么盯着案下的二人,打量够了才道了一句:“免礼。”声音醇厚有力,不似考文科出身,倒像是个武将大臣,给人一副孔武有力的错觉。
田洱斜眼瞥见身边的男人从容地直起身,她也有样学样地直了起来,见他瞧着堂上,她也转眼往上瞧。只是对上那一脸青天模样的中年府尹时,她老有些不自在。
“你便是翡翠楼的甜儿?”那府尹双眼一转,就摘上了田洱不太光明正大投出去的眼,这一问吓得田洱直接本能回答:“不……哦,是,民女就是甜儿。”
府尹依旧面无表情,“昨日京城西区发生了一起人命案,有证明指出在此之前,死者与西柳街口的方立和你有冲突。且在案发当日,有证人看到方立在死者家周围一带出现过。而方立却扬言在死者遇害的那段时间,正与你在一起,你作何解释?”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田洱一脸恍然大悟,见人都盯着她瞧,这才赶紧出声:“敢问大人,死的是何人,死者遇害时候是哪个时段?”
面无表情的府尹,这会儿终于面上有了一丝的动作――挑眉。见田洱同样不卑不亢,面无惧色,与一般少女子大相径庭,眼里便多一丝丝的兴趣,声音也正常地回道:“死的是陈大,死于昨日的申时到酉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