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文雅的师爷也都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看这两指纹都如此清晰,也正好说明了,并无其他不同指纹覆在上面。是说,此刀近期正好被人清洗过或擦拭过之后,才被使用。”
然后,田洱又问:“敢问,这杀人凶器,在官府收取之后,可有被清理过?”
师爷赶紧回答:“自然是没有的。证物怎可随意破坏?此物在被取回之后,只有忤作先生动过。”而,忤作一般拿这类证物检查,都会取其中最不起眼或不碍事之处,就像这把刀,通常只有捏拿刀身与刀柄中间常被无视的柄根。
一笑,“那么,如果不是命案之后被清理过,那么就是命案之前,有人刻意清理过此刀。然,如此慎重做法的,民女以为必是凶手。所以,上面的指纹,除了杀人凶手的,就是取证物的官差,也许还有忤作的,是吗?”
听罢,何正与师爷面面相觑了一番,何正深觉有道理,这才点点首,“言之有理。”
“那么,便请忤作和拿过此刀的官差大人前来吧,民女可现场获取他们的指纹做对比,当然,还有嫌疑人方立的。”
现取指纹比在证物上获取要容易得多,就一个板一个墨,一个手掌便可以了。
一轮下来,共取了四个人的指纹,只对上了一个。那便是那首位拿证物的官差。
田洱微抬首,正色说道:“那么,剩下的便是真正的凶手的指纹。而方立根本就没有拿过这把凶器!”
话落,观台里的百姓又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声音嘈杂不清,尽管不知这些人都说些什么,但看他们的神情各一,便隐约能明白,当台中是有人相信田洱的说词,方立不是凶手的。
何正脸上有难色,正了正神情,他抬首对上田洱,“本府不否认,尔此发现惊于世,也必定能为本朝有极大的贡献。但是……”他顿了顿,“尔说此发现今日之前只有你一人知晓,可这并不能保证,在命案之前,你告知了杀人……嫌疑犯这一方法,以此逃脱罪刑。”
这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田洱听罢,并无任何辩解,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反而点点头,“的确,也是有这种可能的。”毕竟她与方立的关系算得上密切。
就在众人哗然之际,田洱又道了,“不过,民女不止这一证物。”她敢来,就不打算空手而回。拍拍手,段苍?再次离开公堂,到了偏室之后又出来,这次带着二人推着这木架出来,而木架上挂着半头猪肉。
一拜,“大人,民女需要做个实验,需要几个人。”
何正看着那半头猪肉,嘴角抽了抽,但还是点首同意了,“嗯。”
于是,田洱最终要了五个人,先是文弱书生的师爷、带刀的官差、一名年青的观台上的百姓、方立、段苍?。依着顺序尽全力在那猪肉上刺刀,等最后的段苍?时,大家前面都看得既惊悚又有些逗趣,这会儿他一握着在那离架子还有一丈远便不再前行了,无风起浪,黛紫衣裳有些飘逸。
“嗖!”一声响,闪电般,大家甚至都还未看到那刀飞出去,可定睛一看,那刀已插进了肉里,入肉三分,还吞了半截刀柄似的。众人一阵惊呼,何正也有些汗,他是没想到一脸温和笑容的段家当家,亦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若他们最后无招,夜里劫狱,想必也未必不会成功……
“大人,可请忤作上来验证吗?”田洱看了看那几道刀痕,又提了个要求,都得到恩准了。
忤作是个五十多岁的瘦小之人,不知是不是眼不好使,半眯着眼在那半头猪肉上来回检查了好几遍之后,回答了田洱原问提出的问题,“这五道伤口,若说最接近死者陈大胸口上致命的那道口子,应属第五刀了。”
他话一出,所有人“哦”了一声,忤作又道:“这伤口细腻平整,一刀毙命。”他摸了摸下巴,“不过,这个伤口更整齐些,大概是因死后所致,才比活前所致要细整的结果。”
田洱点点首,颔首算礼,“谢忤作先生的见解。”
忤作点点首之后,何正摆手许了他退下去。这一出虽然也有趣精采,可大家未必看得懂这是何意,田洱取出了一张纸,“这上面的印子,便是忤作从陈大尸体上印下来的伤痕,大家看得出,的确与第五道口子很像,对吗?”
“……这么看,的确是比较吻合……”有人提出,有人议论,就连师爷也与府尹议论。
田洱一动,与第四道伤口一比,“请问,这两伤口,如何?”
众人看得不完全清楚,但公堂上之人看得可清楚了,师爷代何正答了一句:“最不吻合。”
一笑,“那么,大人可知,为何最不吻合吗?”
何正只眨了一下眼,似乎有些明白,所以什么话也未说,倒是百姓极是好奇,已在那边喊着问为什么。田洱笑了笑,这才说道:“那是因为,凶手和大家一样,都是用右手的,而第四道,却不是。”
“……哇哦……”众人喧哗,因为第四道口子,是嫌疑人方立刺出来的。
瞧见所有人似乎都有些不置信,田洱心未被影响,又道:“这五道口子,师爷的这道口子最不平整,那是因为,架子上的肉跟人站在那儿一样,用力撞便会往后移动少许,而师爷力气又不是太大,以至第一刀,未能彻底插得深入,所以会有稍稍的一顿之后,再发力插进去,其实等于是有两刀口子重叠在一起,所以伤口才会如此不平整。”
“而,这位官差大哥就不一样了,他有练过家子的,一身力气自然比师爷大得许多,可是,就因为力气很大,所以第一次刺出去未能控制好力道,所以这一刀进去,刀柄也进入了一分,口子自然是最扩的。”
移了一步,田洱与第三个口子对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