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医生放下了手头的医疗器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无奈的说:“还是去医院做手术吧…”
“什么?”陈明骏听到这话就想直起身起來,好好质问一番医生,但是身后随即传來一阵剧痛,让他不得不又趴下來了。
喘了几口粗气,陈明骏气恼地说:“这点伤还需要去医院做手术,我要你这个私人医生还有什么用?”
“这伤可不算轻啊……”医生看着一团乱糟糟的菊花,听着陈明骏的斥责,额头的汗水又涌出來了:“不仅仅是肛门括约肌彻底受伤,就连直肠都伤到了,最稳妥的办法还是要去医院…….”
这位私人医生刚开始的时候,以为陈明骏只是被外力伤到了肛|门,等到耐心去除了血污和流淌出的排泄物才发现,庞劲东的甩棍刺破了肛门括约肌直接插到了直肠里面,这样的伤势根本就不是他一个人在这里就能够处理好的。
私人医生本來还想说,在未來一段时间以内,陈明骏的日常生活将受到严重影响,但是看着陈明骏极尽于狂怒的态度,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陈梓云倒是看出了私人医生的难处,也明白陈明骏不想去医院的根本原因,是认为实在太过丢人。陈梓云笑了笑,问医生:“真的很严重吗?”
“还好……”私人医生觉得这个时候应该给老板吃点宽心丸,于是沒有具体说出伤势如何,而是强调道:“生|殖|器沒有受到任何损害…”
陈梓云转而告诉陈明骏:“我觉得医生说的对,涉及到身体的事情不能马虎大意,最好还是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陈明骏正要说话,管家匆匆跑了进來,告诉说:“外面有十几个警察,想要见陈梓云和陈明骏先生,说是有些事情需要调查一下…”
“果然來了……”陈梓云表现得很镇静,倒好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应该是为了医院爆炸案來的,因为爆炸的毕竟是你大伯的病房…”
陈明骏知道在见警察之前,自己需要和三叔统一口径:“我们应该怎么说?”
陈梓云略加思索,然后回答道:“实话实说…”
“恩…”陈明骏点点头,呲牙咧嘴的说:“把四叔当初如何下毒谋害大伯,也全都说出來…”
“但是要注意,虽然可以说老四如何想要争夺家族的权利,但是绝对不要把你我二人也牵扯进來…”
陈明骏无力的摆了摆手:“这个我知道,三叔放心好了…”
陈梓云吩咐管家:“让警察进來吧…”
陈氏家族的这些人都不愿主动让官方介入家族内部的事务,这也是一般豪门望族通常的做法,陈明骏被庞劲东弄成这般德性却沒有报警,同样是出于类似的习惯。
加之陈明骏考虑到,这件事情如果传扬出去会让自己很沒面子,所以宁愿私下想办法解决庞劲东。
但是此时警方既然已经找上门來,面对着夺权路上最大的障碍陈梓风,叔侄两个立即达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借警方之手除掉陈梓风。
再说庞劲东,赶回家里的时候,发现数十名雇佣兵背手而立,以标准的跨立军姿将自己家团团围起來。
他们全都背部冲着别墅,高昂着胸膛面对着外围的警察,在他们的身后是睁着一双惺忪睡眼的唐韵,正仰着头数着天上的星星。
很多警察将这些雇佣兵围住,但是比起雇佣兵整齐划一的队伍,这些警察就松散许多了,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有的在闲聊,有的在抽闷烟。
尽管双方近在咫尺,但是都只是打量着对方,沒有发生任何冲突,也沒有任何言语上的交谈。
庞劲东不管这些警察,径直穿过他们松散的队伍,來到大门旁边,然后转过身來问他们:“你们谁负责?”
警察连一道起码的警戒线都沒有设置,等到庞劲东问话才发现,原來对方多出來一个人。
警察们互相看了看,很快从中走出了一个人,來到庞劲东面前,伸出了右手,自我介绍道:“b市公安局政委,赖海雄一级警监。”
“庞劲东。”庞劲东和对方握了握手,同时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传说中的政委。
赖海雄身材不高,大概只有一米七多一点,矮胖的身材,面膛呈灰黑色,表明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且常年流连于酒桌之上。
其人就是过去所说的车轴汉子,看起來大致已经五十多岁,但是这种人通常面相显老,所以实际年龄可能要年轻一些。
“庞劲东,久仰大名啊…”赖海雄笑容满面的说道,不过这种笑容看起來很讨厌,让人丝毫感受不到真挚和善良。
庞劲东一语双关的说道:“我对赖政委也一直是只闻名,而未见面啊…”
“那今天倒是有机会让咱们见面了,只可惜这个机会不是什么好事…”赖海雄收起笑容,突然问:“庞先生难道就打算在门外这样和我聊?”
“我不知道赖政委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打算请我回局喝茶,那么我请您进屋不是就有些自作多情了吗…”
“如果庞先生沒有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会担心被我们请去喝茶呢?”
庞劲东对赖海雄是抱有敌意的,于是随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结果立时被对方抓到了把柄。
庞劲东不自在的撇了撇嘴,自我解嘲地说:“我甚少与警方來往,所以你突然登门造访,让我感到有些不太适应…”
“据我所知,庞先生与我局民警金玲玲的关系非常好哦……”赖海雄打量着庞劲东,脸上重新浮现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怎么能说沒什么來往呢?”
赖海雄的这句话是在暗示知道很多事,这让庞劲东不由的担心起來,不知道他对自己与贺国文之间的关系又了解多少。
庞劲东进一步还怀疑,赖海雄的目的就是敲山震虎,让自己吃不准他到底掌握了多少事。
庞劲东试探着说:“金玲玲只是普通民警,不是您这样的高级警官…”
“呵呵…”赖海雄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再说什么。
其实就算赖海雄说出庞劲东认识贺国文,也不会让庞劲东感到丝毫惊讶,因为血狮军团保安公司开业的时候,贺国文曾经亲自去捧场。
这也就是说庞劲东与贺国文的关系,比之与金玲玲的关系还要公开,只是这种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是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
所以,赖海雄此时沒有表态,是一种非常聪明的做法,让庞劲东继续摸不清。
“既然赖政委是來做客的…….”庞劲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么就请进來吧…”
“好…”
赖海雄正要挪动脚步,庞劲**然补充了一句:“但是只能有赖政委一个人…”
一个警察快步走到赖海雄身旁,用低低的声音提醒道:“政委,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沒事…”赖海雄摇了摇头,缓步走进了别墅。
赖海雄这样做是想表现出自己的气魄,不过这一次却沒有达到目的,因为庞劲东根本就不以为意。
庞劲东此时沒有任何理由和必要作出不利于赖海雄的事,外面又有这么多的警察围着,但凡是有点胆量的人都不会在乎。
只不过,如果换作一些不够聪明的人,会试图展现一下自己的威风,强行带着一干手下走进來,那样的话就难免会发生冲突,造成的局面会难以收拾。
庞劲东回到客厅里才发现,庞无双正抱着枕头在沙发上打瞌睡,而长野风花则在电视前面玩游戏,只留了唐韵一个人在外面应付警察。
庞劲东后來才知道这是唐韵的安排,唐韵认为长野风花只擅长动手打架,庞无双更是只能惹祸,全都不像她能够得体应对。
所以,如果不想把事情扩大化,就应该由她來出面。
事实证明唐韵的安排是正确的,在警方即将与雇佣兵们发生冲突的时候,她既成功的稳住了警方,也压制住了雇佣兵们的怒气。
庞劲东轻轻拍了拍庞无双,吩咐道:“无双,长野,你们两个回去休息吧…”
两个女孩看了看庞劲东,又看了看赖海雄,各自回房间去了。
庞劲东冲着自己对面的沙发一指,告诉赖海雄:“请坐…”
不等赖海雄落座,庞劲东自己先坐下了,唐韵则坐到了旁边、
通常家里來了客人,总是要奉杯茶或者敬支烟,但是这些礼数庞劲东一概沒有,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之后,直截了当的问:“赖政委三更半夜的闯进來,不知道有什么事啊?…”
这话听起來倒像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來,虽然赖海雄的长相与猫头鹰有几分相似,而且日常工作和生活也经常晚出晚归,但是毕竟沒有人愿意当夜猫子。
赖海雄装作沒有听出庞劲东挖苦的含义,淡淡地说:“这么晚了打扰庞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
庞劲东打断了赖海雄的话,纠正道:“不是晚了,而是太早了,现在天已经快亮了…”
赖海雄笑了笑,仍然拿沒有表现出任何不快:“庞先生说的对,就算时间太早了,打扰庞先生总不是不好意思的,只是我们现在有个案子需要了解一下情况…”
“哦…”庞劲东只是点了点头,沒有说什么。
赖海雄虽然状似猫头鹰,小眼睛却很像是老鼠,滴溜溜的转了两圈,问:“庞先生回來这么晚,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庞劲东眼睛看着天花板,深吸了一口烟后问:“你管得着吗?”
“如果庞先生的行迹与一起重大案件有关,那么我们就有权利进行了解……”赖海雄的脸突然阴沉下來,眼睛随之射出两道凶光,此时倒不像是老鼠,而像是黄鼠狼了。
庞劲东若无其事的问:“什么案子?”
“不知道庞先生今天是否去过博爱医院…”
庞劲东当即点头承认:“去过…”
赖海雄沒有想到庞劲东会这样爽快的承认,多少有些吃惊:“不知道庞先生去那里干什么呢?”
“去探望一个朋友,是陈氏集团董事长陈梓阳先生。”庞劲东丝毫不隐瞒,如桶倒豆般的说了出來:“在我接陈梓阳先生离开之后,医院突然发生了一场爆炸,我当时差一点就受伤了…”
“是吗……”赖海雄本來设想了几种方案对付庞劲东,但是此时面对庞劲东的这种坦诚,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道庞先生有沒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
庞劲东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沒有…”
赖海雄想了想,抛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关键的问題:“发生爆炸的正好是陈梓阳先生的病房,而在那个时候庞先生刚好接陈梓阳先生离开,我很想知道事情为什么这么巧合…”
“事情就是这样巧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庞劲东耸了耸肩膀:“如果炸弹是我放的,我不可能去把陈梓阳先生接走…如果炸弹不是我放的,那么我就不可能知道有炸弹,就算知道了也会直接通知警方,而不是转移陈梓阳先生…”
“这么说……”赖海雄冷笑了两声,才继续说:“庞先生知道这枚炸弹是针对陈梓阳的了?”
“炸弹是在陈梓阳的病房爆炸的,如果不是针对陈梓阳,难道还是针对我或者赖政委吗?”
赖海雄针锋相对的问道:“如果庞先生不是事先知道病房有危险,为什么要转移陈梓阳呢?”
这个问題让庞劲东多少有些难以回答,如果把事情的全部经过讲出來,等同于将陈氏家族的内讧暴露在外人面前,这显然是当事人所不愿意的,而且赖海雄也沒有资格知道这些。
但是如果不说,那么庞劲东就会始终负有一定的嫌疑,进而使得赖海雄有充足的理由采取更多的措施。
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庞劲东给出了一个不触及实质问題的答案:“因为近期在陈氏集团内部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使得陈梓阳先生在住院期间不仅需要处理大量公务,还不断地受到不必要的打扰。他本人在这种情况下,很想换个安静点的地方静养一段时间,不让无关人等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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