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山心头杀意顿起,在这股杀意的催动下,他盘膝而坐,同时一颗青色的果实从他的头顶逐渐升了起来。
当这枚青色果实出现的那一刹那,天地之中一片静谧安详。
聂山就如同入定老僧亘古不动,头顶上的青色果实迅速转动起来。
一道道澎湃的大道真义从这枚青色果实中散发出来,原本漆黑无比的星空之中,一道道青光荡漾,整个世界也化为了青与黑色交织的世界。
“因果刀!”
聂山轻声念道,从他的身上爆发出一道道青色的因果线条来,这一道道的因果线条包裹着头顶上的青色果实,在转瞬间完全凝结缠绕成为一柄长刀虚影。
当这柄因果刀一现身,天地之间青色光芒暴涨!
恍若是天地之间的一幅画卷徐徐展开,整个天地,瞬间变得青空荡荡,整个世界一片肃清!
原本被天神国度强者尸骨围困住的毕云涛,也顿时发觉漆黑之夜被驱散开来。
他此时抬头一望,天地郎阔开明,青光遍铺星域,化为一片青色大地。
自己正站在这青色大地的中心,在他的头顶上,一柄青刀高高悬立,这柄青刀之上道意流转,在这柄青刀之下,毕云涛有一种无法脱身的恐怖感觉。
毕云涛心头微微一震,他此时已经踏入了半步化神之境,凭借他深厚的底蕴,便是说化神无敌也不为过。
可聂山才踏入化神境多久?他什么时候有这般实力了?
聂山盘膝落座在青刀之上,目光似乎穿越万古星穹,往下方的毕云涛身上俯视过来,眼眸中无喜无悲,唯有一股荒凉淡漠的平静之感。
这一双眸子,似乎看穿了万古轮回,能洞察到人的灵魂深处。
这一刻,聂山就如同是上天的使者,只能让人仰望。
聂山朗声道:“今日我聂山以自身百年寿命作为因,唤出这一柄因果刀来。”
“我以天地为砧板,以众生为鱼肉。”
“因果一斩,众生皆灭!”
轰隆隆!
当聂山这一刀斩落下来,天地皆无声,世间唯有这一刀亘古而存!
从天地四周,涌现出一根根因果之线来,将毕云涛全部束缚住。
这一根根因果之线,皆是聂山的因果线!
聂山以百年寿命为代价,召唤出这一柄因果刀,更是以自身因果为媒介,将毕云涛困住,所有的底牌已经完全动用了。
这一刀之下,纵然是一般的离道修士,也决计无法逃脱!
当这一刀斩落下来,毕云涛恍若有一种上一次在天澜星上被聂山钓出因果线的无力之感。
只是这一次,这一刀斩的不是他的因果,而是他本人!
这一刀,能要了他的命!
当一个人命都没了,所有的因果,自然也就前行了断!
这,同样是因果杀劫!
只不过,而今已经过去了数十年,毕云涛再也不是当初天澜星域中那个四处逃窜的小小蝼蚁。
他此刻,已经有了俯览天澜的实力。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聂山!
“你以为你还能杀得了我吗?”
毕云涛的脸上升腾起滔天的愤恨与疯狂,他抬起头来,凝望着因果刀之上的聂山。
在聂山的头顶之上,他的那颗因果道心已经被他召唤了出来。
这一柄因果刀,正是他以因果道心所化!
“你有道心,我亦有道心,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的道心更强!”
毕云涛一咬牙,同样盘膝而坐,识海之内的那颗血金色的道心从他的头顶缓缓冒出来。
轰隆隆!
当毕云涛这枚道心一现,整个天地也拉开了一幅画卷来。
只见宇宙中有一江长河奔腾不息,长河之上血日高升,更有一株青色小草生长在大江之畔。
大江一泻三千里,血日东升西落,青色小草枯了又荣。
毕云涛尚是第一次召唤出道心来与人交战,他立于画卷之上,见到这一幅从自己道心之中衍生出来的画面,心头升起一道明悟来。
这就是他的道心啊!
岁月、劫雷、因果。
一股福至心灵的奇异之感涌上心头,毕云涛缓缓闭起了眼眸。
“剑起!”
毕云涛立于画卷之上,右手往上方轻轻一抬,顿时大江奔腾之速更快,东升西落的血日轮转不停,化为一道圆弧红光来。
在其中的青色小草体积不断暴涨,最后一根化为一柄青色大剑,从大江之中逆流而上,好似冲出了天地星穹,冲出了宇宙洪荒!
这一根青叶之剑,在穿过血日弧光之后,已经是化为了一柄苍茫青色大剑,一剑向着聂山召唤出来的因果刀上刺去!
嗡!
当因果刀与毕云涛的青叶之剑两相交触之后,就如同两个世界碰撞在了一起,天地之间忽然升起一片奇异的景象来。
花开花谢,水生水涨,时光轮转。
有两个人影在各自世界中不断的穿梭,有高山、有河流、有星球在不断的轮转!
这世间的一切,好似就只有这两个人。
当两个世界碰撞之后,他们在各自的世界中不断的穿梭来往。
在下方正在保护桑木的赤中飞猛地抬起头来,往远处正在交战的毕云涛与聂山二人战场之中凝望过去,眼前所见顿时让他心头狠狠一颤。
“道心之战!”
赤中飞暗呼糟糕,道心之战凶险无比,修士之中甚少有人见到谁会以道心来作战。
一来道心稍一受损,那便是道伤,是极难甚至根本不可能愈合的。
二来道心之威更多的取决于修士领悟的大道种类,除非是领悟了顶尖的大道修士,道心才具备一些威力,其余修士的道心,威力并不见得比本人出手强上多少。
赤中飞不会知道,毕云涛与聂山二人领悟的大道俱是至尊之道,二人召唤出道心前来,其中蕴含的威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化神境的范畴。
一刀一剑在天空中交触着,在这一刻,他们各自的因果在互相缠绕着。
毕云涛在聂山的因果线之中窥见了一个浑浊池塘,在浑浊池塘边上,一名蓬头稚子正在垂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