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侯和霍青的到来,并不让沈世充意外。沈世充吩咐过下人请二人到花厅等候,便拿了锦盒,要去待客。
沈嫣见他拿锦盒,自然拦阻。
“嫣儿,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沈世充自有主张。
他的态度,是沈嫣熟知的那种坚决。这种坚决,是沈世充在面对大是大非跟前才会表露的,也是任何人无法改变的。沈嫣转念一想,觉得将这锦盒给了宁安侯,或许宁安侯就不会再骚扰自己的父亲了,如此一来,也非坏事,因此,她暂且放下心中忧虑,缠着沈世充,也来到了花厅。
“怎么是你?你就是霍青?”在花厅见到霍青那一刻,沈嫣难免吃惊。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子,就是二皇子生前的贴身侍卫。霍青曾为她解难,她感激他,欣赏他的武艺高强,但他与宁安侯为伍,又让她气恨。所以,这一刻见到他,她情绪万千,再不知是感激他好,还是气恨他好。
“嫣儿休得无礼?你岂能直呼霍护卫的名讳?”沈世充责怨沈嫣,旋即便向霍青赔不是,旋即问他:“怎么霍护卫跟小女见过?”
“有过两面之缘。”霍青并不多解释,只低声提醒沈世充道:“锦盒的秘密不宜太多人知晓,还请沈知州屏退不相关的人。”
听言,沈世充便将伺候左右的家仆都退下了。可霍青还是将目光聚在了沈嫣身上。他以为,沈嫣也非相关人等。沈世充想了想,便对沈嫣道:“嫣儿,为父跟侯爷,还有霍护卫有要事相商,你先出去吧。”
“爹,这事对我有什么好瞒的?”沈嫣先是蹙眉,很快便扫一眼宁安侯,将目光落在霍青脸上说:“锦盒的事,我老早就听我爹说过了。你们今日若要打开这锦盒,我当然也要看看这锦盒之中装了什么。”
霍青眉头深锁,只觉沈嫣特别地不知分寸。为此,沈世充感到十分尴尬,当即就要喝斥沈嫣。这时,宁安侯却不失笑意道:“沈小姐想知道锦盒的秘密,不妨留下。”
他一发话,霍青便没有意见了。沈嫣只觉,这二皇子生前的护卫,如今已经将宁安侯当成了主子。
宁安侯李承启拿出钥匙,就要去开启锦盒的锁。
“且慢。”沈世充却突然按住锦盒,告诉宁安侯:“端敬皇后赠与我这锦盒时曾说,但愿这锦盒永无开启之日。侯爷现在要打开它,当真想清楚了?”
“难道沈大人不想知道,端敬皇后给二皇子留了什么?”李承启反问沈世充。
沈世充扪心自问,终于将按着锦盒的手拿开了。
锦盒的锁,在一声咔嚓声后弹开了。李承启打开锦盒的盖子,只见里头装了一本书。他翻开书,却睁大了诧异的眸子。沈世充和霍青见了书中内容,神情如是。
原来,这书不过是一本换了封面的**。
**是以男女交合为主题的画册。端敬皇后竟然在锦盒里装了这么一本画册,简直令三个大男人难以置信。李承启翻了翻画册,没有看到任何不寻常的地方,便问沈世充:“沈大人确定这锦盒无人打开过?”
“绝不曾有人打开过。”
“端敬皇后怎么会将这种东西放在锦盒之中?”霍青发出一声嘀咕。
沈嫣为他们的反应感到奇怪。她只见李承启从锦盒之中拿出了一本书,却不知是怎样的一本书,因此,她走至李承启跟前,伸手便要拿那本书看。
“沈小姐还是不看为妙。”李承启抓着书不放。
“我瞧瞧也不行?”
“哎呀嫣儿,这书你可看不得。”沈世充听得沈嫣要看那**,立时走过去要拦她。
沈嫣却是不依,在沈世充拦自己之前,便用力将书从李承启手上抢了过去,旋即还跑至一边,飞快地将书翻开了。才翻开,她便愣住了。男女赤丨身丨裸丨体,交合的画面,让她觉得惊异而羞涩。尽管,在她上一世嫁给李承启那一夜,她也看过这**,但她这一刻看到它,难免不知所措。
“叫你不要看你非要看!”沈世充夺过**,又气又尴尬。
沈嫣平复心绪,回眸的目光却在李承启脸上发现了一抹自己被笑话了的神色。她面上有些过不去,不禁怨念一声:“端敬皇后怎将这种画册放在锦盒内,还故弄玄虚让大家以为这锦盒之中有何天大的秘密?实在无趣。”说罢,她便装得没事人似的,大步离开了花厅。
“我想,端敬皇后定在这锦盒之中藏有秘密。”沈嫣离开后,李承启便对沈世充说,“沈大人若信得过我,我便将这**还有锦盒一并带回去仔细琢磨琢磨,渴望来日能找到答案。”
沈世充看一眼霍青,见他点头,便答应了。
很快,宁安侯李承启和霍青带了锦盒离开了沈府。
却说沈嫣遭了笑话,心里却并不糊涂。她也认为锦盒之中定藏有其他秘密,因此,她离开花厅后没有回房,而是躲在了暗处,想听听李承启他们如何判断。眼见李承启和霍青带着锦盒离开了,她便一路尾随,来到了沈府外头。
“侯爷,霍护卫,”她叫住他二人,方才走上前认真道,“我有一事相求。你们带走了锦盒,日后就莫要再招惹家父了好吗?”
李承启发笑:“记得上一次沈小姐对我说同样的话,也是在此处,但不知沈小姐如何三番两次阻挠我与令尊往来?”
“我不希望家父因为你,”沈嫣看进李承启眼里,目光凝滞,“遭遇任何不测。”
李承启对上她的眸子,半晌没有做声。良久之后,他才道:“我可答应你,尽量不与令尊往来。但若令尊主动找上门,你可就怨不得我了。”他唇角,立时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事实上,沈嫣就是知道阻挠不了自己的父亲,才要阻挠李承启的。李承启这话,无疑在她担忧摇晃的心上推了一把,让它更加彷徨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