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也就是那么随便的聊聊
“事情反正是很不理想,现在已经经过两家大医院的专家医生确诊,确实是肺癌晚期,已经转移扩散了,想要彻底的治疗反正已是不可能,而且医生也建议我们采取保守治疗,那就是尽量减少她的疼痛,就是这种止痛的药物,那也是很贵的,每一粒都七八块钱,而且我妈妈的这种情况,每次都要一次性吃上三粒才能起到作用,五六个小时就要吃一次药,不然的话,疼痛就会发作,真是花钱如流水。
我已经把大房子卖掉了,准备了二十万,我大姐现在也拿出来十万,我大哥反正是不指望他了,也是由于婚姻关系的破裂,他自己现在也不像个人样,我二姐也没有多少的钱,反正是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去麻烦到她,她也感到过意不去,现在已经辞去了工作,准备长期在我妈妈身边服侍她,可以说也各尽所能了,只能说听天由命,糊到了哪里是哪里。”
那个表弟一边开着车,一边面色忧郁的介绍着说。
二帮现在感到也无话可说,任何人面对一些重大疾病,也是无能为力,可以看得出来,这个表弟虽然是兄妹几个当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但是确确实实是最能干和最孝顺的一个,但是往往就是因为他最重视那份最珍贵的人世间的情感,所以他现在内心也就是最痛苦的一个。
车子并不是直接开到姑姑所在的老宅子去的,二帮已经感觉到了,所以就不由得打听缘由,那个表弟解释说,他们小姐弟三人,现在都已经在潘村的镇上买了商品房了,要回去把自己的老婆孩子也带上,因为家里并没有准备晚饭。
表弟现在住的是一楼一底的门面房,二帮现在也看到了那个表弟媳妇,可以说长得也很周正,也很清秀,看得出来也是一个大美女,那个表弟的儿子,也有十几岁了,冒眼一看,和那个表弟的小时候一模一样,到底是个男孩子,好像是很调皮,可能是在楼上做功课,喊了好几遍,才嘣嘣跳跳的下来了,那个表弟媳妇有一点面带忧郁,二帮一眼就看出来了,也难怪,谁家摊上了这种事情,总归都不会有好心情的。
车子终于又重新启动,走的都是小路,就那样一路颠簸着来到了二帮姑姑的老宅子上,房子虽然还是老早的四间楼房,但是二帮已经看到了明显的变化,那就是以前的猪圈养牛房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已经被浇成了平平整整的水泥场地,看起来很是宽敞整洁,但是二帮心里感到很是悲哀,那就是可以看得出来,其实大家已经在着手准备姑姑的后事了。
看见了二帮的到来,大家自然是欢喜异常,两个表妹也都热情的拉着二帮的手,想看一看这个二哥这么多年以来,到底有没有什么变化,也都夸赞二帮基本上还是老样子,除了略微有点显得苍老以外,连说话的语气神态都好像是跟从前一样,当然也让二帮好好的看看他们有没有多大的变化,说实话两个表妹的变化也不大,也只不过是留下了岁月的痕迹,随之而来的就是甜美的回忆,大家是有说有笑,几乎都让二帮忘记了自己是特意赶过来看望自己病重的姑姑的。
接下来自然是端菜上桌子开始喝酒,农村的老的习俗还是没有改变,除了那个姑姑是可以上桌子吃饭的,两个表妹和那个表弟媳妇还得负责在厨房里忙活,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还有两个人作陪,一个是二帮姑父的三弟弟,一个是二帮姑父的妹夫,由于他们也是住在这个庄子上的,二帮对他们也都很熟悉和亲切,因为二帮以前来时,也没少在他们家吃过饭,可能那都是看在姑姑的面子上,特意相邀的。
酒席宴上自然都是随便的聊聊家常,而谈话的主题,好像也都是在打听二邦这么多年来的经历,二帮觉得也没有什么好讲的,也只不过就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但是心里面不知就怎么的升起了种有苦道不出的郁闷,还好可能是大家对一个混不出明堂的人,也不是太感兴趣,也就那么随便的聊聊,也就开始吃饭了。
可是当二帮郁闷的来到场地上,两个表妹和那个表弟又都围过来,并搬了小凳子过来大家坐好的时候,二帮情不自禁的就向他们倾诉起自己心中的苦楚来,正好那个姑姑也坐过来了,二帮也想请她老人家给自己主持一个公道,那就是自己这辈子虽然没有混好,最终还导致家庭破裂了,可以说也不是我二帮的责任,也不是彭瑛人不好,而确实都是自己老家的拖累才造成的。
当自己刚到江阴打工,只不过就刚刚混出一点名堂的时候,家里那么多老乡隔三差五的就找了过去,而且一住都是很长的时间,为了自己两个兄弟的成家,自己的三间楼房无条件的让出了,又为了为老父亲排忧解难,在自己小公公去世的时候,自己倾囊而出,结果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而且还多承担了一份债务,而这次才是导致彭瑛决定和自己离婚的关键原因。
可是当自己后来落难的时候,向几个亲兄弟周转一下,每一个人都喊没钱,如果真没钱也就罢了,可是转眼之间,每家每户又都能造得起三层高的小洋楼,可是现在关于养老的问题,想当初父亲也是他自己说的,他已经安排好了后路,那就是栽种下的树木能卖十几万块钱呢,那么现在这个卖树木的钱又都到哪里去了呢,而且连自己的立足之地都没有留下,自己又如何回得来赡养父母呢。
明显的可以看出来,那个姑姑对二帮的说法显得很不以为然,说道:“养你们这些子女,就是为了养老的,现在你爷你妈老了,你们就理所应当的常回来看看。”
两个表妹和那个表弟也劝道:“都是自己家的弟兄,过去的事再提也没有多大的意思。”
二帮也感到很没劲,看样子这辈子心中的委屈,只好埋藏在自己的心里了,连一个愿意聆听自己倾诉的人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