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月跟着邋遢道人走上去,风如轻往下头看了一眼,他的神情便得严肃了些。
虽然不知道这个看上去邋里邋遢的道人是什么来历,不过他语气这么笃定的话……
叶玄月则是认真地看着邋遢道人的举动。
他伸出手,然后轻轻从口袋里头掏出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小木棍,然后他低着头,缓缓地拨弄了两下这小木棍。
风如轻冷哼了一声, 然后开口说道。
“哼,装神弄鬼。”
然后风如轻抬起头,继续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南宫夙身上。
……而邋遢道人则是笑眯眯地摸了摸鼻子,他伸出手,动作极快,那木棍自动在空中飞了起来,然后在空中缓缓地跳跃起来,似乎像是画出了什么曲线一样,而邋遢道人则是笑眯眯地抬起头看着叶玄月,低声
说道。
“你可懂一心二用的道理?”
南宫烈在一旁看得简直着急上火。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这儿慢悠悠地教授徒弟!
而叶玄月略微皱了皱眉头,想了想,开口问道。
“一心二用?”
“一手画方一手画圆?”
邋遢道人点了点头,然后开口继续慢吞吞地解释道。
“那是最基本的。”
“不过咱们研究阵法, 一心二用,要求可就苛刻得多了,你看好了。”
邋遢道人一边说着,他伸出手,手掌在空中缓缓地划过了一道道曲线,他两只手居然能画出不同繁杂曲线,丝毫不乱,这近乎神技了,叶玄月看得有些震撼,因为她十分清楚。
这需要何等庞大的精神力。
而邋遢道人居然还能够笑眯眯地一边画圈一边同她开口说话。
邋遢道人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叶玄月,然后他顿了顿,方才继续低声说道。
“这阵法的根基乃是根据困仙劫力阵改良而来的,你可还记得那阵法,经过了改变,改变了此阵的结构……”
邋遢道人开口同叶玄月解释。
他根本不担心被旁人听见。
因为邋遢道人心知肚明,他所说的这些话, 基本上也只可能是叶玄月才能够听得明白,其他人,根本就不会明白他所说的内容的。
邋遢道人把这些话全都说了一个遍,然后他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手中木棍刻画出的繁密法阵组合在一起,散发出了一道淡淡的光彩,然后――
只听见一道沉闷的轻响。
然后这法阵居然果真解开了。
而此时此刻,南宫夙面前那块玉佩里头被激发的那道仙力也正好溃散!
风如轻看着眼前的南宫夙,他的表情有些阴暗,他冷哼了一声。
然后直接把刀收了回去,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往外头走去。
南宫烈看着这青年的背影,摇了摇头,对风如轻的印象却已经是有些差了。
不……应该说是,相当不喜才是。
……
而南宫夙则是跳了下来,南宫长老看着她叹气,低声说道。
“非要闹成这个局面,今日若不是这个阵法被解开了,你当真重伤了该如何是好?”
南宫夙的神情淡淡的,她抬头,声音平静得很。
“若是我今日当真重伤。或许我便不必同风家联姻了不是么。”
南宫烈因为南宫夙的这句话,而一下子愣住了。
而南宫夙则是毫无反应地转过身,也向着外头走去。
南宫烈想要拉住她,手却停在半空之中,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邋遢道人依然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
却感觉到自己的衣袍被拉了两下。
他转过身,却看见自家的徒儿用一种十分认真的眼神盯着自己,邋遢道人微微一怔,倒是有些好奇。
“玄月?”
“怎么了?”
“有什么事么?”
叶玄月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看着眼前的邋遢道人,轻声说了些什么,邋遢道人一开始倒是还是玩世不恭的模样,听见叶玄月这样说,然后点了点头笑了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好,小事一桩。”
“我去帮你问一问。”
邋遢道人走到了南宫烈身旁,然后认认真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开口问道。
“我徒儿问,她拿到的那破损的锦帕是你们南宫家从哪里得来的。”
南宫烈有些奇怪地转过脸。
“啊?”
“问这个做什么?”
邋遢道人则是笑眯眯地盯着他,开口说道。
“反正你们南宫家欠我的人情可不小,却只给了我徒儿一个破损不能用的法宝,这件事情呢,我暂且不追究了,不过那东西的来历你可得告诉我,别当真是你们南宫家从哪个垃圾堆里头捡来糊弄她的。”
南宫烈一听这话,却是苦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
“不过……我还当真不记得那东西是怎么放到宝库之中的了。”
“能够放在宝库里头的东西,其实都有些出彩之处的。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有一个破损的锦帕在里头……等等……”
南宫烈皱着眉头。
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而邋遢道人则是认真地盯着他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好好想想,可不要糊弄我。”
南宫烈苦笑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方才低声说道。
“那东西……我想起来了。似乎是某位长老带回来放入宝库之中的。那位长老倒是没有提过来历――不过,那位长老不幸在几百年前陨落了。眼下却是无法再询问什么了。”
“东西也一直就丢在宝库之中了。”
“其实那锦帕原本放的地方还要更加珍贵的,但是那长老陨落之后,我们清理了他留下来的物品,才放入了那源仙宝库。”
“这锦帕在未毁坏之前,只怕是大罗金仙使用的法宝。”
邋遢道人轻呸了一口。
“大罗金仙使用过的法宝,若是完好的,当然有价值。可是这种完全毁坏的,比垃圾还不如。”
“你就糊弄我吧。”
南宫烈挠了挠头,他实在是被邋遢道人说得有些头疼,他叹了一口气,然后低声说道。
“可是事实的确如此,我眼下的确不知此物的来历的。”
邋遢道人眼看着确实逼问不出什么,这才放弃――而南宫烈则是抬起头看着邋遢道人,低声问道。
“那个……”
“你瞧那风如轻如何?”
邋遢道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想要我算卦?”
“你只怕是算不起。”
“要付出什么,你应该是清楚的吧――你那点儿家底恐怕也不够我算一卦的。”
南宫烈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就是……”
他苦着一张脸。
“我就是问问你的看法如何……”
邋遢道人听见南宫烈的话,然后笑眯眯地开口问道。
“你自己不是看见了么。”
“何必来问我?”
然后他笑了笑,勾了勾手,开口说道。“徒儿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