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看到这样的画面,在场那些刀手一个个面如死灰,跟叶冲比起来,他们过去做的那些事不过是小儿科,直到今天才算真正明白了什么叫血腥什么叫残忍!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恐怕永远都没有人相信一个人的喉咙居然被一把撕扯下来,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最凶猛的野兽最锋利的爪牙才能做到,可眼前这个斯文白净的长发男人却做到了。
这一幕好似一根钢针刺进了每个人的眼球,然后又一下插到每个人的胃里,引起一阵阵强烈的呕意。
无论是比残忍还是比手段,这些黑道分子都被这个毫无底线的年轻人甩得连汽车尾气都闻不到。
哗啦一声,刀手们纷纷退开,就像躲避恶魔一样。
他们当然没有见过真正的恶魔,但眼前这个男人在他们心里就是彻头彻尾的恶魔!
就连谭天酬的脸色都变了,怔怔的站在那里好似冰冻了一般。
之前,谭天酬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让他感到深深的震撼。
叶冲在老六的尸体上擦干手上的血迹,这才站起身来对谭天酬道:“不好意思,把你的屋子弄脏了。”
他说话的口气是那么客气,就好像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在舞会上无意间踩到了美女的脚,然后礼节性的向人家道歉一样。
谭天酬用力吞了吞喉咙,想说什么但嗓子突然变得无比干涩,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借你的宝贝儿子用用,等我们离开这里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把他放了。”
谭天酬终于开口道:“你先放了他,我保证不会为难你们。”
叶冲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我信不着你。”
“姓叶的,你要是敢动我儿一根汗毛,我要你们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好了好了,知道你的厉害行了吧,时间不早了,晚安。”叶冲大摇大摆的出了守正堂,一巴掌拍在谭耀宗屁股上,邪魅的一笑:“谭先生,麻烦你送送我们。”
谭耀宗也亲眼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已经扶着墙吐了很久,眼看叶冲到了面前,他两腿一软竟瘫倒在地。
叶冲一把将他扶起来,架着他往外就走。到了这时,谭耀宗已经完全被死亡的恐惧所主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儿。
“谭爷,难道就这样放走他们,谭先生要是……”
谭天酬一摆手,站在堂下高高的望着叶冲他们的背影:“让他们走,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耀宗不会有事。”
“那小子根本就没有底线,难道您没看到他刚刚杀了六爷……”
“那小子是人不是鬼,只要是人就一定有他的底线。”谭天酬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不过,今天我算是真正见识了他,现在看来那小子绝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我必须要拿出点儿手段专门对付他才行。”
出了白云别墅,上了陆雪痴的黑色宝马x5,影子在前面开车,叶冲、陆雪痴、谭耀宗则坐在后面。
自从刚才亲眼目睹了叶冲杀人,就连影子再看他时都不禁多了几分复杂的惧色,一边开车一边偷眼瞄几下中央后视镜。
车厢里除了微微的胎噪和风噪声,就只有沉闷的呼吸声。
今晚的月色很美,但也只有叶冲还有心思去欣赏沿途的风景,剩下的每个人都无心观赏。
这是一个无比漫长而又不平静的夜晚,陆家荣死了,大头死了,老六也死了。
冥冥中天道循环,陆家荣当年由于贪生怕死亲手毒死了自己的亲大哥,后来投靠在敌人门下,窝窝囊囊的过了二十年的屈辱生活,到头来落得一个砍头的下场。
大头二十年前被主子砍掉了胳膊,二十年后又被砍掉了脑袋。
这两个人本想报仇,到头来不仅没有报了仇,反倒都被仇人杀了,这辈子活得太憋屈太窝囊。
那老六不管是顾及旧情也好,被谭家暗中收买也好,总之他不惜背叛自己的老大,投靠了谭天酬,在关键时刻反水杀了陆家荣和大头,本以为将来可以得到谭家的重用,没想到糊里糊涂的落了一个惨死的下场。
一个晚上,三条人命,死的是全都不是这场恩怨的主角,而这场恩怨的主角谭天酬和陆雪痴都还是安然无恙的活着,看上去岂不是一场命运的讽刺?
此时此刻,谭耀宗的命还在人家手里,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车厢里死气沉沉,别人越是沉默,他就越是不安,别人可以沉默,但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他面色惨白的瞧着陆雪痴:“雪痴,就算父亲真的是你的杀父仇人,但谭家毕竟对你有二十年的养育之恩,难道你真的不顾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了么?”
陆雪痴黛眉一紧,慢慢把目光落到谭耀宗身上,嘴唇噏动了下,刚要开口没想到叶冲一把推开车门,一脚将谭耀宗给踹了下去。
砰!
车门关上,叶冲叼起一支烟,伸手将女人揽在怀里:“那家伙太烦人,现在清静了。”
车子正在高速行驶中,谭耀宗突然被踹下去天知道还会不会有命,陆雪痴吃了一惊:“你……”
叶冲淡淡一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死是活全靠他自己的造化。”
陆雪痴咬了咬嘴唇,沉默不语。
“今天你跟谭家彻底闹翻了,谭天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我觉得你还是早早离开海天吧。”叶冲认真的说道。
“我为什么要离开,阮家的仇一天不报,我绝不会离开这里,我还没死,我还是洪山会的龙头。”
“今天你也看到了,谭天酬那老东西鸡贼得很,那个什么青木堂堂主都被他拉了过去,你知道洪山会里还有多少人是向着谭家的。”
陆雪痴眉宇间露出几丝锋芒:“我经营洪山会多年,绝不会轻易把它拱手交给我的仇人,从今天起我要重新插起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