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粉鬼生前是百世的女支.女,天性虽然纯良却总被抛弃,最后一世被同胞兄长以五两银子的价格卖到妓院,后因宁死不服从管教而被**虐死,因未到寿命沦为孤魂野鬼,后来逐渐成了气候,
阴差阳错之下遇见前生兄长的转世,因怨念激起而变为厉鬼后将兄长杀害,为了逃脱鬼差的制裁,在阴历七月十五鬼门大开之日,逃到了临亡道,便在这里定居下来”
“这些关在笼子中的都是从前的鸨母?”十分感叹花粉鬼的遭遇,也是够离奇惊险的。
“正是”
“那送你美食的美人鬼呢?”忍不住想起那盘中鲜血淋漓的双峰,胃中忍不住又翻腾起来。
“那是姬无命的老相好,于我无关,传说她与姬无命是最先来到临亡道上,生前两人一个是书生,一个是卖豆腐的,姬无命才华横溢却因为口吃而得不到赏识,终年穷困潦倒。
到是这个女子不顾家人反对与其私奔,后来两人便成亲经营了一处小作坊,女子卖豆腐,姬无命耕种,只是不凑巧,这女子因为貌美而遭了嫉妒,被硬生掠走后糟了酷刑虐待。
姬无命为救妻子也难逃厄运,最后双双被砍断手脚,拔了舌头,捆上石头沉入了江中,尸体被大鱼分食,二人乃枉死,不能投胎,后借助水中沉龙之气修行,成了凶鬼恶厉,因躲避天雷而瞬着水道流入鬼面崖中,几经生死方才到了这里,而鬼面崖上唯独姬无命可以自由通过,这也是为何他掌握临亡道的原因。”紫阳道。
“哦?那鬼面崖是不是都是人脸的血海?”想起前不久自己险些掉进去的那一幕便热不住胆战心惊。
“恩,说来也怪,那鬼面崖之所以被如此称呼,皆是因为里边的鬼厉无数,听姬无命讲,每年不小心逃入鬼面崖的鬼厉至少七八只,可从来没有人能从中活着爬上来过,而他和美人鬼就是那个唯一”
“也难怪束鬼令会选择他做下一届的鬼王,也许这就是命定吧”祝艺菲叹道。
紫阳闻听此言突然发出几声诡异的笑,不过转瞬便收敛了起来,祝艺菲忍不住侧脸看像他奇怪道:“你笑什么,那这跟我们坐不了马车有什么关系?”
“这里除了鬼厉什么都没有,你若是坐车那便是他们拉,难不成你忘了那个骑着女子的小孩了?快到了”紫阳言罢,伸手指着不远处那条排着常常队伍几乎看不到门的小院道。
祝艺菲望过去,顿时有些无语,不至于吧,看个病罢了,难道人口都膨胀到这种地步了么?
牛角形的阁楼建筑并不高,只是银白色的光泽在这个没有任何光源的爼域内看起来显得异常亲切,不知为什么,这爼域之内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几乎就势靠着魂添灯的映照,本来应该为无比昏暗的城池却能看清所有的细微之处。
比如墙边的怪异如头发的细草,黑色骨板地缝中钻出的白色丝线状的蚁蛆,还有隔着几乎有十几米远就能看清楚的黑色额扁,上边写着的‘画骨’两个字极其任性,
一个‘画’字那个‘田’字极为巨大,几乎将上边的‘一’字衬成了一个点,而那个‘骨’字下边的‘月’干脆就瘦成条状,看起来像是一个顶着大筐的小孩般。
“这字,怎么跟三岁孩子写的一个样”祝艺菲忍不住皱眉抱怨道,心想:紫阳是不是领错了路,这若是个医馆,那大夫的字得丑成什么样,这简直就是鬼哭狼嚎般的杰作。
“画医就是个三岁孩童”紫阳道。
“什么?你没骗我?”祝艺菲瞪大了眼睛看着淡定如水的紫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讲笑话。
“进去看你就知道了”两人说着话,便来到了那长队的前边,正好听见里边传来一个说话不甚利索的童音:“下,呀(一)个”
“且.慢”紫阳急忙上前,拦在那刚要进入医馆内的鬼厉,对这儿门口喊道:“姬.无.命.有.急.病”
“排队去”那童音几将紫阳的强求毫不留情的驳斥回去,叫到“下呀(一)个,进来”
那只鬼厉一见是姬无命,还是很给面子的,立刻便将那个位置让了出来,祝艺菲便背着小和尚一路尴尬的笑着走了进去,看着那一排面无表情的鬼脸,登时觉得插队的可恶和那高素质的礼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尼媒的,要知道站在这里的可都是有相当道行的厉鬼啊,那要是发起狠来,分分钟秒杀一群凡人的存在,自己这么不要脸真的好么?
也许是姬无命的缘故,显然这些鬼厉们并没有什么不满,看着她这么大刺刺的走过去,眉毛眼睛没动一下,就好像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般,非常淡定从容。
不得不说,不用等待的感觉还是蛮好的,进入医馆内后,身后的门便被紧紧关上了,只见偌大的房间内四处挂满了各种心肝脾肺肾,还有层层架子上的各种带肉的骨头,
正对着门的方向摆放着几张大床,上边躺着两只鬼厉昏睡着,身上包满了棕黄色的新鲜的人皮,被裁剪成了细条状,像是纱布般,上边有许多细小的圆形针孔,密集的令人毛骨悚然。
床的左边是多层的药柜,像是一个个木制的抽屉毫无规则的摞叠在一起,足有十层楼的高度,那错落无致的摆放凌乱不堪,简直就像是堆积起来的杂货,尤其是最顶上的那一排,几乎大半个体积都在悬空,似乎脚步稍微重一些的走路就会将整个药柜震倒,将人埋成坟堆。
而床的正右边则是放着一个不高不低的长条石桌,银白色,与那房屋的建筑材料几乎相同,石桌后边是一个坐着的人的干尸,而那干尸之上,正站着一个三尺多高的小孩,一身的短打小白长褂,袖子挽着,一双小手里握着锤子和骨刀,头上光秃秃的,只有一圈长着红色的毛发,大约寸长,根根立起,标直的都有些骇人。
一张不大的小脸上两颗圆圆的眼珠,并没有在眼眶中,而是整个悬浮飘荡在颊前,忽上忽下的,见到姬无命和她后,泛幽幽的蓝绿色光泽,裂开小巧的嘴唇露出里边两排参差不齐的尖牙笑道:“就鸡道似你”(知道是)
“我.要.看.病”紫阳模仿姬无命的说话几乎达到了如出一辙的地步,有时候看到他和姬无命两人对话都有些害怕,毕竟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再操着一模一样的口音却说着完全不同的话,比双胞胎都令人印象深刻。
“我鸡道滴,大银最近不忙?”小孩说着话从那干尸椅子上飘到桌子上,看起来很是兴奋。
“忙.我.朋.友.爼.域.外.来.的.受.不.了.这.里.的.鬼.气,你.帮.忙.看.看”紫阳说着从祝艺菲的身后将小和尚拎下来放在桌子上,小声道。
“域外来的?这个好,我喜鲜”小孩说着便伸手虚空一抓,祝艺菲就感觉像是自己在转动一般,周围的景色顿时变成一片惨白,除了他们四人,什么都瞬间消失了。
“师父,这是干什么”祝艺菲一边揉着发酸的手臂一边捅了捅紫阳的腰侧,笑声问道。
“域外的看病要先挂上画壁,说白了,与我们的法术屏障差不多,若是不小心泄露了人气,会被这里的鬼厉分食的”紫阳道。
“这孩子就是画医?”不敢伸手指指点点,只能用下巴示意着。
“恩,他生前姓画,因为家族获罪受诛连,被他父亲的仇家剜了眼睛后仍在狗群中被生生咬死了,也是寿命未到枉魂,沦落为孤魂野鬼,后来被姬无命收养,带到了这里,对于学医天赋异禀,就是......”
“就是什么?”祝艺菲闻听忍不住暗道,原来这爼域之中的鬼厉都是身世离奇的可怜之人啊。
“就是治病的方式有些诡异”紫阳说着笑了笑。
祝艺菲看着他的笑就知道,这个叫画医的小孩绝对不是只诡异就能描述的的,况且在爼域这个地方,似乎所有的不正常才是正常的。
果然,那画医将小和尚的帽子拿下后,下半张脸都变成了嘴,滴滴答答的涎液从里出外进的尖牙豁口中流出来,滴在那白褂子上,登时冒气一阵黑烟。
“呵呵呵,养你们见笑了,这小孩子肥肥嫩嫩好香”画医说着又忍不住流下几滴口水,数道黑烟瞬间蒸腾而起,被他的小手打散之后,白褂子上留下几个微小的黑窟窿。
“这口水有毒”祝艺菲拉住紫阳的衣袖紧张的道。
“恩,这就是鬼毒”紫阳道。
“鬼毒?我中过的那个?”也不对啊,鬼毒不是修罗界无生尚术的一种吗?怎么会是爼域中一个小鬼厉的口水呢?这与小和尚说的完全不搭边际。
“你中过鬼毒?什么时候?”紫阳闻听很是吃惊,一把拉住她的衣袖急急的问道。
“个把月前的事了,不是你让小和尚来救我的么?”紫阳的手劲很大,几乎要将她的腕捏碎。
“你们不要嘀嘀咕咕的,影响本大师看病”画医突然插声道。
两人不再说话,紫阳也松开手,看着那画医隔着衣服在小和尚身上按了一圈后笑道:“还真肥嫩”
祝艺菲:..........
“没事的,只要喝一剂药就会好”画医说着将小和尚的帽子扣上,再次虚空一抓,四周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紧接着他迈开小短腿飘飘荡荡的奔着药柜的最高处,上下打开几只匣子后,却掏出一堆令祝艺菲胆魄心惊,毛骨悚然的诡异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