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观镜轻巧的避开了鹤庄的家丁,几个起落,来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屋子。
里面已经聚满了人,此时人人都坐在各自的位置,无人说话。
卓琅玕看到云观镜来了之后,不由得皱起眉头:“二弟,你怎么也来了?谁照料三弟呢?”
国师:“卓兄不必担忧,我自然派人看着呢。”
徐兰卿:“叔夜,是否查到了上次袭击悠弟的人?”
银发的青年轻轻摇头:“到现在我都没搞明白他们的意图,按照历代国师留下来的纪录来看。一旦西魔国的祭师发现雏鹏的下落,就会像吸血虫一样扑过来。”
数代雏鹏中,不少就是死在祭师的暗杀下。
“可是除了那一次之外,西魔国竟然没有丝毫动静,这样的反常让我感到有些不安。”
“会不会对方放弃了?”话出口之后云观镜就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不可能,他们一定在酝酿什么我不知道的计谋。”国师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露着令人伤心的忧郁,“可恨到现在我却束手无策。”
十几年前费心费力安插在西魔国的奸细最近也和他失去了联系,恐怕已经死了。
“而且我找到雏鹏的消息也被圣人知道了,朝中有人向我施压,想让我将雏鹏送到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
云观镜冷哼一声:“无非就是囚禁,还说那么好听作甚?”
国师点点头:“幸好有小王爷帮我在朝中斡旋,好歹糊弄过去了。”
花千繁:“那么下次呢?”
国师转身看着这个风华绝代的少年,冷冷的说:“我以前说过,雏鹏关乎大明的运势,容不得半点闪失。圣人关心也是应该的,总之,我们最好不要给对方这种借口。”
屋子里又是一阵难耐的静默。
徐兰卿:“最近,各大门派都走失了一些女弟子,不知和西魔国是否有关联?”
国师斟酌片刻道:“江湖里忽然冒出一个叫做天罚教的小派,你们可曾知晓?”
众人中就属云观镜的消息灵通,只见他点点头道:“是的,出现的具体时间已经不能知晓。只知大约在三个月前,晋阳郡忽然冒出这么一些人。”
花千繁谨慎的问:“他们和西魔国有关系?”
“不知道。”国师的声音冰冷异常,“我只知道,千百年来西魔国筹划已久,埋在中原的奸细应该不少,小心为妙。不要把我们的敌人想的太简单了,这是我给你们的第一个忠告。”
“那么这次的武林大会……”徐兰卿望着国师,想从他的眼中看到真实想法。
“不用担心,这次侠义山庄的庄主海孤星对盟主之位一定势在必得。”
徐兰卿舒了一口气,他既然已经接下玉佩,那么就不能再离开秦悠。但是师尊有意让他接下这武林盟主一职,带领各大门派去围剿魔教。他正烦恼这件事,没想到冒出一个海孤星来。
“总之,这次江湖后起之秀很多,其中不乏优秀之人,你们的任务就是让雏鹏多接触,然后甄选出新的侍者。”
“有我们还不够吗?”
国师瞥了云观镜一眼:“云少堡主,历代雏鹏的侍者中不乏天下第一高手第一谋略之人,可是能真正寿终正寝的雏鹏却少之又少。不要太高看自己,这是我给你们的第二个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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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秦悠被吵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外面怎么那么多人?”
云观镜一边给秦悠穿衣服一边说,“似乎是江州刺史带了很多人来。”
一听官府的人来了,秦悠第一想法就是来抄家,睡意不翼而飞。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云观镜脸上的神色淡淡,“是刺史家的大公子得了急病,又听闻重谷主在此,所以他家的老太君带了一大家人来求医。”
一大家子人都来了?还都是女人?
秦悠目瞪口呆的看着院子里气势汹汹的一群女人,这哪里是求医啊?简直就像患者家属来砍人一样。
为首的一个银发老太婆被人扶着,痛哭涕流。一旁一个尖嘴猴腮的女人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周围的老的老小的小都在哭,不知道还以为姜望鹤挂了,请了哭丧的人来呢!
此时的姜望鹤简直是哭笑不得,他本人虽然是个江湖人,但是不妨碍人家考个秀才捐个官,总之他名义上还是刺史的属下呢!
现如今,自己上司的妈跪倒在面前,哭的鼻涕横流,就是为求见重白一面。
他何尝不想引荐,问题是人家重白压根不搭理他好伐?他姜望鹤虽然有点名望,但是在重白眼中却是什么都不值得一提的小角色。老实说,重白入住之后,姜望鹤三番五次想去拜访都被不客气的拒绝了。
“那大夫要多少银钱,我们陈家还是有点家底。只要治好我孙子,老身就算砸锅卖铁也行。”
以前也说过,在古代砸锅卖铁就等同于现在的倾家荡产,能说出来,就证明事态真的很严重。
姜望鹤几乎要哭了,只能不停的作揖:“老太君赎罪,不是鄙人不愿请重谷主来,而是那药王谷规矩大,没有起死回生令,他是绝对不会医治。”
“怎的如此绝心绝情?我那小儿眼看就要咽气了……”说道动心动情处,那女子直接跪在地上,头磕的砰砰响,“求求重大人救救琪哥儿一命。”
还有几个丫头,趁着众人不敢拦,闯了过去,直奔重白所在院子。
重白目前是秦悠的专属医师,但他天生不喜欢群居,加上身份贵重,于是住在整个鹤庄最清幽也是最好的院子。
那个院子除了重白的两个小厮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出入,门口也没有听门人。整个小院如诗画般风平浪静。
那几个丫鬟小厮才冲到门口,就悄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
这个变故就像一盆冷水一样浇在所有人头上,那些哭号的女人如同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全都噤声。
“还请各位官家太太不要打扰我们家公子休息。”一个小童从层层叠叠的绿色中走出来,恭恭敬敬的说。
老太君似乎是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冲到小童面前,“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儿,老身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那两个小童似乎早就见惯这种事了,丝毫不为所动。
“这位婆婆,我们药王谷是有规矩的。一年只救十个人,没有起死回生令,就算就是皇帝老儿,也休想请我们谷主医治。”
其余的女人像是回过神来一样,齐齐嚎啕大哭,那尖锐的声音,让秦悠忍不住想要堵上耳朵。
“当然,你们还可以请那边那位秦公子医治。他可是连桃花痨都能治好的大夫。”
顿时,投在秦悠身上的目光重了一倍。
那老妇人看上去半信半疑,实在是因为秦悠看上去弱不禁风年纪又小,不像医术高超的大夫。
“毫无疑问,他可以救令公子。”
秦悠还来不及哀叹一声,就被一群妇女包围。那些女的哭的哭,骂的骂,拉衣袖的拉衣袖,磕头的磕头,让云观镜简直不知道该拦住谁。
最终他只能用内力震开这群缠人的女人。
秦悠无语望天,重白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啊!不就是嘲笑他被人甩了么?
“求求你了,我孙子痛的连话都说不出,已经三天颗粒未进,眼看就要断气了……”
“这位公子,求你救救我家老爷吧!”
“大哥哥,救救我爹爹……”
秦悠不是大夫,甚至不是医学院专业,他怎么会看病么?
不过眼下却不能这么说,否则一定会被愤怒的家属砍死。只能先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不行就先吃点止痛药。
“其他大夫怎么说?”
“有的说是得了痢疾,有的又说是风寒所致,还有说是胃热。”
秦悠脚步一滞,“大夫也不能确定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吗?”
“是的。”回答的人是患者的老婆李氏,她不像她的婆婆那样,盲目的崇拜这些乡野大夫,在她看来还是太医院的大夫可靠一些,毕竟是皇家出品对吧?
可不知她的婆婆像是中了什么邪,不但拦着她不让去递牌子请太医,反而满天下的找这种人,年纪那么小,看样子就不是大夫,不会是什么江湖骗子吧!
“少爷有所不知,脏腑之病最难确诊,不但得望闻问切,连日常的饮食,屋子里点的香,院子里的花草,最终才能确定病因。”
秦悠扭过头,原来不知何时起,重白穿着小厮才会穿的麻布衣,站在秦悠身后。
他的脸上一扫以前常挂着的高贵冷艳,全是仆人该有的讨好和谄媚,看上去和鹤庄里的仆人一点区别都没有。
“他是……”
“小人是秦公子的药童。”
一旁那个贼眉鼠眼的女子鄙视的看着重白,“好没礼貌,我们和你家公子说话呢,插什么嘴!”
重白脸上没什么变化,但是秦悠却觉得全身发冷。这家伙从出生长到现在,只有别人宠着,捧着,哪像现在被一个无知女子斥责。此人性格睚眦必报,为了避免无谓的牺牲,秦悠赶快将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我……呃……先容在下去查探一番,才能下定论。”反正横竖有重白跟着,再怎么也能确定病因吧!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菌:“作者菌,有读者说要天天投地雷给你诶~~~”
作者菌(惊喜万分):“真的吗?是谁那么疼爱我?”
存稿箱菌(凉凉的):“不过你得日更一万。”
作者菌(直接吓得尿崩):你所呼叫的作者已崩溃,请撒花后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