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老师是两周前到岗的声乐老师。大部分的幼儿园都没有设专门的声乐老师,因为幼师毕业的老师一般都会点才艺,拉拉风琴弹弹吉他教教孩子们唱歌跳舞都没问题,可是,乐乐所在的幼儿园是本市最高档的国际幼儿园,园长深知树立品牌的要旨就是精益求精,故而增开了英语课和声乐课,外籍教师每班一周授课两次,声乐课也是一周两次,尽管聘请外交和专业声乐老师幼儿园方面看似多花了些费用,可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羊多了大家凑凑也算不个什么事儿,而且,羊们还都很高兴,四处夸耀俺家儿子或闺女上的幼儿园真是棒棒哒。
安迪老师就是这样来到乐乐的幼儿园的。本来她作为专业声乐老师,工作是很轻松的,并不需要像一般指定到班级的老师那样围着孩子们打转,吃喝拉撒都要照应到,可是,因为乐乐班上的主要负责老师刘老师的丈夫最近诊断出得了肾炎,正在住院疗养,刘老师又要忙医院陪护,又要照料读初中的女儿,故而再像往常一般一心扑在工作上就有些力不从心,安迪老师非常急侠仗义地搭手帮忙,主动要求在刘老师不在的时候帮着看护乐乐班上的十个小朋友,雷锋精神被园长高度赞扬,除了舆论风向的引导,再加上她长发飘飘,温柔美丽的外表,乐乐班上的小朋友们被引导得十分爱戴她,私下叫她“仙女老师”。
这一天的声乐课,安迪老师弹钢琴,让贺乐扬小朋友领唱,带着另外九个小朋友们学唱了一首歌声悠扬的英文歌曲,其间,安迪老师笑得眉眼弯弯地表扬了贺乐扬十七次,小朋友们悄悄数清楚了,下课后都不无嫉妒地对乐乐说:“其实我也唱得很好,怎么苏老师光是表扬你一个人?”
小孩子心地纯正,老师的一句随口称赞都能叫他们高兴很久,何况像乐乐这样当着全班小朋友的面被仙女老师不惜力气地表扬盛赞,乐乐兴奋得小脸通红,轻飘飘地说:“可能是因为我真的唱得很好。”
小朋友们都“切”了一声,说:“才不是呢,是苏老师偏心眼,就喜欢你一个人。”
中午午休,本来应该是刘老师值班看守睡午觉的孩子们的,但是,她赶着去给住院的丈夫送汤水,便又委托了安迪老师帮忙照应。可是,今天,出了点小小的状况,安迪老师正坐在门口一边无聊地巡视着孩子们熟睡的小脸一边想着事情的时候,忽然发现贺乐扬的被子在不安地蠕动,一会儿,乐乐的小脸从被子里露出来,皱巴得跟一朵苦菜花似地,看着安迪老师瘪了瘪嘴,小声地喊:“老师――”
安迪老师快步走过来,温柔地低声问:“怎么了?乐乐?”
乐乐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说:“我……我尿床了!”
安迪老师微微地笑了,说:“别怕,没关系的,到老师这里来。”
安迪老师把乐乐抱去自己的教师休息室,乐乐在的这个幼儿园条件好,教师们除了有公用办公室之外,还有休息室,两人一间,有床铺有桌椅。
乐乐脱掉小内内,钻进苏老师展开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安迪老师忙碌着,先用水洗干净了小内内,然后用吹风机“呜呜”地吹着。
见乐乐一直盯着她看,安迪老师扭头也看了看小孩儿,温柔一笑,说:“已经吹干了大半了,再吹吹就可以穿了。”
乐乐安心了一点,看着老师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小声地说:“谢谢老师。”
忽然,乐乐又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尿湿的不光是小内内,还有盖着的被子和下面的褥子,一会儿午休时间一过,小朋友们一起床,管内务的阿姨一收拾床铺,尿床的事情就暴露了。于是,乐乐又想哭了,真丢人啊,而且,小朋友们都最看不起尿床的孩子,因为会给幼儿园的阿姨和老师带来很多麻烦,小朋友们都在私下里说,谁尿床,就弹谁的小*一百下,女生的话,没有小*可弹,那就打屁股一百下。
安迪老师虽然背对着乐乐,却像是后背上长了眼睛一样,一下子扭过头来,正好看到乐乐苦着的小脸,马上笑着走过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问:“又怎么了?”
乐乐期期艾艾地说:“老师,我把被子也尿湿了,不会叫其他的小朋友知道吧?我不想被他们笑话,不想被弹小*……”
安迪老师听完了乐乐的解释一直抿嘴笑,最后说:“别担心,老师有办法,保证不叫其他小朋友知道。”
乐乐看到安迪老师变戏法似地从柜子里抱出一套被子褥子,居然和乐乐的午睡床被子褥子是完全一样的花色,不禁兴奋地瞪大了眼睛,安迪老师在他的小脑袋上摸了摸,轻笑道:“这下子不怕他们知道了吧?”
乐乐使劲地点头,一脸崇拜地看着安迪老师。
安迪老师轻手轻脚地出门,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抱着换下来的脏被子褥子,丢到一边,继续拿吹风机嗡嗡嗡地吹着乐乐的小内内,一会儿说:“好了,干了,可以穿了。穿好了老师抱你回去,谁也不会知道乐乐的事情。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乐乐开心地看着老师,眼睛亮亮的。
安迪老师将吹干的小内内拿过来,要给乐乐穿上,乐乐害羞地躲开,安迪老师吃吃地笑着说:“你个小不点儿,害什么羞?你就把老师当妈妈好了。”
乐乐忸怩了两下,还是让安迪老师帮自己穿好了小内内,他低下头,看着安迪老师垂下的颈脖,心想,要真是我妈妈就好了,这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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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彦枫见儿子渐渐地又开朗活泼起来,也没什么异常情况,心想多半是虚惊一场吧,便将本来安排接送乐乐的保镖撤了,只是多交代了菲佣和司机几句话,要他们多点警惕心,保护好乐乐。
紧跟着,何奕信就拎着休婚假两周的报告进来了,贺彦枫头疼地说:“休一周吧。公司的事儿都堆起来了,你那位置离不得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何奕信无奈地说:“一周不够,我老婆定的欧洲十二日深度游,两周是必须的。”
贺彦枫哼了一声,说:“你老婆大肚子呢,你还带她跑那么远,不怕她把你儿子生半路上?”何奕信坚信他老婆肚里怀的就是儿子,一天乐呵呵地“我儿子”长“我儿子”短地,所以贺彦枫也跟着他胡说“你儿子”“你儿子”地。
何奕信乐了,说:“真要能生路上,我儿子就是某个欧盟国家的公民了,倒是省了以后移民办绿卡的钱。可惜啊,月份不够,才四个多月。”
贺彦枫斜了他一眼,说:“听得懂人话吗?我是怕你耍这一大圈耍大发了,把你儿子耍没了。”
何奕信乐观地说:“那绝对不会,这小子生命里顽强着呢!每天接受我的乱棍殴打,依然茁壮成长。”
贺彦枫意会出这意思,笑骂道:“你老婆怀孕呢,你丫还不放过她,禽兽啊。”
何奕信笑着说:“我老婆还就喜欢我禽兽,不过也是哈,我不对她禽兽难道对别人禽兽?”
贺彦枫心想,你就干脆天天在你老婆身体里深度游得了,还跑出国去游个屁啊?不过这话涉及人家老婆,贺彦枫当然不会说,转而说道:“秀恩爱,分得快,你丫收着点。得了,你的婚假我批了,麻利地滚吧。”
何奕信却不肯滚,厚颜说道:“哎,彦枫,趁着要滚出去两星期,哥儿们今天说句掏心窝的话,你和莫程到底还能不能好?要是能好,你把他找回来是最好,乐乐也高兴,要是真不能回头了,我劝你另外找个人,好好过。你平时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要我们立三年计划五年计划,眼光放长远,可是,你想过你自己的五年吗?你和莫程分开都五年了吧,男人三十岁前最好的五年,就这么过了,人一辈子有几个五年啊?不说别的,就说你现在身边男的女的都没有,你又不爱在外面混,有点需求只能靠自己手撸,你自己想想不亏吗?男人性能力最优的五年,都他妈的交代给坚强的右手兄弟了,那下一个五年呢,还要靠手吗?”
贺彦枫懒得废话,直接一脚把他踹出去了。
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何奕信这一篇浑话,贺彦枫却失神了,是啊,人生,有几个五年?下一个五年,还要这么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