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自从被送到医院,经过多少骨科专家的会诊,一直认为只有截肢才可以保住他的性命,粉碎的腿骨,根本就没有办法治好,韩宝的哀叫声,让人,心中不住打冷颤。
钻心的疼让韩宝多次昏厥,止疼针都只能减少部分的疼痛。
医院的走廊,总是回荡着韩宝凄惨的叫声,声音都沙哑了,就差出不来声音了。
韩宝的姐姐,韩若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弟痛苦的样子,心疼不已,哭的跟个泪人一样,从小到大,韩若最宠他这个弟弟,要不然也不会养成他飞扬跋扈的性格。
“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小宝,小宝还这么年轻,不能没有腿。”
几乎在场的所有医生都流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夫人实在是抱歉,我们真的尽力了,要是不截肢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一听到自己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会有生命危险,韩若原本硬撑着的最后一口气登时泄了下去,瘫倒在了地上,口中喃喃自语道:”难道弟弟从此以后都要坐在轮椅上了吗?
韩宝的哀鸣声越来越小,十八层地狱的痛苦,也不过如此,自己仿佛被打倒十八层地狱,上次那个诡异的算命青年简直就是自己的阎王。
不知怎么的,一想起上次那个神秘的青年,十几天前他那清冷的声音又在自己耳边响起:“要是想要这条腿的话,准备好10万块,再来找我。”
10万块要是能买回这条腿,他就是倾家荡产他都愿意,更何况还有他姐姐。
此时仿佛有了主心骨的韩宝急忙让护士喊姐姐韩若过来,当姐姐红着眼睛走进来时,韩宝连忙把那天的经过详细的都告诉了韩若,情急之下,连十年前就治好的口吃的毛病也复发了,结结巴巴的,惹得门外等候的护士小姐一阵忍不住的掩口轻笑。
得到了弟弟再三保证事情经过真实的韩若当场掏出自己的红色华为手机,一个电话打到了自己当家的那里,一番口舌解释之后,闸南区七星帮猛虎堂涌出了一大票五颜六色头发的马仔,向着天桥方向疾奔而去,不用说八成都是去找林易天的麻烦的,只可惜面对早就挪了坑的林易天,他们注定要空手败兴而归了。
猛虎堂的堂主名叫刘猛,但由于混迹江湖多年一直被道上的兄弟以堂名称呼为“猛虎哥。”
因此原先的名字刘猛倒是反而没人叫了。此时站在猛虎堂门口台阶上的他,留着板寸戴着墨镜,抬头向天,重重地吸了口三五,又重重地把呛人的气味吐了出来,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得。
不管有没有可能,他都要用自己手上这些年积累下的资源去试上一试,就算最后治不好韩宝这个不真气的小舅子,但那个胆敢在闸南区伤害韩宝的人,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这可不是小问题。
这是在挑战自己这些年树立的权威,不管这个人有什么来头,手上功夫有多硬,在猛虎堂的地面上,是虎就要卧着,是龙也得盘着。
韩宝的姐夫猛虎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小学毕业后刚进初中就发现自己书是无论如何读不进去了,于是干脆做起了校霸。
十三岁时正式开始步入星海滩的黑道,十五岁时已经成为道上颇有些名气的后起之秀,也就在那时和自己两年来在江湖上结识的几个意气相投,互相挡过刀换过命的哥们共同创建了七星帮。
二十年间,在星海滩黑道间火拼的腥风血雨中,和白道条子们交涉的尔虞我诈下,当时只是在西浦区一个小小堂口的七星帮从刚发起时的七个人,发展到现在星海市独霸一方的地下王者。
猛虎几经生死,他的社会阅历和经验,接触到的人脉远非韩宝这种靠裙带上位的赤佬瘪三可比。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现在林易天正坐在张倩的别墅大厅沙发上,品着刚上市的限量版明前龙井,闭着眼睛想心事呢。虽然已经上了京城宋阀的船,也搭上了海通集团总裁张倩的线的他。
现在根本就不缺钱花了,但是他始终没有忘记清微派的立派宗旨是用风水符咒济世救人,造福万民。
因此如果想要帮助更多的人以积功累德,他还需要大量的金钱,毕竟光那些本门的独家法器,稍微上点档次的,材料至少都是以万为单位计算。
想着想着,随着想到京城宋阀,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此番下山的另一个任务,他的身世。
虽然自己一直不承认,把对当年父母抛弃自己的怨念深深地埋在了心底深处,可是他能够骗得了天下人,甚至是自己的师傅。
但是终归还是骗不过自己,一个人的本心是无论如何规避不了,总是要面对的。
虽然自己没到夜深人静之时,总是会禁不住地痛恨诅咒着自己的父母,可是每当从怀里掏出哪枚师傅从自己襁褓里发现的据说极可能是京城某一个大家族的家徽的玉佩,内心深处的那一丝柔软还是渴望见到他们。
渴望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家族,他们的相貌,他们的一切一切,他都想知道,以及最重要的一点,他要问一问当年为什么会狠心把自己丢弃在荒郊野岭,让自己自生自灭。
林易天心里又在给自己的父母找借口,希望他们不是真的想要遗弃自己,一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心中还存在着期望,希望亲耳听到他们跟自己解释,虽然林易天嘴上说,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原谅遗弃他的父母,可是内心的深处还是忍不住期盼。
林易天回过神来,原本紧握的拳头渐渐地松开,脸上冷峻伤感的表情渐渐地缓和,林易天内心的孤独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来,他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
这就是林易天不管内心多么的痛苦他都会一个人独自承受,不会轻易向任何人倾诉,就连他最亲近的人都不会,这就是他疗伤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