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海天顿了几秒:“你给我打电话了吗?什么事这么急?”
文秀握着手机的手变紧,低低的呼出口气:“能救救我……爸吗?”
门口的二万微怔,看向文秀。
文秀眼圈红了,她说:“舅舅,你救救他好不好,我……我以后不乱花钱了,也不买奢侈品了,我……我会长大,会懂事,你救救他,他……他快五十五了,在牢里待二十年,他会死的。”
文秀一边擦眼泪,一边哀求:“求求你了,舅舅,你救救他,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只求你救救他,好不好?”
裘海天沉默了好大会,叹了口气:“不是舅舅不愿意救他。他到底是你的亲生父亲,是我的姐夫,只是……这件事真的很复杂,舅舅摸不清楚,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才能惊动上面的人下血本毁了他。”
文秀眼泪不停的往下掉,“你去打听啊,整个京市就没有你不认识的人,你回来,去打听打听啊!”
裘海天沉默了。
文秀声音软了下来,“舅舅,舅舅,你救救他,救救他。”
“我明天回去。”
文秀在电话挂断后,终于漏出了这些天的第一抹笑。
她长长的吐出口气,看向门口的二万,蓦地神采飞扬:“看见了吧,我舅舅可爱我了,只要我开口,他就会答应。”
二万抿抿唇走近,弯腰问:“你想让他怎么救?”
文秀皱眉,“什么怎么救?”
“是让他变回从前什么都有的文胜勇,还是只是活着就好。”
“活着。”文秀眉眼暗淡了,低声说:“好好的在这世上活着……就好。”
二万点头:“确定吗?”
文秀怔了瞬,“你什么意思?”
二万想问清楚。
她的救到底是怎么救。
他重复,“你是想只是让他活着,还是想让他变回之前的文胜勇,有权有势,有妻有女。”
话音落地。
二万脸上被扇了一巴掌。
他偏过脸顿了几秒,回头看向文秀:“怎么……”
文秀打断:“你所谓的女儿,是指我还是指文敏?”
二万解释:“我的意思是……”
文秀打断:“不要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我讨厌她我讨厌她!我讨厌她!”
二万没说话。
文秀深吸口气,却还是骂出声。
“刑二万,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花钱买的,是我养起来的,我一个月给你一千五百万,你可以想给谁花就给谁花,但你没权利也没资格在本小姐面前提我讨厌的人!”
“你就是我身边养着的一条狗,我让你说话,你才能说话,我让你提谁,你才能提谁,没有我的允许,我讨厌的人,你一个字都不能提!也没资格提!”
二万静了几秒,敛眉沉默了。
文秀砰的一声砸了窗台上的花,转身就走。
这晚陈远终于来了。
文秀下楼和他面对面。
陈远抿唇:“秀秀,我……”
文秀打断,前所未有的温柔:“没关系。”
陈远微怔。
文秀走近,挽着他的胳膊晃了晃:“没关系,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前几天对我发脾气,这些天也不理我,只是生了我的气。”
陈远皱眉看她。
文秀软乎乎的撒娇:“秀秀最爱陈远哥哥,陈远哥哥也最爱我了,你会在一个半月后,和之前许诺的一样,给我整个京市最豪华的世纪婚礼。”
陈远看向门口的二万,半响后轻笑一声,俯身吻她一口:“恩。”
文秀这晚格外殷勤。
给陈远端碗倒茶递筷子。
一扫之前的跋扈和任性,甜蜜又娇艳的撒娇。
‘陈远哥哥’四个字几乎不停歇。
在晚上被陈远压住后,眼神空旷的看着天花板。
衣服被一件件的脱落。
陈远的唇舌落在文秀全身每一寸。
文秀麻木的任他吻。
在要捅破最后一步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翻身从他身下逃了出去。
缩在床下,攥着窗帘。
陈远眼底闪过不耐烦,按捺住了,温声说:“你不是想要世纪婚礼吗?”
文秀没说话。
陈远哄:“虽然文家破产了,但我们的婚礼不会变,聘礼不会变,什么都不会变,过来。”
文秀没说话,赤身裸体的蜷缩成一团。
在陈远走近后,拎起茶几的摆件砸了过去。
摆件擦过了陈远的脸颊。
陈远摸了瞬脸,几秒后回眸。
眼底的戾气烧到极致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文秀后半夜下了楼。
站在已经关灯的二万房门前。
手伸出去,几秒后收回,转身回去了。
隔天在陈远走后,挑拣了几个包和几块手表。
没带二万,偷偷的去了二手专卖店。
换了一千五百万。
文秀回去把卡给二万,“你下个月的钱。”
二万微怔。
文秀塞进他口袋,抿抿唇,“涨钱……等下个月吧。”
二万点头。
文秀把他拉去了杂物间,关上门的刹那扑了过去。
踮高高的脚勾着他的脖子吻他。
在他不回应后恼了,“我……我给你钱了。涨钱……涨就是了,我明天就把涨的给你。”
二万只是敛眉看着她。
文秀眼泪下来了,“我……对不起嘛,我昨天……我昨天不是故意突然发脾气……”
话没说完。
二万把文秀揽进怀里,低低的叹了口气:“没关系。”
文秀脸埋在他心口,没说话。
二万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文秀……怕了。
因为她突然隐隐的感觉。
这个世上……没人爱她。
她的舅舅也好,陈远也罢。
包括……二万。
他们似乎都不爱她。
她把脑中的想法甩开,闷闷的,“我想和你滚床单。”
“现在是白天。”
文秀沉默了很久,“那你亲亲我好不好?”
二万把文秀抱到怀里,一点点的吻她。
文秀靠在二万怀里,脸颊蹭了蹭,低声说:“我以后……我以后会改改我的脾气的。”
“我会克制,会改,不会像我妈那样……我……我不骂你了,也不打你了,还不咬你了,你……”
文秀抓紧二万的衣襟,“你对我说爱我,别在我面前提我讨厌的人,好不好?”
二万心口莫名像是被抓挠了下。
疼到酸涩不堪。
他喉咙滚动,重复每晚都在说的,认真又坚定:“我爱你,文秀,我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