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万开口想说话。
文秀打断:“你当年对我爸下手,也是求的刑南艺吧。”
二万抿唇,“是,刑哥他……”
文秀点点头:“果然。”
“文秀,你听我说……”
文秀再次打断:“刑二万,你抱抱我吧。”
俩人这一个半月,很少很少说话。
更从没亲密的举动。
文秀睡在卧室。
二万睡在外面的沙发。
四十五天,夜夜如此。
文秀未曾主动,二万更是。
俩人看着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距离却远到了极点,像是陌生人。
而且像是从没同过房,更从没接过吻,也没有过一个孩子的陌生人。
现下文秀不等二万开口,朝前一步,脸埋进了二万的胸口,手环住他的腰,低低的说:“和我做爱好吗?”
二万愣住。
文秀说:“只要你今晚能满足我,我就答应,许你留在我身边。”
陈远就在隔壁,而且是一墙一门之隔。
文秀却像是百无禁忌。
因为她知道,二万会禁忌。
而且……
二万不会在外面。
文秀被二万抱去了次卧。
放在床上。
睡衣被一寸寸的褪去后。
二万开始讨好文秀。
他脸色在昏暗中依旧可以看出潮红。
却就是不动弹,使出浑身解数,沉默的讨好文秀。
也是在求文秀。
让我待在你身边吧。
文秀敛眉看着他。
半响后坐起身,跪坐在床边,勾起他的下巴,吻了过去。
二万拼命克制,想讨好她一点,再讨好她一点。
那点忍住的克制在文秀的主动下化为灰烬。
隔天早上。
文秀送陈远出门。
陈远抬手摸上她的额头:“是不舒服吗?”
文秀的脸很红,而且眼帘下有重重的淤青,但是又没发烧。
文秀摇摇头,“注意安全。”
陈远心里一暖,摸了摸文秀像是水做的脸,情动下,探身轻吻了一瞬,“回去吧,外面冷。”
陈远走了。
文秀关门看向杂物间出来的二万。
俩人做到了天亮。
本来该睡一会,却没睡。
因为二万一直在说。
他说他会谨记自己的身份,绝不会越雷池半步。
不会让陈远发现,只会在文秀身边陪着她,安安静静的,恪守本分,对她好,拼命的对她好。
但文秀到最后也没说话,没说到底满没满足,也没说会不会留下他。
二万看着文秀,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我……”
二万想再说一遍昨晚的话。
听见文秀说:“我想吃草莓。”
二万微怔。
文秀背手走近,仰头看他:“你去给我买好不好?”
施恩要挟不好,但二万还是开口了,“我去买,你能答应我吗?”
文秀嘴巴蠕动半响,“你亲亲我。”
二万微怔。
文秀垫脚,手抓住他的手臂,吻住他。
这个吻温柔极了,不包含任何的情欲。
文秀一点点的轻舐二万的唇瓣,声音低低的:“我答应了,去吧。”
本不该。
在二万的信条里。
哭毫无用处。
他的人生中哭的次数也真的屈指可数。
历时两年,终于找到刑南艺和司意涵是一次。
文秀在国外跑了是一次。
接着就是现在。
二万眼眶滑下一颗泪,轻声说:“好。”
他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好的不能再好,你相信我,我不会让陈远知道我的存在,我就默默的,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我……”
文秀手抬起,遮住了他的嘴:“去吧。”
二万转身去了。
到杂物间的时候,衣摆被拽住。
文秀转到他身边,垫高脚整理了瞬他的衣服,“我等你。”
二万走了。
文秀去杂物间,从小窗户那看到二万走远后,转身去门口,打开了门。
二万不止买了草莓,还买了葡萄和车厘子。
因为文秀答应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和幸福在回荡。
路过花店的时候。
二万进去。
老板有点害怕他的身高和长相。
但看他拎着的包装袋里包装精致的水果,又感觉有点可爱。
她走近试探:“买花吗?”
二万抿唇:“我想要玫瑰花。”
二万在国外给文秀种了一院子的玫瑰花田。
但他却从没送过文秀任何一束玫瑰花。
二万有点想送,问老板可不可以让他自己挑,他可以加钱。
老板没让加钱,让他挑。
二万精挑细选的九朵。
笨手笨脚的学着包扎好。
给了五百块钱想走。
老板喊住他:“送给太太的吗?”
二万顿足,轻声说:“送给我喜欢的人。”
二万想让文秀做他的太太,但是她不想。
想做个情在她身边,她不想。
想让她做自己孩子的母亲,她还是不想。
现在兜兜转转,又回了她身边。
感觉好像比情还不如。
因为文秀没从前对他有那么多的话,也没从前那么没安全感,想让他在她身边陪着她,爱着她。
他的存在变成了可有可无。
归去离开,全在文秀一句话之间。
但二万也满足了。
他笑笑拎着东西离开。
到洋房后面的时候脚步加快。
距离洋房五步之遥时。
二万顿足。
看向四周密密麻麻围上来的数不清多少的人。
人群朝后。
出现的去而复返的陈远还有……文秀。
文秀视线在二万怀里抱着的玫瑰花上看了一眼,没看二万,看向陈远:“弄死他吧,让他再也不能出现在我面前。”
二万木愣住。
眼睁睁的看着文秀转身。
二万朝前跟了一步:“文……文秀。”
文秀一步步朝前走。
二万再跟一步。
砰的一声。
膝盖被猛砸了一下。
二万没理会,挥开他的钢管,朝着文秀再走一步,“文秀。”
文秀已经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砰的一声巨响。
钢棍砸在了二万的后背。
二万没动,愣愣的看着文秀消失的方向。
在数不清的钢管砸在身上后,噗通一声跪趴在地。
唇齿漫出一丝血痕。
玫瑰花在二万倒地的刹那,跟着掉落在地。
在密密麻麻围上来的脚下。
从娇艳欲滴,变成了破败不堪。
文秀回了洋房。
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声音挺大的,但还是遮不住外面的棍棒声响。
文秀喃喃:“一……二……三。”
三字到。
警笛声由远而近。
外面的棍棒声响慢慢弱了下去。
文秀起身回卧室。
从床底下捞出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相机。
她坐在地面翻开隐秘相册,一张张的看,从头看到尾,沉默的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