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烨堂骨子里很心软,但其实很有边界感,心里也很能藏得住事。
不轻易交朋友,更不会对外说自己家里的事。
她是真没想到,刑烨堂会把司烨霖的私事告诉阮竹。
阮竹顿了几秒,“你说要给我介绍的男朋友,是谁?”
“我哥,大哥,司烨霖。”
方梦琪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是再寻常一份新的感情。
方梦琪前年在学校谈了个男朋友。
大约是因为方梦琪总是在外地演出,俩人常年分隔两地。
方梦琪惨遭劈腿,直接又谈了一个。
和文棠说,谈了不过三天,就把前男友给忘了。
文棠做不到对人不心动就在一起。
但别人,没办法妄言。
她很喜欢阮竹,而且听刑烨堂说了阮竹的事后,发现她真的很适合司烨霖。
司烨霖其实有点爹,阮竹胆子小。
司烨霖肯定要回研究院的,并且常年待在研究院。
阮竹在海城没有亲人和朋友,不会流连这座城市,应该可以跟他去海外。
而且阮竹大学专业是化学,和司烨霖算是同系。
研究生毕业,到现在没跟研究院。
以后和司烨霖在一起了,能让司烨霖给她安排一个同种的工作。
文棠真的觉得很合适。
更别提阮竹长的漂亮,性子温软,说话声音也好听的要命。
她真心道:“你有兴趣吗?”
阮竹笑笑:“我没兴趣。”
文棠噎了下,“好的。”
阮竹顿了几秒,“但还是谢谢你,愿意把你哥介绍给我这样的人。”
“不客气。”
文棠挂断电话后脑子里冒出一个疑问。
现在拒绝的这么直接,那为什么她刚开始说要让她做自己嫂子的时候迟疑了那么久。
文棠抓了抓发,没想明白为什么,把这块丢到了一边。
忙完后下班。
校门口遇到刑烨堂。
文棠皱眉,“你怎么又来了?”
“我哥,打电话让我接你回家。”刑烨堂撇嘴,“神经病,回来没两天就找我的事。”
刑烨堂早上受了司烨霖的气,到晚上接到司烨霖的电话,又被训了好大一通。
没忍住,和文棠念叨。
说司烨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从早上就开始找他的事。
早上说话冲,下午打电话说话还冲,原因是接电话接晚了。
刑烨堂说司烨霖婚事泡汤,对他还不如对个陌生人。
最起码对待陌生人客气,温柔。
文棠怔愣好大会,“对待陌生人客气温柔?”
“昂,坏脾气都给家里人了,神经病。”
刑烨堂说司烨霖对外情绪稳定到爆。
最稳定的是当年给文棠补习的时候,说温柔的几乎都要爆炸了,笑得每天晚上都揉脸。
就怕文棠再和小时候一样,怕他。
说司烨霖因为小时候他看文棠时的意外,对她一直有很深的内疚。
文棠怔愣了好大会,半响后轻轻的笑了笑,喃喃:“原来是这样啊。”
刑烨堂皱眉,“什么?”
文棠知晓一切不过是场误会后,有很多事都想不通。
最想不通的就是,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温柔,温柔到像是要化了。
那是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开端。
原来是因为怕她……害怕。
文棠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爬起来去司烨霖院子里敲司烨霖的窗户。
在窗户开了后仰头看他,“我想问你件事。”
司烨霖敛眉:“你问。”
文棠深吸口气,“你小时候来找我说对不起,那年过年你没回家,我用电话手表给你发短信,告诉你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你收到了吗?”
司烨霖皱眉,“什么短信?”
文棠说:“没收到对吧。”
司烨霖和刑烨堂一样,都是文棠的哥哥。
文棠其实想不通,为什么会对他动心动的那么随意,到现在,才算慢吞吞的明白了。
因为从开始就是不一样的,小时候那场意外,改变了文棠。
让文棠很怕司烨霖嫌弃她。
下意识把他从全都很爱她的家里人之中剥离了出来,单独的摆在了一边。
他的夸奖,对文棠来说,比别人的夸奖,要重了很多倍。
他对自己的温柔,也比别人的要重了很多倍。
再加上司烨霖对小时候的事也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对她很小心翼翼和爱护。
自然而然的。
不缺爱的文棠,对对她来说很不一样的司烨霖,就这么动心了。
司烨霖俯身,手撑在窗台,隔着防盗窗敛眉看着文棠,“你小时候给我发过短信?”
文棠笑笑,眼睛里闪烁了浅薄的水汽,“恩。”
文棠想,司烨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是爸妈口中很好的人,是叔叔婶婶口中很好的人。
本性虽然冷清冷淡。
但是对家庭负责,对亲情负责。
说欠她一次,就愿意认认真真的去偿还。笑得脸都要僵了还再笑。
文棠轻声说:“哥,你以后会幸福的。”
文棠的眼神温柔并且眷恋极了。
她盯着司烨霖,衷心祝福,“你以后真的会幸福的。”
文棠没等司烨霖回应,转身脚步轻快的走了。
晚上做了个美梦。
司烨霖生活幸福美满,事业有成,未来金灿灿到了极点。
但这个梦,又有点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因为在这些和司烨霖有关的梦里。
她是个旁观者。
并且从头到尾,都只是个旁观者,也只能是个旁观者。
就连存了点幻想的温柔到像是要化了的态度,都是因为年少的内疚,没有什么好幻想的了。
文棠隔天早上上班的时候,还是刑烨堂送。
刑烨堂说是司烨霖要求的。
说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接着在海城大学读硕士,然后接送文棠上下班。
文棠沉默几秒,“你没事找你哥喝点酒吧。”
刑烨堂皱眉,“什么意思?”
司烨霖对文棠好。
文棠也想对他好。
文棠说:“他是婚事出了意外,心里憋闷,如果不想他整天找你的事,你就给他灌点酒,一醉可以解千愁。只要你做到了,我在放暑假前的半个月,每天让我爸接送我。”
刑烨堂对于接送文棠其实没抱怨。
抱怨的是司烨霖这两天有点反复的性子。
抱怨归抱怨,骨子里还是心疼的。
当晚拎着酒,敲开了司烨霖的房门。
刑烨堂拿的酒是从阮竹酒馆买的高浓度威士忌,“来一杯。”
哪知司烨霖定定的看着威士忌,眉头突然越皱越紧,半响后沉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