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万最后一次知道刑南艺的消息。
是司意涵的电话。
她问他在哪。
二万说在去给简瑶和刑南艺买烧烤工具的路上。
那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司意涵尖叫出声。
她让他回去,疯了似的让他回去。
二万调转车头回去。
到那栋无人的居民楼时。
只看见血迹斑斑,扭曲了腿,不知是生是死的刑南艺被抬上了车。
然后司意涵看见他了,对他摇头,无声的让他走。
二万在医院楼下守了半个月。
等医院能进去后,司意涵和刑南艺已经消失了。
手机卡,银行卡,身份证,不曾被启用。
两个人像是被世界遗忘了,就这么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二万真的找了他们很久。
很久很久。
二万跪在地上握着刑南艺的手泣不成声:“我……我……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刑南艺待二万哭够后压抑住眼底的湿润,啼笑皆非,“你怎么和司意涵似的,变的这么爱哭。”
刑南艺是刚入娱乐圈时认识的二万。
他是上市集团从小养到大的打手。
指使着撞对家后,被主家杀人灭口,还剩一口气时,被刑南艺拉回了他家,把他给救活了,重新给了他一个身份。
但性情木讷被圈着养大的二万不会自己生活,非要认他做主。
跟了他三年。
后来被他丢去国外跟开始创业,身边有数不清暗箭的司意涵。
转眼间。
十一年。
二万迫不及待的开口:“意涵呢?她还好吗?还活着吗?活的好吗?”
刑南艺顿了几秒,开口:“把对她的心思收起来,她现在是我的人了。”
二万怔住。
刑南艺说:“是我的女人,是我孩子的母亲,是我未来的妻子。”
对二万和对盛淮不同。
在二万心里,刑南艺的命令远比他个人的喜好更重要,刑南艺很确定他会知道分寸。
二万笑了,“真好。”
刑南艺跟着笑:“好什么?”
“好她得偿所愿,她爱慕了您十几年。”
刑南艺眉眼的笑淡了。
想说那不是爱慕,不过是错认的崇拜。
现在的她,不爱我……
好像也爱不上我了。
刑南艺没说,把他拉起来,“你先去港口,等晚上我带你回家。”
刑南艺想的是晚上,但晚上却走不了了。
杰森让船停航,要在这里待一晚,宴请雪城港口的男性。
刑南艺知道他是因为去火药厂一遭,觉得在雪城自己的地位不如他,想让港口的人看清楚谁才是雪城命运的主宰者。
没什么所谓的应下。
差阿飞去告诉司意涵一声,不回去吃饭了。
但阿飞喝了两口酒,晕乎乎告诉司意涵的是,“老大今晚不回来了。”
雪城土著的筵席上。
杰森坐在主席。
刑南艺背靠墙柱,无所谓的摇晃手里的红酒杯。
远处人匆匆走近。
说司意涵来了。
刑南艺转身就朝外走。
一眼看到被两个人守着宴请厅人拦住的司意涵。
踮着脚左顾右盼,看见他的时候抿抿唇,翘起的脚放下,小脑袋跟着耷拉了下去。
刑南艺走近弯腰和她对视,“你……”
他想说你怎么出来的。
却不用说了。
离远了看不出来,但离近了就能看得出来了。
司意涵衣服上沾了脏污。
雪城被雪常年覆盖,但各家门口会扫积雪,扫不尽就用水化。
长此以往下,家家户户门口多少都带了点泥泞。
司意涵大约是爬墙出来的。
刑南艺弯腰细细摸索,确定她穿得厚,还没好全的脚踝和身上没伤,把她身上的泥泞拍了拍,拍不干净不拍了,直起身将她防寒服的拉链拉到顶,帽子扣上,“你来是找我?”
司意涵眼神躲闪了下,“不……”
刑南艺说:“找盛淮?”
司意涵很小声的恩了一声。
刑南艺额首:“去叫阿飞,送她回家。”
司意涵豁然抬头:“你为什么不送我。”
从这回家,来回要五十分钟。
杰森在,不能离开这么久,否则看出他的软肋,不好说会不会生事端。
刑南艺解释:“我有事。”
“你有什么事?你在那帐篷里干什么?那里面有谁?他们为什么都在笑,而且都是男人在笑,他们在笑什么?”
这个笑真的很熟悉。
和白老大餐厅里从前男人的笑一模一样,司意涵不可自制的红了眼圈,“我要进去。”
刑南艺拉住了她的手腕,“司意涵。”
司意涵哭出声,“我要进去,我要看看里面都有谁!”
我要看清楚,你是不是真的被雪城带坏了,带的和从前白老大餐厅里那些男人一模一样。
刑南艺唇线抿直,一字一顿,“别闹。”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司意涵眼泪断了线的往下掉,手竖起指着远处笑声依旧不断的宴厅:“里面有谁,你告诉我,有谁!”
司意涵尖叫出声:“你告诉我!谁在里面。”
刑南艺捂住了她的嘴,把不停挣扎的司意涵搂进怀里,嘴巴贴着她的耳畔,声音夹杂了无奈和淡淡的哀求,“别闹了好不好?”
刑南艺抱着她轻哄,“别闹了。”
挣扎不断的司意涵安静了下来,手攥着刑南艺的衣襟,“我想要你。”
刑南艺顿了几秒,弯腰把人抱起来去了港口附近的休息室。
把人放在床上后蹲下握住她泛凉的手在唇边吹了吹,笑笑说:“你在这等我行吗?”
司意涵只是红着眼圈看他。
刑南艺哄:“我很快就回来。”
“那里面到底有谁。”
刑南艺没说话。
司意涵的安静再次一扫而空,歇斯底里:“到底有谁!”
刑南艺翻身堵住她的嘴,从轻吻变成了深吻。
司意涵再度安静了下来,一只手抬起,揽住了刑南艺的脖颈,另外一只手拉扯他的衣服。
刑南艺攥住她的手,在她唇瓣上又亲了亲:“我很快就回来。”
刑南艺在司意涵还想闹腾的时候,扯过一扎纸巾塞进她嘴巴,手捞过床边的绳索,把她的手捆在了床头。
定定的看了她一会,低头吻了一下她的眉心,“那里你不能进,还有,盛淮不在这,你乖一点,我明天……”
刑南艺撒谎,“我明天带你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