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棠沉默很久,提起笑,“好。”
司烨霖抿抿唇,“你再把孕吐的反应告诉我。”
文棠不明白,“告诉你这个干什么?”
“我带你从医院回家的时候拿了止吐药,它这个止吐药是短效的,我这几天会把它改良升级,尽量给你配出适合你的,长效的……”
司烨霖看了眼文棠微微凸起的肚子,“让你好受点。”
文棠喉咙滚动半响,低声说了。
司烨霖记下。
门突然被敲响。
一个耳生的男声漫近,“总工你快点,再晚就瞒不住上头了。”
司烨霖转身走了。
把门开了条缝后,蓦地回头走近,弯腰在文棠额头上吻了一瞬,“七天,我一定会回来。”
文棠点头。
司烨霖关门走了。
下一秒,门被推开。
一个娃娃脸的男人探进来脑袋,对文棠上下扫了一眼,绽开笑,“美女嫂子好,我是肖路。”
肖路的后脖颈像是被拽了一下。
门关上了。
文棠定定的看着门,几秒后猛地转身,托着肚子上楼。
跑到二楼窗户站定。
一眼看到司烨霖的背影消失在了研究所的大门里。
文棠怔怔的看着,抬手摸了摸额头。
低头沉默许久,回去睡了。
研究园维持了半个月的阴天大风,在隔天,变成了万里无云,阳光明媚。
十二月初。
温度依旧低。
但是却没了之前的阴冷。
坐在院子里还觉出了太阳的暖意。
文棠感觉好像是因为天气的变好。
她的心情悄无声息跟着也变好了。
文棠在司烨霖走的第一天,正常去食堂打饭。
食堂的阿姨笑容热情到灿烂。
一口一口总工太太。
文棠的小保温桶被塞的满满的,全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本想绕开重油的荤菜。
却突然发现,重油的荤菜被挪去了最里面的窗口。
文棠不明白,问帮她装水果的阿姨:“请问那个窗口为什么挪走了?”
“因为您啊。”
水果阿姨在里面戴上手套给文棠去皮切丁,“总工出来那天来食堂交代,红烧肉和红烧排骨挪到里面,重油的西餐去了,清淡的放在外面,说是您喜欢吃,还专门嘱咐我,只要是朝您那送的水果,全都弄干净点,切丁。”
阿姨冲文棠挤眼,“总工可真疼您。”
文棠抿抿唇笑笑,道谢。
想走的时候被叫住,“我男人感冒了,你看,能不能让总工通融通融,把我们家的电给开了,如果感冒了,不是给研究园添麻烦吗?”
文棠环视了眼整个食堂殷勤盯着她的人,“我回去和他说一声。”
文棠坐着观光车回家了。
文棠的吃食变了。
跟着变化的还有安静的生活。
之前半个月,无人问津的大门在这个下午被频繁敲响。
带着礼物和水果,还有一些婴孩用品。
参观文棠的家,夸文棠漂亮,羡慕文棠和司烨霖的恩爱。
文棠不太适应适应这种恭维。
直接问来意。
她们也是为了电来的。
说之前的事是他们不对。
希望文棠能和司烨霖说说,把他们家的电放开。
有的说着抹了眼泪。
说来了这鬼地方,见不到男人,没有网,没有通讯,现在晚上还冻的睡不着觉。
文棠定定的看着她们的眼泪。
这天下午写了张纸条,交给门口的警卫。
警卫按响了警铃。
把文棠写的纸条贴在监控上,在监控亮起了红灯后,对文棠说对面收到了。
文棠定定的看着监控。
对监控笑了笑。
隔天一早。
文棠的家门被敲响。
门口来了几个穿着制服抱着枪的人。
文棠吓了一跳:“请问你们有什么事了?”
“接总工邮件,让我们给您送消息。”
文棠接过,好奇的打开。
不是司烨霖的字。
但是是司烨霖的口吻――你做主,出门的时候多穿点,把围巾和帽子都带上,还有,孕吐还严重吗?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家里有缺的吗?
文棠看了许久,把纸条收起来,问他们:“请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三百公里外的电信塔。”
文棠怔愣住,“就是那个唯一能打电话的电信塔?”
“对,这邮件是昨天傍晚收到的,我们下山加上过来,用了四个半小时,到地的时候您已经睡了,我们没敢打扰,现在……”
为首的犹豫了下,“现在也不算打扰吧。”
文棠嘴巴开合半响,笑笑摇头,“不打扰。”
文棠把他们送走后,拿出纸条一字一句的看了许久,喃喃:“问句是想让我回吗?”
可是回的话,好麻烦啊。
文棠昨天问警卫,研究所门口的警铃是干嘛的。
警卫说是研究园出现重大变故。
像地震洪涝或者是闯入了国际雇佣兵等,才会按响,通知地下销毁实验数据,准备撤离。
警铃的意义很重大。
不是让文棠告诉司烨霖一些生活琐事的。
那些电信塔值守的人来回需要八个小时。
文棠也不可能让他们帮自己给司烨霖传递琐事。
文棠按下了给司烨霖回纸条的想法。
去政协大楼。
坐着观光车不冷。
到政协大楼把文棠给冻了下。
政协大楼不只是后面的住宿区在晚上被断了电,白天办公室也被断了暖气。
唯一有暖气的只有一间海伦的办公室。
文棠敲开门,看着都挤在海伦办公室密密麻麻的人,噗嗤一声笑了。
身上的冷,在这瞬间,悄无声息的被热给融化了。
半小时后。
文棠拍了拍喇叭,问海伦,“开了吗?”
升了一级官,神采飞扬的海伦恩了一声。
文棠咳了咳,对着喇叭说:“我是文棠,是司烨霖的……太太。”
“首先,对于之前我先生因为我而给大家造成的生活上的困扰表示抱歉,当然了,只是我个人的抱歉,我的先生维护我,不管从哪看,并没有错。”
“我会把断电指令收回,祝大家在研究园的生活愉快。”
文棠按下了暂停,对海伦道谢想走。
海伦叫住她,“你真不生气吗?”
文棠不明白,“什么?”
“之前你被欺负,大家不闻不问。”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我为什么要生气?”
海伦皱眉,“那你在医院里为什么哭这么惨?”
文棠怔了下,抿抿唇说:“东方国家有句话,叫做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