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钱老师今天下班早,买了点菜去段家陪樊文秀吃饭,段大人去视察北冰洋特种部队了,景副院去南都视察法制建设工作,她俩说好晚上一块吃饭。
在客厅里摘菜,钱老师看着电视上的直播,看到小女儿出来,跟个混不吝似的跟大姐夫打招呼,不由愁肠百结,长长叹息一声。
樊文秀很奇怪,怎么了这是?
钱老师看了樊文秀两眼,反正这里没别人,有些话就能好说了。
“大姐,这俩孩子可能在一起了。”钱老师说。
樊文秀很乐呵,道:“肯定在一起了啊,孩子都有了,怎么能不在一起?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要准备给他们办婚礼,去关家办。”
钱老师又叹气,说:“不是大丫头,是我二丫头。”
樊文秀吓坏了,真的假的?
“二丫头自己都承认了。”钱老师很闷闷不乐,“我就担心我两个丫头自己打起来。”
后面还有一句话,便宜了赵家和李家那两个小狐狸精。
至于别的,还能怎么办?
好好的两棵大白菜,某头猪都拱了,还能把他怎么样?
打死不管?
打不过啊!
樊文秀半天都没从这小子的震撼里回过味来,愣了很久,忽然得意笑出声来。
那是你们定远侯家的损失,可是,那是我们家的大喜事儿啊!
你看那二丫头,长的多好啊,现在性格也好,多好的孩子。
可是吧,那是人家生了养了二十多年的姑娘,这样似乎有点不厚道?
樊文秀面色欢喜,不厚道就不厚道吧。
“要真是这样,那也挺好啊。”樊文秀立马生出别的想法。
钱老师怒目而视,再怎么说,这也是人伦场一幕杯具,合着你儿子占了大便宜就算好事儿是不是?
“亲家母,你也别光顾着生气,生气也没用啊。”樊文秀的思想工作做的就是好,立马给亲家母挖坑,“你想啊,要是你大丫头一个,再要不要孩子都说不定呢,就是再生个,那也肯定要姓段,对不对?”
钱老师有点没反应过来,茫然道:“是啊,那是啊,人家关家也说了,再生个孩子,男孩女孩都没关系,但是要是是个男孩,那要姓段,早就说好的啊。”
说起这个,樊文秀就满心感激,人家关家多厚道啊,一家子好人,段家跟人家关家讲道理,人家百倍的回报给你,关爸明确说了,豆豆姓关,那不能改,什么时候都不能改,但是生个男孩,一定要姓段。
传承不能断的。
“大丫头再生,恐怕也只能再生一个,不管姓关还是姓段,总不能再想着再生一个吧?”樊文秀图穷匕见,“可是二丫头生两个,一个姓关或者姓段,另一个为啥就不能姓景?”
嗯?
钱老师先是一愣,再一想,怦然心动。
是啊,段家的香火要延续,景家的香火那也要延续啊。
可是,为啥不能二丫头嫁给别人,生的孩子再姓景呢?
“亲家母,天底下还有比我这孩子懂事的女婿吗?还有比关家,比段家更通情达理的婆家吗?”樊文秀眉开眼笑地鼓励,“我可听他妈妈说过,大丫头透露过一个意思,说是将来再生个孩子,他们两个想让姓景,不管姓啥,那都是人家的亲骨肉,我的亲孙子亲孙女,对不对?”
钱老师理解这话里的意思了。
不错,要是二丫头嫁到别人家,跟大丫头家关系再亲,能亲得过一起过日子的一家子?
下一代关系再亲,能亲得过一个爹的兄弟姐妹?
那不能!
最主要的是,女婿娃开明的很,两个亲家都是好人家,真要生个孩子能姓景的话,既能把景家的香火给延续下去,又不至于孤苦无依没个照应。
而且,二丫头那死心眼儿,吃了人家做的饭,居然傻乎乎地都把自己搭进去了,要劝她回头,可能吗?
好端端的大白菜被那头猪拱了,想从猪口夺回大白菜,不容易啊!何况那大白菜自己都不愿意被你夺回来,哎!
钱老师认定女婿娃下手了,这是前提,要不然,这事儿还有别的商量。
“我打电话跟掌柜的说一声。”一想到景家的香火延续问题,钱老师真坐不住,可她不放心,起来找电话,又严肃地看着樊文秀,郑重地确认,“他们真的能答应吗?”
樊文秀道:“你家大丫头不是流露过这个意思吗,他们应该商量过,就是生孩子多,对大人也不好,要不然,也不能把你二丫头也……”
钱老师翻白眼,心里话,你可拉倒吧,但凡你有点愧疚,以后千万别对我家两个丫头看不顺眼就好――钱老师可清楚着呢,樊文秀一直挺看不过那几个丫头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勤快了一辈子的人,最看不惯的就是别人犯懒,何况,钱老师自己也看不过去啊。
正在南都中院招待所看文件的老丈人接到电话,也愣住了。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香火问题再重要,能比女儿的健康更重要?多生一个孩子,女儿就要在鬼门关多走一个来回,他的想法很简单,啥都没有好好活着的人重要,孙子孙女重要,女儿更重要。
可现在有了第二个选择,这……
“我就是担心小关不同意,别的没啥好说的。”钱老师已经动心了,有点劝老伴儿的意思。
景副院很无语,你别这样啊,二丫头也是咱们的亲骨肉,我就俩丫头,全让那个混球给拱了,我上哪说理去?
钱老师一句话把老伴儿怼的胸口疼:“二丫头自己都承认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还能让时间倒回去吗?就算咱们给强行分开,将来孩子们还咋相处?”
景副院默默无语,心里堵得慌。
我两个女儿那么好,那么有本事,咋就遇上那么一个混球玩意儿呢?
钱老师乘胜追击:“所以,我们现在考虑的不是咋把这件事给坏掉,而是怎么把这件坏事变成好事。我觉着,让家里老人有点盼头,高兴点,这也是好事。回头我问下小关,看他同意不同意。”
景副院叹着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混球,答应是肯定会答应,可是吧,这不是明摆着答应那么混蛋的事儿了吗?
凭什么?
“还有大丫头的心病,你说,要不我找大丫头聊聊去,行吗?”钱老师愁肠百结,都不知道是该高兴很可能老景家也有传承,还是该生气某头猪拱了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两棵大白菜,甚至该懊恼咋就把二小姐送到大小姐家里去,现在再想起还有一个不点头就得出大事儿的大丫头,钱老师觉着自己快窒息了。
大丫头可不好对付,让她点头,那可比登天还难。
“算了,他自己看着办吧。”景副院说完,心情越发不美丽了。
“这个混账玩意儿!”老两口不约而同咬牙切齿地痛恨。
这大概也是关某人恶寒的一个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