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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打错了
王超打完电话,比刚才更不高兴。
受伤就受伤,跟他有毛关系?咋老管不住自己?简直贱毛病。
谢竹星都听出来是他了,还装没听出来,也是贱嗖嗖。
迟立冬看他打完了,叫他:“走吧,哥带你去吃藏餐。”
当地有名的餐厅,在小巷子里,位置偏僻,要不是迟立冬熟悉,还真不好找。
用餐的客人很多,大多都是内地游客,其中又多半都是年轻人。
也没人认出王超来,只进门时门口那桌的有两个汉族女孩多看了他几眼。
以前他出门吃饭特别讨厌被人认出来,现在别人认不出他了,他又丧气得很,拿了个不锈钢勺当镜子照了照,脑袋可真亮啊。
上了菜,刚开始吃没多大会儿,王超倒扣在桌边的手机就嗡了一声。
他以为王齐又例行关心他的衣食住行,随手翻过来看,却是条短信,一个没存名字的手机号发来的,号码他挺熟的,刚才才打过。
“你现在在哪里?”
王超心里直突突,也不敢回复,又把手机放下继续吃饭。
还惦记着,饭也不香了。
谢竹星这边打着吊瓶,等了半天,没等到回信,没忍住,还是打了过去。
王超拿着嗡嗡振动的手机,快哭了,像拿了个定|时|炸|弹一样。
迟立冬:“……不想接就挂断吧。”
王超看他一眼,把手机递过去,眼巴巴道:“迟哥,你帮我接,就说,就说他打错了。”
迟立冬接了起来:“喂。”
那边谢竹星略迟疑:“你是?”
迟立冬看看王超,道:“你要找谁?”
谢竹星心说,这他妈谁啊?问:“这不是王超手机吗?”
迟立冬说:“不是,你打错了。”
他挂了电话,王超帮他倒了半杯奶茶,说:“谢谢你啊。”
迟立冬一脸古怪道:“是个男的。”
王超心不在焉,没get到他的意思,说:“男的怎么了?”
迟立冬不说话了。
王超拿回他的手机,又看了看那条问他在哪儿的短信,有点沮丧。
他这贱毛病是没治了,谢竹星朝他招招手,他就高兴的直想摇尾巴,伤疤都还没好利索呢,就快把疼给忘干净了。
第二天离开拉萨,启程回京。
来时走的川藏线,回去走青藏线到西宁,再一路东去,比来时要快得多。
离京的第十七天晚上,京昆高速公路,距离北京三百多公里的高速服务区。
迟立冬和王超在服务区吃了晚饭,一起去上厕所。
方便完了洗手,王超把帽子摘了,顺手用凉水撸了把自己的光头。
四月底的华北已经是初夏的温度。
迟立冬在旁边笑着说:“你这晒黑又剃了头,跟你哥越发像了,他以前在散打队的时候就这样,一模一样。”
王超戴好帽子,道:“我都忘了他那时候啥样儿了。”
迟立冬道:“你那会儿才七八岁,还没换完牙,我去你家玩儿,你追着你哥跑,摔了一跤还把门牙给磕掉了,你哥还买棒棒糖哄你,我记得那糖比你脸都大。”
王超早不记得了,道:“你记性还挺好啊。”
迟立冬笑笑说:“以前都没见过你哥疼起人来是什么模样,挺不一样的。”
离开服务区,继续上路。
距离北京越来越近,王超越来越笑不出,也不玩手机,就盯着高速路看,直愣愣的。
迟立冬道:“还得仨钟头,要不你睡会儿。”
王超道:“不困,要不我开?”
迟立冬道:“不用,那聊会儿。”
同路了十几天,起初王超是不说话,后来也是心不在焉,俩人还真没怎么聊过天。
王超就跟他聊:“你这回去准备怎么着?”
迟立冬道:“什么怎么着?”
王超道:“就那收明信片的姑娘啊,知道人家都收着了,还准备继续装下去?不如就明说了吧。”
迟立冬没接话。
王超激他道:“瞅瞅你,这么大个子,咋这么怂?”
迟立冬道:“你不怂?连个电话都不敢接。”
王超不服道:“我那是……”是啥啊?
迟立冬道:“你那就是怂。”
王超抱着胳膊气呼呼。
迟立冬看看他,道:“电话里那男的就是你对象?”
王超又有点尴尬,说:“不行啊?”
迟立冬抬起右臂来,道:“给我烫这疤的,也是个男的。”
王超吃了一惊:“……没听我哥说你是弯的啊?你没跟他说过吧?”
迟立冬不吱声了,两手握紧方向盘。
王超想这人大概是没出柜,不想让身边的人知道,没说就没说吧。
他也不说了。
进北京时,天已经亮了,所幸路上还不堵,迟立冬把王超送到了家门口才走。
王超拖着行李箱进门。
王锦正在吃早饭,惊得下巴差点掉进粥碗里,喝道:“你哪位啊!”
王超:“……二哥别闹。”
王锦痛心疾首道:“我弟弟肤白貌美,一头秀发,你是何方妖怪?”
他当然是开玩笑的,可把王超难过坏了,等他上班走了,王超揽镜自照,越看越丑,不禁悲从中来,哭掉了半盒纸抽,才肿着眼睛补觉。
睡一会儿醒了,又照下镜子,再哭一会儿,接着睡。他这么爱臭美的一个人,这还咋臭美?
连做梦都是自己白回来了,头发长出来了。
等他睡够起来,给刘聪明打了个电话,想说他以后不当歌手要退圈了。
他刚说了句:“我回北京了……”
刘聪明就在那边做作的哭起来:“你总算回来了,你说你一声不吭走了,小谢说倒下就倒下了,我怎么这么命苦?”
王超一愣:“他咋还没好?不是说没啥事儿吗?”
刘聪明道:“怎么会没事儿?要不是送得及时,人可就没了。”
王超:“……胡咧咧。”
刘聪明道:“真的,去医院急诊,大夫都吓一跳,脾脏出血,那说没可就真没了。”
王超骂道:“我呸!你就咒他吧。”
刘聪明道:“不信算了,反正他还一个人跟医院躺着呢。”
谢竹星住院快一个礼拜了。
他是脾挫伤,有轻微出血,现在还在观察期,要卧床休息,只能吃流食,睡觉只可以平躺,连深呼吸都会疼。
公司安排了人照顾他,即使有人陪,还是觉得孤单。
他本来觉就不多,躺在病床上勉强自己也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睛想东想西。
想什么呢?
不好意思说。
想啊想,想啊想,好不容易等到想的那个人打来了电话,可他再打回去,居然还他妈“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