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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播荡风雨孤生苦(二)

轸花辞 sican 6805 2024-10-21 09:31

  众人见她们拿出剑、鞭,浑不在意,依旧恣肆狂笑,不久便遭恶报。

   林月沅鞭子一甩,如腾蛇一般,将两人绊倒,楚云汐挺剑直向高瘦男子脸上刺去。他原以为她们只不过拿出武器吓唬人,倒是无非是几声尖叫,吓晕在地,不想二人居然真会功夫,登时严肃起来,出刀去拦。他从未见过这样厉害的剑,像绸带一样,剑甫一砍到刀,便弯了下去,缠住了刀身,她轻盈盈地一甩,剑尖蹦到他的脸上,又为他的脸增添一道伤痕。他面上吃痛,伸手去捂,刀便被她甩出,钉在树干上。

   有一人从背后袭来,晶莹的剑身映出他劈砍的身影,她回身邪劈,相思剑如一片薄薄的柳叶划过他的衣服,割破他的肚皮。

   她的剑如蜿蜒的白练,略一沾身便是一道伤口,众人皆畏惧。她将一把剑舞到犹如光圈,无人敢靠近。林月沅的钢鞭也抽倒数人,直到鞭子打到矮胖男子的身上,如同瘙痒似得。他伸手揉揉,憨憨一笑道:“好痒好痒。”他皮糙肉厚,鞭子打在他身上,只留下一道白印。

   林月沅听他竟如此轻视与她,越发愠怒,发力抽打他,奈何他如一座的敦实的土山一般,无法撼动。

   楚云汐也来帮忙,灵巧的剑朝他身上刺砍,但不伤及要害。那闪烁的剑光犹如夜间流萤在他身边飞舞,他不但不躲,反而童心乍起伸臂扑捉,转眼间,他的身上已被刺出五六道血痕,他不以为意,反而继续乐呵呵地去抓她的剑。

   瘦高男子急的大喊一声:“阿蛮,捉住她们,以后让她们天天陪你玩。”

   阿蛮喜道:“太好了。把你们捉住陪我玩。”他傻愣地笑着,一抡斧头,楚云汐只觉身边砸下一块铁壁,震地尘土飞扬。他并没有劈中,但她已感到劈面而来的千斤之力,压地她倒退几步。

   她咳嗽几声,林月沅扶住她,两人对视一眼,均感压力倍增。其他人乘机又围了上来,林月沅甩鞭迎战。

   阿蛮似十分喜欢楚云汐手中闪闪发亮的剑,缠地她脱不了身,她剑法步伐灵巧,虽可以躲避,但绝不敢与他正面相抗。两把板斧上下翻飞,虎虎生风,如林风呼啸。她的剑还是逼不掉如他板斧相撞,剑身缠住板斧,他轻轻振臂,却将她扔了出去。

   她不舍相思剑落入敌手,用力将剑抽出,却无法控制身体,眼见要摔倒地上,身后蓝影一闪,一双手臂稳稳地脱住了她的腰。灵犀随后疾驰而来。严青霜将楚云汐往马上一甩,大喝一声:“你真是无用,对付这帮恶贼还如此婆婆妈妈,下不了狠手,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

   双刀入弯月流星划破苍穹,她出手毫不留情,直朝敌人要害砍去,瞬间砍死两人,又斩断一人手臂,连林月沅看着都心惊。见她微微发怔,严青霜推了她一把,叱咤道:“你要死死远一点,不要挡着我杀敌。”

   果然江湖并非像她想象的那般逍遥广阔,而是充满了危险血腥,她一时适应不了,被严青霜挤兑一句,也发起狠来,锁喉戳眼,也连杀伤两人。

   高瘦男人被严青霜砍伤右脚,高呼:“阿蛮救我。”

   阿蛮闻声回身奔二人而来。

   楚云汐惊喘几声,驾马朝他们奔来。众人恐马蹄践踏,忙闪身躲开,只有阿蛮不动。

   高瘦男子边退步边惊呼道:“阿蛮快拦住她们。”

   她策马行至两人身边,想要拉二人上马。惊变的一幕发生了,阿蛮居然奔行追马,一斧砍中马臀。灵犀痛苦长嘶,双蹄踢中了阿蛮的肚子,他口吐鲜血,跌倒在尘土里。

   灵犀苦痛不堪,疯狂甩蹄,想要把臀上的板斧甩下来,却将楚云汐甩下背,林月沅和严青霜同时伸手去接,林月沅被撞到手肘险些脱臼。阿蛮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拾起另一把掉在地上的板斧,用力一抛,一斧砍断灵犀脖颈,灵犀倒地,血流如注而亡。

   严青霜大恸,从地上跃起,举刀向阿蛮狂砍,阿蛮被灵犀踢伤内脏,又大力掷死灵犀,鲜血至口中不断涌出,没了武器,身受内伤,完全没法与她抗衡,几下便被她砍倒。

   仇恨烧红了她的双眼,她拼命地砍剁,几下便将阿蛮砍死,肉沫横飞,血肉四溅。

   严青霜大叫一声,一刀劈开了阿蛮的脑袋。楚云汐一声惊呼,几欲晕倒。林月沅见她发起疯了,忍痛着手腕剧痛,快步走到她身边,想要拉开她。

   高瘦男子见阿蛮惨死,同伴奔逃,怒气攻心,悄悄绕到三人身后,掏出两根毒镖。他掷暗器的功夫不佳,只能靠近三人才能动手。

   此刻三人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险。林月沅只有一只胳膊能用,根本拉不住严青霜,血肉模糊的场景令楚云汐胃部翻江倒海一般,她忍着不适,跑过来拉住她的另一只胳膊,两人将失去理智的她拉离阿蛮的尸首。

   严青霜愤怒叫喊,将两人挣脱,转头正要与二人争吵,眼见得一只毒镖朝楚云汐背后飞来,她几乎没有思考,一掌推开楚云汐,肩头中镖。

   三人具是一惊,严青霜霍然倒在楚云汐身前,楚云汐抱着她委顿在地。林月沅一侧头,冷然的目光刺来,吓得罪魁祸首脸色一白转头便跑。

   林月沅追出两步,便楚云汐叫回:“月沅,穷寇莫追,你快来瞧瞧严姑娘伤的怎么样。”

   她奔了回来,与楚云汐合力将严青霜放平在地上,将她面纱揭开,见她嘴唇发紫,伤口流出黑血,微一搭脉,林月沅便断定,镖上有毒。

   夜里的余下的时光,两人便将她抬到一处隐蔽之地,给她清理包扎伤口,挤出毒血,上药施针,直到鸡鸣时分,两人才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

   麻痹的感觉过去,右肩的疼痛令严青霜睁开眼睛,发出低鸣。楚云汐听到她地呻吟,伏到她身边查看,见她果然转醒,高兴对林月沅道:“她醒了。”

   林月沅懒懒地应了一句,挪步到她身边。

   楚云汐轻柔地替她揩去额头上的冷汗,致谢道:“严姑娘,严姑娘,多谢你救了我。”

   严青霜有些痛惜又有些冷漠地说道:“不用,是我多管闲事了。早知道我便离得远远地,就不会害死我的灵犀。”

   林月沅用脚尖踢开一块石头,哼道:“你这人,心肠不坏,就是嘴巴可恶。”

   “你还不是一样。”严青霜立马侧头与她瞪视,凶巴巴地道。

   楚云汐从中调停道:“好了两位,少说一句吧。严姑娘,不知道你家在何处,我们先送你回家。”

   严青霜双眼一闭,冷声道:“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楚云汐一怔,接着问道:“那你的父母呢?可有亲人住在着附近?”

   “我没有父母。”严青霜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

   林月沅翻了个白眼道:“我知道了。像你这般脾气,定然也是和我们一样,与父母闹翻离家出走的吧。”

   严青霜猛一睁眼,目光如两支寒箭射来,令林月沅心中一凛:“果然是千金小姐,动不动就和家里闹性使气,你是故意羞辱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吗?”

   楚云汐心中微叹,继而冲林月沅责备似得颦蹙眉头。林月沅轻哼一声撇撇嘴不再言语。

   楚云汐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严姑娘,不过,我听那个,那个王公子说,他曾在云中府与你相遇,姑娘又缘何会出现在这里?”

   严青霜犹豫了片刻,忽而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白骜这个人?”

   林楚二人对望一眼,皆露出惊讶的表情。

   严青霜目光锁住了两人的表情,不顾伤痛,微微挺身道:“看来你们认识他?”

   楚云汐谨慎问道:“敢问姑娘寻他作甚?”

   严青霜垂目思索自觉没有隐瞒的必要便实话实说道:“我是来投奔他的。”

   林月沅忽然对楚云汐挤眉弄眼地一阵坏笑:“瞧她这凶巴巴的脾气倒是和你舅舅像得很,闹不好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女。”

   楚云汐用手肘顶了她一下,微嗔道:“别胡说,舅舅从未成亲,哪来的儿女?”

   严青霜听懂了两人的话,惊诧道:“白骜是你舅舅?”

   楚云汐微微颔首。

   她又想起刚刚林月沅的话,心中有些激动,难不成这个白骜当真是她的父亲?即便不是,也许他或可知道自己的身世。她旋即着急恳求道:“你们能否带我去见他。我已经找了他好久了。”

   很快她便读懂了楚云汐眼中的踟蹰之意,她忙补充道:“我师父名叫罗刚是一名铸剑师,与你舅舅是八拜之交,还曾为你舅舅铸过两柄剑,不知你可此事?”

   见她点头承认,她又从怀里掏出一枚私印递给她道:“这是我师父的私章。”

   楚云汐抽出腰间软剑将私章与剑柄底部的印章一对,果然契合。她将印章还回,欢喜道:“真是不打不相识,原来严姑娘竟与我们是一路人。”

   这一下也印证了楚云汐的身份,严青霜放下心来又将罗刚的亲笔信奉上,楚云汐粗看了一遍帮她把信收好,坐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欢喜道:“太好了,今后我又多了一个好朋友。舅舅他行踪不定,不知何日能回来,既然你是来投奔他的,跟我们走也是一样的,以后我们就住在一起,咱们便是一家人了。对吧,月沅?”她欢愉的脸转向林月沅,却瞬间遇冷。

   林月沅却不甚同意地环胸退了一步。

   在大事面前这点小气自然就要退居一边,严青霜是懂得分寸之人,为了见到白骜,她便先开口道了歉。

   林月沅见她送了口,便不好意思再置气,却有些拉不下颜面。楚云汐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凑到她耳边低声求道:“好歹她也救过我的命,看在我的面上,你就跟她握手言和把,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你这样计较岂不小气。”

   她将两人的手叠在一起,林月沅的脾气似雷阵雨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望着严青霜因中毒而发青的脸,爽快地笑道:“得嘞,严姑娘,你就当我年纪小不懂事,说话不懂分寸,您大人不计小,就原谅我这一回儿吧。”

   她玩笑似得打着官腔,楚云汐先撑不住笑了,严青霜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扬扬嘴。

   严青霜闭目歇了会儿,仍旧觉得气堵。林月沅忙又替她切脉,查看了伤口,果见余毒未清。身边所带之药有限,她去林中寻了几圈也没找到所缺的药草,却只将两人遗失的马匹寻回,正烦恼之际,楚云汐提醒道:“要不我们改道去你哥哥那里,他那里草药齐全。”

   “不用,不用。”林月沅一拍脑袋喜道,“哥哥向大哥那里送了好些药,应该有这几味,咱们只管往前行,此刻改道太耽误功夫了。先拿些药应应急,再带她到家里休养。”

   楚云汐询问了严青霜的意思,她想着反正左右无事,跟着她们去瞧瞧看看也好,便点头赞同。

   严青霜肩膀受伤,虽然中毒,却不妨碍走路。两人将她扶上马,林月沅又劝先楚云汐上马,两人轮换牵马缓步而行。她半靠在楚云汐身上,觉得甚是别扭,不停地换着姿势,楚云汐却以为她伤口疼痛,柔声而关切地不住询问。她却不知道该表达什么,那种温暖的关怀令她有些恍然。常年的封闭和寂寞让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情感,除了师父和乳母外,她似乎总是一个人,因而她早已认定自己也许注定要独行一生的。可真当有人的关怀之时,她如坚冰般的心还是裂开了。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需要关怀需要爱。只是骄傲的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楚云汐的温言暖语让她多年冰封的她瞬间打开了心扉。

   那场与王行的精彩的月夜对敌却引起了林月沅极大兴趣,她不时地插嘴细问,严青霜只的将她所记得细节毫无遗漏地全部描述一边,她听得热血沸腾,只嚷着将来也要去北境边关游历一番。

   很快她便发觉林月沅虽然脾气火爆却实是个豪爽热情的姑娘,也不由得打心眼里开始没那么讨厌她了。至于楚云汐,温柔亲善实在是让人不由得喜欢,想要与她亲近。

   从小到大,她的世界还从没这么热闹过,偶尔她也会勾勾嘴唇,露出几丝浅笑。终于她也开始问起两人的身世,林月沅还是对林昶骂骂咧咧,而楚云汐欢乐笑容尽褪,脸上又笼上如藕丝般斩不断的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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