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位家人子,被教习宫侍带出了各殿,一批一批的听梁斐芝宣读圣旨。有的欢喜有的忧。
不少赐婚的家人子听罢,差一点高兴的就要忘了形。可上面一排宫伺冷眼看着,也只得压下来心中的雀跃。
当然,也有听见赐婚,难过的昏了过去的。这是什么心情,咱也不细去研究了。
“你猜,我前几日求陛下把你赐婚给勤王,成功了么?”执羽之子问道。
轩辕林楠伸手就去摸向腰间,可是他并没有佩剑,他却忘了。
“啧啧啧啧——别激动嘛!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执羽之子做了一个江湖上比作小偷的手势。
执羽之子做的大大方方,轩辕林楠看的冷冷淡淡,旁的家人子们都一脸的懵然,显然是没有懂其中的意思。
执羽之子从轩辕林楠的沉着冷静上推测,轩辕林楠并不是十五岁至十八岁的样子。
接着,执羽之子虽然只跟轩辕林楠说了几句话,却从他的反应上知道了许多信息。
执羽之子为何要招惹轩辕林楠呢?咱们后面再做分解。
先说这七十二位家人子,听着梁斐芝念了大半的圣旨,却还没念到究竟是谁留下。这等在后面的人就更加焦心了!
有的说:“我真怕赐婚,你看,那有些赐婚的,还不如留在后宫孤独终老呢!”
“也有赐婚赐的很好的啊!你看桓贞侯府上的蔡公子,看他那神情,定是赐婚之人,就是他的心仪之人吧!”
“嘁!那叫不知羞耻!私相授受!”
“你别这么说!陛下赐婚!你这样说,岂不是污蔑陛下允许他们私相授受了!”
也有这么说的:“你想留在宫里么?”
“不知道,你呢?”
“陛下那样温柔的看着凤后和晨修仪,我想,哪怕是站在远处静静地守护着陛下,我的心愿也算是达成了。”白景裕说道。
“我若是留下,必定要做那秦傛华那样的男子!不!我要做柳贵人那样的男子!”穆子衿说道。
“为什么啊?”白景裕问道。
“独享昭顷殿之宠啊!”穆子衿一脸的傲色。
白景裕赶忙按了按穆子衿的胳膊,说道:“隔墙有耳,你说话切莫张扬,让别的有心人听了去,怕是会给你冠上莫须有的罪名的!”
穆子衿抬了抬眉,吐了吐舌头,满眼含笑地说道:“谢谢你,景裕你人真好!”
白景裕但笑不语地摇了摇头,不以承谢。
“奉天承运……着沪州知府尉迟清澜之子尉迟畴,册封为从八品少侍,赐居华清宫甘泉殿。”
“着辅安国公之子白景裕,册封为从七品瑶章,赐居兴庆宫咸福殿。”
“着苍术草原世子执羽之子,册封为正六品宝林,赐居建章宫一宫主位英华殿。”
“着左相轩辕玉儿之子轩辕景阳,册封为正八品充依,赐居建章宫福阳殿。”
“着车骑将军穆良玉之子穆子衿,册封为正七品八子,赐居未央宫江都殿。”
“着参将西门炎玛之弟西门青玄,册封为正九品御侍,赐居长乐宫元康殿。钦——此——”
剩下没念到的家人子们还在顾盼,心想怎么也能混个从九品的夜者。可是,康正帝就只往后宫收了这么六位。
至于收的这六位里,三位降将轩辕玉儿、穆良玉以及西门炎玛,一文两武。大家都以为,康正帝是要开始重用降将的武将了。可是,这便是康正帝的打算。她要给武将荣宠,但是,这只是为了改编,调整军队,让将士们再难分彼此;然后她将要重用的,却是降将的文臣。
储秀宫在这一天,终于也清空了。新晋的六位家人子跟着的陪嫁仆从,下午也跟着尚宫局的安排入了宫。
凤仪宫的椒房殿里,凤后对刘鑫嘱咐道:“这三份厚礼,最重的一份,送去建章宫的英华殿;一份送去兴庆宫的咸福殿;最后一份,未央宫的江都殿。剩下的三人都送一样的便是。”
华清宫的永宣殿中,南宫虹夕轻轻抚着肚子,对南宫紫晨说道:“不情愿吧,还得把面子做足。”
南宫紫晨说道:“住在你宫里的,是沪州知府尉迟清澜的嫡子。尉迟清澜的母亲虽然过世刚没几年,可也是饱受先帝赞誉的从二品中书令。听说,贵子圈里的口碑是不错的。只不过为人太过八面玲珑。你以后说话做事要谨慎些,不可再似以往。你现如今,好歹也是一宫主位了!”
“她惯是会偏心你!她就不往你宫里塞人!我这里怀着孕呢!还要塞一个新人来!是要叫我看着她在隔壁宠幸别人么?真是的!”南宫虹夕说着,眼圈都红了起来。
“哎哟——我来的是凑巧!从没见过虹夕哥哥掉金珠子呢!今天竟叫我赶上了!”慕容浅秋说道。
“进来为什么不通报!若苍!你去把外面的宫人拖出去掌嘴!”南宫虹夕气恼的说道。
慕容浅秋拦在若苍面前,说道:“虹夕哥哥这是要打我的脸了!是我想给两位哥哥惊喜,不叫通报的!可你却要叫人打她!那不若就直接打我吧!”
南宫虹夕也不退让,南宫紫晨看着慕容浅秋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先把浅秋弟弟赶出去,然后把我也赶出去!你就立了威了。别人现在恨不得谨小慎微地,恨不得挑着我们松懈的机会,一下子就窜到陛下面前一朝得宠,花红百日呢!你现在就把我们赶出去!叫他害怕的同时,也让他知道,他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算了!我也不要你赶!我们自己走!”
南宫虹夕听南宫紫晨这样说,虽然气恼,可却赶忙说道:“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若苍!快请慕容昭容坐!”南宫虹夕坐在软炕上正欲起身地说道。
“行啦!虹夕哥哥你快坐下吧!若不是紫晨哥哥帮我说项,恐怕虹夕哥哥不仅不叫我坐下,甚至真的赶我出去也是有的!唉——”慕容浅秋说嘴道。
“叫你坐下,你便坐就是了!你再浑说!赶明儿个我生下孩子,再撕了你的嘴!”南宫虹夕故作泼辣地说道。
“你们两个!说话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这样凶狠的话,你来我往地说。说着说着,不知道哪句话谁往心里去了,凭白的因为几句没有必要的饶舌话,毁了彼此间的情意!”南宫紫晨说道。
“就是!晨哥哥说得对!夕哥哥就是不让着我,还老说要打我、撕我的嘴!都是要做父君的人了!”慕容浅秋卖乖地说道。
“你身为正三品昭容,偏要和我从五品的傛华较真,明明理应你让着我!”南宫虹夕说道。
“越说你们,你们两个偏要斗得起劲是吧?”南宫紫晨无奈地说道。
“行啦!凤后的打点礼品应该要送到了。你们都备好了么?”南宫紫晨赶忙岔开话题。
“备下了。我来,也是想要请教二位哥哥。唐越如今,已是从二品贵仪,我只是正三品的昭容。我的礼物是应该赶唐贵仪后一步送去,还是怎么安排?”慕容浅秋问道。
南宫紫晨这才想到这事,便道:“唐贵仪平日里就不注重这些礼数教条……如今凤后还未出月子,晨昏定省也都免了。怕是没人告诉唐贵仪吧?”
“若福!你去一趟大明宫,问一下柴胡,唐贵仪给各位新晋的君侍备下礼品了么?若是没有,你便说是慕容昭容遣你去提醒的,需要给各宫新人备份薄礼!”南宫紫晨说道。
慕容浅秋看着若福领命,退出了永宣殿,便道:“还是哥哥想的周全!我光记得叫苗善儿准备这些东西去了,竟也忘了要叮嘱唐贵仪那边!”
“你协理六宫也是不易,早上从尚宫局那边知道了名单便去操持忙碌,到现在也没闲着吧?多一个人帮你思虑,就多一分周全,换做别人也不见得能做的更好。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南宫紫晨谦逊地说道。
“要我说,现在我才觉出位份低的好处,不必想那么许多。你们先操心着,反正我到晚膳前叫人把礼物送到就是了!”南宫虹夕看着南宫紫晨和慕容浅秋,忽然觉得自己的甩手掌柜不是不快乐的事。
“你看我和哥哥都要操这份闲心,还是虹夕哥哥最是享福的!”慕容浅秋笑着说道。
永宣殿里一片家常欢笑。而甘泉殿里,却正在忙碌地搬弄布置着。
尉迟畴看着忙碌的宫人们,心底有些忐忑,他的陪嫁永嘉问道:“主子,要不咱们去兴庆宫咸福殿,找白瑶章坐坐吧?”
尉迟畴摇摇头,说道:“都是新晋的家人子,初来乍到,还是不要显得要拉帮结派的好。也是我胆子小,有些害怕。你不必担心。况且,白瑶章自那件事后,与穆八子交好些,我自不必去生生要往他们刚建立的友谊里,多塞一个人进去。也没什么意思。”
永嘉看向华清宫主位永宣殿的方向,问道:“刚才奴才过来时,听见永宣殿欢声笑语。不若,主子去给一宫主位请安则个?”
尉迟畴吸了口气,又轻叹了一声,说道:“再等等吧,晚点再去。现在咱们没有安顿好,就巴巴儿的跑去拜见的话,没的让几位君侍认为我是想要献媚讨好。届时……得不偿失。”
永嘉也不多话,便点点头,应诺道:“主子教导的是。”
未央宫的江都殿里,也是一群宫侍们有条不紊地鱼贯进出,不一会儿功夫,便把江都殿布置好了。
“听说这里以前是秦傛华住的地方,果然收拾起来就快一些。”穆子衿的陪嫁木荷四处打量着。
“主子,咱们要不要去给柳贵人请安呐?”木荷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便转身向穆子衿问道。
穆子衿眼珠向一处撇去,想了想,问道:“可是柳贵人如今在昭顷殿,咱们进得去么?”
“主子是要给一宫主位请安,这本就是理应要做的事。她们不会拦着咱们不让进的吧!”木荷一副理直气壮地样子。
穆子衿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是呀!理应如此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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