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虹夕说着话,便走了进来。
“这不是为了给众位弟弟们做个表率么!”慕容浅秋说道。
南宫虹夕点点头,难得安静地坐下了,说道:“那倒是。众所周知么!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秦楚笑坐在那里并不说话,只等柳书君姗姗来迟,这才起身给他福了福礼。
江珵鹤在百里凌风刚落座,这才正巧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身着凤后服制,端坐在鎏金游龙戏凤椅上。
民间娶了新小爷,也是要带回家给正夫和侧夫等“众位哥哥”行礼敬茶的。这皇宫里,也是一样。
江珵鹤坐定之后,和一众君侍聊了几句安好,便让刘鑫去告知侯在外面的教习宫侍:可以让新主子们进来请安了。
新晋的六位,个顶个的都是姿容上乘,硬要在对比下显得容貌平庸些的,也就只有西门青玄了。可是西门青玄属于刚毅美,所以,大家看了看唐越,再看西门青玄,又觉得他恐怕更要符合康正帝的喜爱。
六位新晋的主子,必须给凤后行跪拜大礼,他们一起双手交于额前,伏地叩额行礼。
行过礼后,凤后便道:“入驻储秀宫时,教习宫侍们,就教过你们一些基础的规矩了吧?”
“回禀凤后殿下,教习宫侍已经教过侍身等一应宫中规矩和礼节。”
这些话,都是教习宫侍在殿外就教好了的,他们六人虽然有一个人的声音懒懒的,有一个声音冷冷的,可都还算是齐声回答了。
“那你们便要谨记,这些规矩,后宫之中,规矩最为要紧。因为,你们虽然是陛下的君侍,却也是大月氏男子们的典范。断断不可行差踏错,给自己母家丢脸蒙羞。”
“是,侍身们谨记凤后陛下教诲!”
“还有切忌拈酸吃醋。陛下国事繁忙,回到后宫,首先是希望各位弟弟为陛下绵延皇嗣龙脉。其次,就是希望众位弟弟能为陛下排解烦忧。所以,断不可惹出争风吃醋的事端来,让陛下不喜踏足后宫。明白了么?”江珵鹤淡然地问道。
“是,侍身等断不会让陛下与凤后忧心不悦。”
江珵鹤便又问了几句可还习惯等,一应日常是否周全的关切语句,便让大家散了。
原本大家以为三日后,就可以侍寝了。可是三日后,他们的玉牌做好了,康正帝却谁的也没有翻。
“陛下,马上就夏至了,新晋的君侍那里,也理应去一趟。哀家听闻陛下近来和执羽宝林走的很近,可是为何又总是在秋千架旁幽会而不去临幸他呢?哀家最讨厌后宫中有人善妒!要不然,哀家再跟这些孩子说说!”孝惠太后说道。
“父后,没有人善妒,只是儿臣与他们之间没什么感情,不愿意去。”康正帝说道。
“陛下要常去才能培养出感情啊!陛下不去,怎么会生的出感情?况且,这些人都是陛下选了又选,这才留下的。留下了,又不招幸,算怎么回事呢?”孝惠太后说道。
康正帝便硬着头皮去了建章宫,她踏进了英华殿的那一刻,消息就传入了孝惠太后的耳朵里。
“朕来,是装作宠幸你的。”康正帝摒退了所有的下人,对着执羽之子说道。
“陛下为何让笛子入宫?”执羽之子却没有在意康正帝要准备留宿的事情。
康正帝低垂眼帘,说道:“朕不信,你没有发现她和苍术的联系。”
“我知道,笛子从不背着我做那些事。她什么时候和苍术联系,都报告一些什么,我都知道。可是,这和陛下让笛子入宫,有什么关系?”执羽之子问道。
康正帝把玩着手中的百年核桃手串,说道:“朕不会放朕的敌人,在朕看不见的地方。你应该感谢的是,朕没有让她行宫刑,做宫伺。”
执羽之子忽然紧了紧衣袖下的拳头,说道:“她与我和陛下的交易毫无关系,她也不会阻碍陛下与我的交易!还望陛下放她回去!”
“回去?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先不说她是你们苍术第一靶乌,就说她对你的这份心。你真的感觉不到?还是说你选择感觉不到?”康正帝说道。
“我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执羽之子说道。
“好。你不知道。朕知道就行了。首先,朕不可能放扎哈哈笛子回苍术。而且,你自己考虑清楚。朕放她回去,将来你再看见她,恐怕能不能见到完整的她,你都要做好心理准备!其次,朕的打算,要么就是让她留下在宫廷里做一个侍卫。要么就是让她出去驻守边关。而且,这所谓的边关,也不是什么富庶的边关。是极为寒苦的地方。你考虑看看,你希望朕给她哪条路走!”康正帝说道。
“陛下!你我的交易,便是你我的交易!为何要牵涉别的人!”执羽之子第一次让康正帝看见,他扭拧不可让步的坚持。
“……”康正帝吸了口气,说道:“说白了,朕不信任她接下来会往苍术送什么消息!所以,为了她的安全!朕希望你把她劝说动,自己请缨去驻守边防!”
康正帝并没有留宿,而是去了长乐宫,慕容浅秋的承乾殿。
“陛下,怎么不去看看哥哥?”慕容浅秋一面帮康正帝宽解着衣衫,一面问道。
“容姐儿又气走了一个夫子!朕现在想到曲靖容,朕就生气!”康正帝没好气地说道。
“孩子小,淘气些,也是有的。”慕容浅秋有些犯愁地说道。
康正帝摇摇头,说道:“起初,朕也是这样想的,现在看来,当真是惯坏了!”
“陛下抽空也应当去看看凌宝林,毕竟凌宝林也是怀有龙嗣的。陛下关心的极少,倒叫奴才们都要看轻他了。”慕容浅秋说道。
康正帝钻到慕容浅秋怀里,撒娇道:“浅浅自从协理六宫就大方多了!一会儿推朕去这,一会儿推朕去那的!要不朕现在就去?”
慕容浅秋紧搂着康正帝的腰,说道:“陛下惯会对臣侍使坏!明日去!今日……陛下是我的!”
康正帝隔了几日,这才往兴庆宫走去。去了,便听见有宫人在嚼舌根:
“咱们宫的主子也真是的!凭白惹得陛下不高兴,一年也不再来一回!这倒也罢了!好吃好用的竟然紧着给新夫子送了一份去!”
“嘁——许是深宫寂寞,耐不住了呗!”
康正帝牙关紧了紧,也微进宫门,调头就向交泰殿走。
“隐月,去查一下新给皇长女请的女夫子,是什么来头!朕重点是要你查,她和朕的凌宝林,究竟有什么相熟的必要!”康正帝坐在御书房里说道。
康正帝曾经不是没有让百里凌风走过,可是让你走,你不走,留下来了,又不好好留着!那就不行!
没多时,隐月便回来了,向康正帝禀报道:“启禀陛下,武悦只是洛州县丞令之女,因从小潜心修学……”
“朕不是让你去查她是怎么被推荐成夫子的!朕还不知道她从小潜心修学?八岁便熟背史记?朕让你查的什么,你是不是听不懂?!”康正帝有些不耐烦地迁怒道。
隐月是个极其敬仰康正帝的,所以并无异色,而是继续答道:“若说武夫子与凌宝林殿下相熟的原因,恐怕是因为武夫子算得上是齐兰儿堂妹的原因吧!况且,武夫子的性情也极像齐兰儿,所以凌宝林殿下……”
康正帝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脸色像抹了锅灰似的难看。
“你下去吧!没你事了!”康正帝冷冷地说道。
兴庆宫里只连一处散步的小园子都没有,所以穆子衿便拉着白景裕在御花园散步。
“你看——这锦鲤喂的多好看啊!我再没见过比这更肥美的锦鲤了!”穆子衿指着池中的锦鲤说道。
白景裕自小对宫中就不陌生,自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地方,只恬然地点点头,说道:“是呢,宫里的鱼儿,喂得都是极其小心的。”
穆子衿嘟了嘟嘴,说道:“哼!鱼儿喂得小心!偏人就不被小心对待!有时候,真觉得自己还不如这一花一草一树了!连个欣赏的人也没有!”
“是么?”康正帝身着月白色常服,站在白景裕和穆子衿的身后问道。
二人皆是倒吸一口气,虽然他们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过康正帝,也不算是认下了她的脸。可是,这后宫禁地,能这样让宫人皆不通报的,恐怕也只有皇帝陛下了!
“陛下万福——陛下恕罪……”二人皆是有些怯意。
康正帝伸手时,白景裕有些怯生生地躲了躲,而穆子衿却伸手搭在了康正帝的手中。
“是谁说连个欣赏的人都没有?莫非,朕就不算是人了么?”康正帝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白景裕脸上有些烧红,而穆子衿却喃喃不敢承认。
“陛下,贱侍知罪,望陛下切勿迁怒子衿弟弟。”白景裕说道。
康正帝眉宇动了动,当真以为她是昏君么?才听过的声音,怎会就分辨不清呢?
她看向白景裕,问道:“朕若是没记错,你是兴庆宫的对么?”
白景裕赶忙又要下跪,康正帝便捉住了他的手,说道:“夫妻之间,总这么拘着礼,便没了情意。”
白景裕这下,整张脸都红透了,轻轻地点点头,说道:“回……陛下,臣侍是住在兴庆宫咸福殿。”
穆子衿眼波转动,却没有插话。
“这里太热!走,去你殿里,朕要看你们两个下棋!”康正帝拉着白景裕的手说道。
白景裕扭头羞怯地示意穆子衿要跟着。穆子衿虽然满面的笑意,可是他心底却开始泛起了酸楚和不服。
康正帝拉着白景裕的手,旁边又跟着穆子衿。白景裕长相白净,一副翩翩弱公子的气质。而穆子衿钟灵毓秀,一双大眼有几分似柳书君,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精致,一副机敏灵巧的样子。
康正帝专门绕道从兴庆宫的正门进,进了兴庆宫,首先要路过百里凌风居住的景阳殿。然后才是咸福殿。
康正帝看着白景裕和穆子衿下棋,可是从她进入了咸福殿的那一刻,就已经失了兴趣。
康正帝扭头看见软炕的矮几下面放着几本书,便问道:“景裕,你还喜欢看史记?”
白景裕脸色有些发白,赶忙说道:“让陛下见笑了,臣侍不过是先来翻看认认字罢了!”
康正帝笑着说道:“朕喜欢好读书的人,你不必紧张。”
康正帝说罢,又俏皮地说道:“只不要让太后知道,你们喜好读书怡情便是了!”
白景裕羞涩,便也不转过头回应康正帝的调戏。而穆子衿则是一双水汪汪地大眼,不断地向康正帝留情,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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