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老宅。
守门的管家见到久违的韩韶,立即恭敬的唤了声,“少爷。”
韩韶只是紧绷着俊颜淡淡的应了声,便启唇,“爷爷呢?”
“老爷在书房内,正等着您过去呢。”管家继续回应着,总觉着眼前的韩韶,浑身上下都透着冷意,让人连仔细观察都不敢。
紧接着,韩韶便大步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书房,身后跟着的管家敲了敲书房的门,然后说,“老爷,少爷来了。”
“进来。”韩老爷子的声音透着一丝虚弱感,不仔细听,听不出来,但是跟以前健硕硬朗的声音完全不同。
推门进去,就看见韩老爷子坐在那儿,身上盖着毯子,时不时的咳嗽一声,明显身体状况欠佳,整个人看起来也身体不太舒适的模样。
“坐。”老爷子做了手势,让韩韶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没过一会儿,有佣人泡了两杯茶,端了两碟糕点进来放在矮桌上。
待佣人出去之后,书房内又恢复之前的安静,老爷子端起面前的茶杯在口中吹了吹,然后说,“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韩韶五官分明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深邃的眸子泛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救她出来。”
闻言,老爷子轻笑一声,抿了一口杯中的茶,眼底笑意浓厚了些,“救她?也对。以你如今的权势,救她的确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如果你今天救了她,你觉着谢家会轻易放过你么?”
韩韶勾唇,眸光肃杀而冷淡,“如今的谢家,在我眼中,不过是蝼蚁。”
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足为惧。
“千万不要小看蝼蚁,如今谢意已死,所有人都看见是她杀了人,就算你能力排众议将她救出,可是之后呢,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个被你救出来的杀人犯。”老爷子字字句句,简单而直接,如同最锋利的铁片,一刀一刀射向韩韶。
“有我在,又有谁敢在她面前多嘴。”韩韶淡淡陈述事实,语气中有着不屑,仿若君王,带着睥睨天下的自信与霸气。
见状,老爷子看向韩韶的眼神中充斥着一丝笑意,摇了摇头,“你这孩子,从小就没有受过多少挫折,所以向来认为,什么事情,你都能完全掌控,可是这世上,有些事情,是不受人力控制的。”
“除了生死不受人力控制,其他事情,只要有心,没有办不成。”他近乎淡漠的说出这句话,显然,并不赞同老爷子的话。
然而老爷子却并没有因为韩韶的反驳而生气,只是笑意寡淡了些,看向韩韶的那双浑浊的双眸中,有着一丝近乎怜悯的情绪,“好,既然你有心,我也不拦你。”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继而笑着,喟叹道,“到底是老了,你们年轻人的做法,我是看不透也猜不透。”
从韩家老宅出来,他亲自给市局那边打了电话,表明晚上想要请对方吃顿饭,但是对方却表明晚上有约,拒绝了他。
韩家跟官场上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有几分交情,因为厉家除了厉空烈,其他基本上都是从部队内出来的,而厉家跟韩家之间的关系,有多近自是不必言语。
所以不管是因为看谁的薄面,都会卖他们几分面子。
像今天这样吃了闭门羹,倒是头一回。
车内,坐在驾驶内的影棠透过后视镜看见坐在后座的韩韶,揉、捏了一下疲倦的眉心,闭上锐利的双眸,似乎很累。
“韩总,要不要我去查查,晚上市局那边到底会在哪里?”
韩韶仍旧闭着双眼,然后极淡的应了声。
影棠得到命令之后,便开始打电话,让人去查。
晚六点,湘水榭。
“今天晚上,市局会在这边接见林书记。”影棠汇报着,他得到的消息。
韩韶稍稍皱了下眉头,语气很淡,“见林书记?”
瞬间,韩韶明白过来,倒难怪这位市局不愿赴自己的饭局,原来是谢家的人提前动手了。
林书记是谢意母亲的妹婿,平日里,基本上没看有什么走动,,也可以说是基本上不来往,倒是没有想到,这一次,谢意的母亲,连这层关系都动用上了。
没过一会儿,湘水榭开来一辆低调的商务车,有人从车上下来,五十来岁的年纪,温文尔雅的模样。
韩韶抿唇,下了车。
“林书记。”他遥遥出声,语调含笑。
林书记见有人叫他,脚步微顿,转过身,就瞧见韩韶朝着他走过来。
他眼眸微微掠过一丝惊讶,但是转瞬即逝,面上依旧是客套的不行,“韩总,年轻有为啊。”
韩韶只是勾唇淡笑,“哪里,比不得林书记,政绩卓越,为百姓谋福利。”
林书记要笑不笑的,“韩总谬赞了。”
韩韶又问,“相遇便是缘分,书记如果不介意,可以一起吃顿便饭。”
林书记摆摆手,眼底闪烁着精、光,“不了不了,约了个老同学一起碰面吃饭,就不叨扰韩总了。”
然而韩韶却丝毫不觉着叨扰,只是笑道,“林书记如今政绩卓越,想必您的老同学,也定然是个不凡的人物,可否告知,我看看,我是否有见过。”
闻言,林书记迟疑了,显然是不太方便。
但是韩韶像是并未察觉的林书记的迟疑,含笑等待着。
林书记见状,似乎觉出韩韶的意图,最终还是说了一句,“韩总,今天不是很方便告知,等哪日,我有空,到时候我一定会带着这位老同学亲自登门,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朝着湘水榭内走去。
而韩韶站在原地,薄唇紧抿,眸色冷冽而面无表情。
“走了。”韩韶淡淡出声,坐进了车内。
……
艾琳裹紧身上的衣服,坐在木板床上,透过小小的窗户,看着窗外清幽的月光照射进来。
进来已经三天了,每天,她都会被提去审讯室,从早到晚的审问,她为什么要杀谢意。
可从头到尾,她都只是一句话,“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