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明嘴角抽搐地笑了笑,他明明笑得那样随意,李青月却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让她感受到了阴森。
“他又不是我的亲弟弟,我凭什么要对他好?凭什么我读书无望的时候,他还能安稳的坐在书桌前读书,凭什么我在受人嘲笑的时候,他却能毫不在意的与他人谈笑风生?他就是这么做我弟弟的吗?”李青明已经无望的依在了墙上,等待着他们将他送入公堂。
李青月已经憋得满脸通红,他望着地上看向她的哥哥,又看了看李青明踢在哥哥肚子上的脚,又瞥了一眼李青明那张巧舌能辩的嘴,再也忍不住了:“阿冬、阿秋,你们给我打狠狠的打!将李青明给我往死里打,只要打不死就继续打!”
李青明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狠厉的李青月,不过想来这也是应该的,自己都将他哥哥打成了这副模样,他们想打便打就是了。
李青明无所谓的模样,彻底惹怒了李青月:“陈兰,你去望望我爹过来了没有?”
李青月也不想把人打死,自己摊上人命官司,能解气最好了。
李青明再死鸭子嘴硬也没用,阿冬和阿秋手脚并用,如同磅礴大雨一般落在李青明的拳头和鞋底,已经让他痛的嗷嗷大叫。
李青月闭上了眼睛,很是舒心的呼吸着空中新鲜的空气,不知为何,今天的空气竟然是酸的。
陈兰将李小山和官差带过来的正是时候,阿冬和阿秋已经将李青明打的浑身是血了。
李青月看到官差把李青明拖走,很是霸气的对李小山说道:“走吧,我们去公堂。”
李小山望着眼前的景象,还是一脸懵,他异常天真无邪的说道:“青月,怎么了这是?你又在外面惹什么事了?”
李青月看着这样的李小山,只觉得这个男人真傻!真是个大傻子!她该怎么跟他说这件事?又该怎么跟他说,离他不远的那个乞丐就是他儿子呢?她不由自主的就哭了出来,紧紧的抱着李小山哭了出来。
李小山以为李青月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便气愤的说道:“怎么了这是?青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跟爹说,爹绝对饶不了他!”
李青月哭的更凶了,还是陈兰指了指李青石说道:“叔,没有人欺负青月,是有人欺负了青石啊!”
李小山顺着陈兰的手望了过去,他看了看地上的男孩,躺在地上的男孩,这…青石…这不应该,不对,青石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他不可能还在这里,这个人不可能会是青石…
李青月见李小山这个样子,忍不住的开口提醒道:“爹,他…他就是青石…”
李小山顿时热泪盈眶,一股脑的冲李青石跑了过去,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着,大呼着:“我的儿啊!”
李青月原本止住的泪,也再次滑落下来。
“威――武武武武――”
高堂升起,李青月和李小山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将腰板挺得那样直过,他们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试图掩盖内心的痛苦。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知府大人一拍醒木,堂下得人已经规规矩矩的跪好,堂外围观的众人也都已经闭嘴。
“回知府大人的话,民女李青月,乃济阳县桃花村人士”
“回知府大人的话,草民李小山,乃济阳县桃花村人士”李青月和李小山齐齐回道。
接下来,李青月叙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民女要状告我的亲堂哥,李青明,就是堂上这个曾经考试作弊的卑劣小人!”果不其然,这句话最是能够刺激到李青明,李青明激动的想要打人,奈何此时正被官差按压着,丝毫没有使劲的余力,他只好大喊着,我没有作弊,我没有作弊。
知府大人见他又如此聒噪,又将醒木一拍,厉声喝道:“大堂之上,不得喧哗。”
于是,李青月又听到了震耳的威武声。
本来知府就在若实那里见过了李青月,对她有所眼熟,现在又听李青月说李青明是个作弊的考生,对他更是义愤填膺了。
“这事由不得你说了算,本官一查便知!李青月,你将事情的原委从头说来。”
李青月挺直的腰板,将李青明的事情娓娓道来:“回大人的话,李青明因为考试作弊,所以对所有的考生都怀恨在心。竟将主意打到了我哥哥身上。”说着说着,李青月还适当的掉了两抹眼泪:“大人应该听说了育人书院的那场大火吧!听育人书院的看门的虎子哥说,育人书院的灯盏用的都是琉璃灯盏,根本就不存在会自行失火的现象。
所以民女觉得此事有疑,调查了一二。失火的那天,哥哥从学院门外带回来了一个人,只说那人好似也是读书人,与哥哥有几分相似,现在想来定是李青明无疑!
那时候李青明与家里人产生矛盾,离家出走,我大伯和伯母都以为他很快就能回来,结果到如今他也没回家看一眼!”
知府大人向来最重孝道,听到李青月说李青明与家里发生矛盾,离家出走,当场就来了火气,忍不住的打断了李青月的话:“果真是不仁不孝不义之徒!简直枉为读书人!你继续说!”
“那时候,虎子哥觉得哥哥一向老实本分,特许他将人带回了书院中,不曾想,当日就发生了火灾,民女特意查看了,只有哥哥住的那间寝室,烧的最为明显,显然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李青月义愤填膺的说着李青明的种种罪行。
后来民女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自家哥哥,只以为他已经去世了,不曾想,今日居然在府城看到了他,只是他如今已经变得遍体鳞伤,不能自已了。”李青月指了指旁边坐着的李青石,痛心的说道。
知府大人虽然一开始就怀疑李青月是个女孩子,但是不曾想,他居然是这样有胆有世、有勇有谋的女孩子。本来他对李青月女扮男装有些抵触,现在听完她的告状,抵触已经消之殆尽了。
李青明大叫着:“胡说,你胡说!这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是他的堂哥,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反正现在知府大人也不知情,他不承认便是了。
李青月说出这些话来,自然是有证据:“我有育人书院的虎子哥作证,叫他一认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