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麽麽的话,显然再一次将平静的水面激起了涟漪。
众人神色复杂的看向苏麽麽,却只见她不慌不忙的从自己怀里拿出来了另一个帕子。
“老太太,这才是包裹这东西的帕子。”
“你既然找到了这条帕子,便也是知道是谁掉了包吧。”老太太神色淡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自然。影儿,你还不认罪吗?”苏麽麽看向影儿,她抖了抖,最终还是跪了下来,往雪妍母女那里看了一眼。
“老太太饶命――”她刚叫了一声,便是生生停了下来,老太太的目光太吓人,她一时忘了求饶,到底是个小丫头。
“你为什么换掉这帕子?”
“是――是因为――”
“你还不老实交代!”上官氏怒道,吓的影儿差点摔倒。
“是,是尘小姐让奴婢这么做的――”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几时让你这么做了?”雪尘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影儿,又瞥了一眼雪妍,心下愤恨。
“妍儿,你坐下。你继续说。”
“是,老太太。尘小姐说,此举可以让大家以为是妍下毒害了两位小姐。”
“既如此,那为何不用真的无尾花呢?”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简直一派胡言!”雪尘忍不住吼道。
“老太太,你要为妍儿做主啊,被人毒害了容颜不说,还要被尘妹妹嫁祸。”
“好了,我自会为你做主。”
“谢老太太。”
“老太太,真正的无尾花还没找出来呢。”孟姨娘说道。
“二夫人说的对,只有找到真正的无尾花,才能让这件事有个水落石出。”三夫人看了一眼雪妍,说道。
“徐医女,有劳你了,去妍小姐和尘小姐那里看看吧,二夫人,你与徐医女同去。”
“是。”
既然凤仪这里没有找到无尾花,那么作为二房,二夫人便是率先撇了个干净,由她与徐医女一道,众人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众人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因着无尾花颇为特别,若是有,很容易找出来,所以,不过两炷香的功夫,徐医女等人已经是走了回来。
“可有找到什么吗?”老太太说道,面色已经是很不好看了。
“回老太太,正是在尘小姐的房间找到了无尾花。”徐医女说道,众人皆是一愣,包括凤仪,她并未指望从任何地方搜出无尾花。
“不,不可能,老太太,尘儿只在雪妍那里看过无尾花,从未碰过啊!老太太――”
“雪尘,你还不认罪,事到如今,还要往妍儿身上泼脏水吗!”上官氏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雪尘的鼻子。
“哼,泼脏水的是你们吧,别忘了,当初是你们往凤仪的荷花茶里加了无尾花!”雪尘哈哈大笑,她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众人都震惊了。
“来人,将雪尘押下去,休得留她在此胡言乱语!”上官氏恼羞成怒,一巴掌将雪妍打倒在地。
三夫人一下子扑了上去,因她有着身孕,已经快是生产,倒是让上官氏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三夫人,你还是快起来吧,老太太都气成什么样了。”孟姨娘说道,走到了三夫人的面前,和旁边的丫头一起将三夫人和雪尘扶了起来。
“老太太,雪尘定是被人陷害的,她断然不能私藏这些东西,请老太太明察。”
“我虽然年纪大了,终归没有老糊涂,不会听信一面之词。哪怕这五尾花确实从雪妍房里搜出来,也并不能说明一定就是她的,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还有上官氏,你已经是宁府的主母,还这么冲动成何体统!”老太太厉声说道。
“是,老太太教诲的是。”上官氏说道,雪妍慌忙扶住了她的母亲。
“这无尾花,虽然生在西南沼泽之地,却屡屡自我宁府肆虐,当真是可恶!且不论今日事如何,宁王府绝容不下无尾花,你们都记住了!”
“是。”众人立即答应。
“雪尘,你且说说,你的房中怎么会有无尾花。”
“请老太太为雪尘做主,雪尘委实不知道这无尾花怎么会在我的房中,请老太太明察。”
“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你了?”
“雪尘委实没有私藏这些东西。”雪尘大概也不知道如何辩解,只得一再声明自己是无辜的。
老太太听得此言,沉默半晌,众人皆是不敢言语。
“老太太,雪莲有话说。”
谁也没想到雪莲会在这个时候说话,她一直是个怯懦的小姑娘。
“你可是知道了什么?”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不要惩罚尘姐姐,雪莲知道这包东西哪里来的。”
“小孩子可是不能说谎的。”老太太正襟危坐。
“雪莲不敢欺瞒老太太,这包东西是雪莲从妍姐姐那里拿的,一时忘在了尘姐姐的房里。”
“雪莲,你小小年纪,就这么胡说吗?”雪妍吼道,雪莲一下子哭了,三夫人立即护住她。
“小孩子岂能说谎,你这么吼她干什么!刚欺负完我的雪尘,又要欺负我的雪莲吗?是不是就是看着我们三房没有儿子!”
“好了,都别说了,少不得丢人现眼。雪莲,你且说说,怎么回事。”
“是,老太太。前几天夜里,雪莲拉肚子,不想去茅厕,觉得太臭,便想着去了花园,便看见云秀在那里埋什么东西,一时好奇,便等云秀走了之后,将那东西挖了出来。雪莲并不认得那是什么,一时怕母亲责罚,便偷偷藏到了尘姐姐的房里。方才看见那东西,才是想起来。”
“云秀,雪莲说的可是真的?”老太太立即转向云秀。
“云秀,你可想清楚了。”三夫人说道,挺了挺肚子。
“回老太太,云秀却是埋了东西。”云秀面如死灰,静静的说道。
“那你是承认这东西确实来自于雪妍那里了?”二夫人问道,事关凤仪,她的关心倒也无可厚非。
“二夫人此言差矣,东西是云秀埋的不假,但妍小姐并不知道这件事。老太太可还记得云秀的母亲?”
“你是西南边陲人氏?”老太太想了想,忽而说道。
“不错,无论是往凤小姐的荷花茶里加无尾花,还是陷害尘小姐,都是云秀自己干的。”
“为什么?你不过一个下人,哪里来这么大胆子?”二夫人问道。
“云秀自幼跟着妍小姐,她有什么好东西,总也有云秀的一份,云秀感激不尽,但凤小姐却抢了她的嫡女身份,云秀为妍小姐鸣不平。”
“那么,雪尘呢?”
“尘小姐故意指使影儿偷了凤小姐送给妍小姐的手帕,意图嫁祸妍小姐,我不过是水水推舟罢了。可惜,我都要成功了,没想到却是输在四小姐身上。”云秀冷笑几声,不再言语。
“云秀,你何苦呢?”雪妍走到她面前,一时竟有点无措。
“小姐,云秀不过贱命,能为小姐分忧,是云秀莫大的福分,只可惜云秀失败了,连累了小姐,还请小姐责罚。”
“云秀,你――”雪妍说不下去了,上官氏慌忙扶住她。
“云秀,你可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二夫人说道。
“云秀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