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成和陈思鹏、白晶晶等几人面面相觑，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仍然没有放下心来，松了口气是因为到目前为止抢救已经结束，方明并没有死，放不下心来是因为医生说方明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沉默了片刻后，陈思鹏又问了一句，“病人脱离危险后，是不是就没事了？”

　　 医生摇头道，“这个现在说不清，病人服用的是神经类药物，计量太大，对神经系统有严重的损伤，就算脱离了生命危险后，也有可能神经系统出现严重损害。”

　　 白晶晶追问道，“神经系统损害会怎样？”

　　 医生道，“这个不好说，每个人都不一样，要看病人自身的身体素质或者有没有其他基础性疾病啥的，但这种药损伤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反应迟钝、精神障碍等一些后遗症。”

　　 精神障碍？

　　 白晶晶听得一愣，脸上又多了几分阴霾。

　　 一旁的崔国富目光闪了闪，问道，“医生，听你的意思，病人醒来后可能会成为精神病？”

　　 医生点头道，“有这种可能，但具体情况要看病人的身体素质怎么样，在病人没醒来之前，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崔国富听医生说，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问。但他心里同样丝毫不敢马虎大意，不过情况来之前已经给唐诚打过招呼了，他知道唐诚也一定会关注事情的进展。

　　 与此同时，在医院这边对方明的抢救结束后，在办公里坐立不安的丁长胜正等待着消息时，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后，丁长胜迫不及待地接通电话，问道，“方明怎么样了？”

　　 电话对面的人回答道，“丁局长，方明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我刚刚听医生说方明还没脱离危险，现在仍然处在深度昏迷中。”

　　 没死？丁长胜听到对方的花，脸色变得失望，眼神中透出了一丝阴毒，怎么就没死呢！丁长胜的心情瞬间就不那么好了，原本一听到方明吃了大量药物自杀的消息后，他还有点高兴，用不着自己的人冒险动手了。但此刻听到方明还没死，丁长胜再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点担心起来，万一方明被抢救过来，恢复神智，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电话对面的人是长期在留置中心配合市纪委工作的一名经验丰富的老民警，也是留置中心的副主任，和陈思鹏一起过来的，但他对丁长胜却是知人知面不知人心，来的路上接到丁长胜的询问电话，还以为丁长胜只是出于对这件事的关心。

　　 他显然不知道丁长胜真正想要得到的结果是方明死，还以为丁长胜是关心方明，很快又道，“丁局长您放心，方明一旦醒来，我立刻就通知您。”

　　 丁长胜沉着脸，他妈的，老子放心个屁，方明个狗东西死不了，老子能放心吗？

　　 心里这样想着，丁长胜却是不能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闷声道，“嗯，方明一旦醒来了，你马上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点着头答应，想起医生刚刚说的话，又道，“对了，丁局长，刚才听医生说方明就算醒来了，可能也会有后遗症。”

　　 丁长胜忙问道，“什么后遗症？”

　　 对面的人道，“医生说是药物剂量太大，会对神经造成损害，就算救活了也可能会反应迟钝或者产生精神障碍，但人现在还没醒来，还说不清，只有醒来了才知道。”

　　 丁长胜皱眉不解，“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对面的人解释道，“就是有可能成为精神病人。”

　　 丁长胜哦了一声，失望的神色里又恢复了一些希望，如果方明成为精神病人就好了，但很快丁长胜的神色又失望了，精神病人有很多种，不知道方明会是什么情况，虽然成为精神病人后十有八九就忘了之前的事，但也不能完全排除不会乱说的可能，谁知道最终会如何？最好是死了一了百了，才能彻底放心下来。

　　 发愣了片刻后，丁长胜同对面的人又简单交代了几句，旋即挂掉了电话。

　　 在办公桌前静静坐了一会儿，丁长胜目光变换着，沉思了一会儿，拿起座机又放下，换了一部手机，拨通唐诚的电话，汇报了方明现在的情况。

　　 唐诚一听方明没死，失望中带着一丝的恼火，“丁局长，你说你是怎么搞的？这么点事都办不好！那方明知道的太多了，他要是把有些事抖出去，你丁局长的屁股还能坐稳吗？”

　　 丁长胜解释道，“不过医生说方明有可能会变成精神病人，这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坏消息。”

　　 唐诚皱了皱眉头道，“不管是不是精神病，只要人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对我们来说就是威胁，只有死人才对我们没有威胁，丁局长，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想办法让方明闭上嘴，此人留着，大家心里都不踏实。”

　　 丁长胜明白唐诚的意思，他迟疑了片刻，勉强点头道，“现在方明人在医院，我尽量找机会。”

　　 唐诚不容商量道，“不是尽量，是必须！”

　　 挂了电话，丁长胜不禁皱起了眉头，思忖着用什么办法才能对接下来会长期住院治疗的方明动手。

　　 南水这边，听说方明吃药畏罪自杀一事后的宋新科，也一直在暗中关注事态进展，本来对方明的事宋新科并未放在心上，但他知道方明吃药自杀时，赵占林正安排欧阳志远的安排去市里提审方明，这让宋新科心里有点不踏实起来，担心他们背着自己去找方明，十有八九是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为了不让方明的问题牵涉自己，宋新科找赵勇刚打听了方正案子和方明案子的关联性，得知方正这个案子中，有人在笔录中提到，一次在和方明吃饭时，方明炫耀自己的靠山不是组织部长方正，而是金山矿业，理由是方明吹嘘自己与金山矿业的财务人员走得近，掌握了一些金山矿业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