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草莓盘子的手仿佛也脱了力?,果盘被轻轻搁在腿上,印下一层层水渍。
微凉,吹过方才燃起?的火苗。
“做什么?”她的眼?睛蒙上一层雾色,面颊红润,比手里的草莓颜色更鲜亮。
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捻过她的红唇,蹭过一点印记,是?草莓汁液留下的。
“帮你咬掉不甜的地方。”
他说得一本正经,可做的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虞清雨深呼一口气,咽下软烂的果肉,胡乱地说着:“我又没有那么矫情。”
而且,他这也不算咬掉不甜的地方,明?明?是?――
面颊滚烫,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从盘里拿了一颗完整的草莓塞他嘴里:“你吃这个。”
谢柏彦由着她的动作,慢慢咀嚼着口中的草莓,只是?视线锁在她殷红的面上,寸寸不离。
虞清雨被他盯得几分不自在,那眸底的情绪明?晃晃的,无法忽视的。
仿佛卧室内也升了温,好像做什么说什么都背离了现在的气氛。
她低垂着眉眼?,咬着唇,那之上留下的清甜还绵延着余味。
虞清雨问:“甜吗?”
咽下口中的果肉,谢柏彦声?音低沉下去:“没有刚刚的甜。”
虞清雨倒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抬眼?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只有几厘米距离距离,他的视线正落在她的红唇上,平添又燃起?几分热度,方才未被吹灭的小火苗燎得很高,灼烫着她的呼吸。
“谢柏彦,这么会撩,你真的没谈过恋爱吗?”
原本想要?推开他的手掌,莫名停在了他的胸口处。
那里燃着和她同样的温度。
冷白的腕子拿起?放在她腿上的草莓盘子,放回床头柜上,顺便抽了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大概是?无师自通,把最好的都留给谢太太。”
虞清雨连忙撇开视线,不忍再看一眼?他的动作,很是?僵硬地别开话题:“还有多久到?啊?”
“还有四个小时。”湿巾被扔进垃圾桶里,他攥着她的下巴转回一点弧度。
四个小时很长,还可以做些什么事情。
早上被他套上的长裙又被解了下来,虞清雨想阻拦,可是?触及他幽深的黑眸,又默默放下来了手。
“你不工作了吗?”
“结束了。”
在她补觉的时间。
谢柏彦的工作态度一向严谨认真,偶有为她耽搁的时候,也会很快调整。
公私分明?,不会影响工作,更不会让工作影响他们的私人生活。
一颗草莓被喂进她的嘴里,虞清雨向后缩了缩,囫囵嚼着果肉,顺便从盘子里捏起?一颗草莓礼尚往来地送到?他的嘴边。
“你也吃――”
话音突然顿住,只有发颤的尾音。
他没吃那颗草莓。
指尖被他握住,将手里的那颗草莓同样喂进她的嘴里。
一点薄汗打下,浸在她的手背上。
星点火苗,已然燎原。
“bb,你好能吃。”低凉的声?线中染上几分哑意。
虞清雨迷蒙地睁开眼?,嘴里的草莓忽然不知要?不要?咽下。
“专心一点,小鱼。”清润嗓音含着笑音,指腹捻过她潮红的眼?尾,灼起?更深的热度。
他的身?影与暗色融为一体,又晃动出一点模糊的画面,眉尾扬起?,他低低笑道:“你这样我还要?分心去哄。”
“那你别……”清甜的声?线被娇意铺满,可惜再无其他话音吐出。
下了飞机,虞清雨在酒店又睡了一下午才起?床。
谢柏彦已经结束白天的商务会谈,带着刚刚睡醒的虞清雨出门吃饭。
“我们的大翻译家终于舍得下床了。”
虞清雨努了努嘴,揉了揉还酸软的后腰,嘟囔着:“翻译家我哪里配得上,我现在连个小翻译者?都不算。”
正是?黄昏时候,天边的云染上一层烟粉色,像是?油画里被层层染上明?丽色泽的落日。
她没注意看路,也不知道开到?了哪里,只是?看着徐徐落下的烟霞发呆。
“睡了一天,还不开心?”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停下车子,忽然探出一只手,牵住她的手。
虞清雨摇摇头:“没有。”
她最近确实有些烦恼。
“只是?忽然想到?我进展缓慢的译本,还有一个月就要?交稿了,我前半部分童年篇还一筹莫展。”
关于Melina书?中那段十?岁的难民区生活的篇章,她好像总是?找不到?那种感觉,翻译而来的文字仿佛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
触动不了她,更别谈其他人。